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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鏢[強強]_分節(jié)閱讀_122

    “他們手里有重武器,必須趕快出去?!眰魑浼逼鹊卣f。

    這話大家都明白,對方人多勢眾,又有重家伙,他們?nèi)齻€人,幾條槍,倘若正面遭遇,根本擋不住火力。

    坐在墻邊的楚珣輕聲道:“我試試。”

    霍傳武:“……這玩意兒卡得很死,你怎么打開?”

    楚珣挪身過去,仰躺在地毯上,握住鐵窗把手。這種坡頂式小洋樓,二層房間屋頂很低,而且是傾斜的,天窗開在斜屋頂?shù)膫?cè)面。楚珣仰著,雙手抓住鐵條,手指發(fā)力,指關(guān)節(jié)返白。

    霍傳武立即明白楚珣要干什么,心里揪著一緊,手指攥住槍管。

    他在提薩拉別墅地下室那一回,見過楚珣用rou身強行穿越鋼化玻璃……

    楚珣身上的汗像是瞬間從身體內(nèi)部泵出來,腦門和脖頸齊聚大顆大顆汗珠,沿著脖子上的青筋蜿蜒流淌。楚珣嘴角緊扣,目光凝匯在一點,五官略微扭曲,看得出非常艱難,井字形鐵柵欄在手心里慢慢發(fā)生變化。

    楚珣猛地抽了一下。

    霍傳武同時抓住這人肩膀,緊緊握著,完全下意識地,把楚珣攬在懷里,用掌心的熱量幫這人使勁兒,也顧不上這種借力方式是否科學(xué)。

    房門外有人一槍打爛門鎖,王欣欣貼著墻過去,干脆利落回敬一槍,門外慘叫。

    他們沒時間了,二十秒內(nèi)不能突圍,今天讓人困死在這地兒,死都不能甘心。

    楚珣臉色蒼白,眼珠漆黑像深不見底的漩渦。堅硬憨粗的鐵柵以rou眼能夠辨別的方式慢慢扭曲,金屬在他手心里變軟,形成某種奇異的半融化狀態(tài),逐漸彎曲……楚珣大口大口吸氣,幾乎虛脫,身體陷入痙攣。傳武心疼得一把攥住他的手!

    楚珣的手燙得像在火中燒灼,燒著自己。

    傳武攥住鐵條,狠狠發(fā)力,鐵窗條柵被兩人合力生生掰斷……

    傳武一肩撞開天窗,三人躍窗而出。傳武用拖的方式把楚珣從下面拽上來。

    海濱小鎮(zhèn)房屋密集,狹窄的街道兩側(cè)二層小樓連綴成行。白色墻壁,橘色屋頂,在正午燦爛的陽光下閃光。

    三人壓低身形,一路踩著咯吱不平的瓦片,從旅館屋頂竄上隔壁的樓頂。楚珣體力不支幾乎一腳踩空,被王欣欣扯住撈上來。楚珣劇烈地喘,臉色白得像石膏假人。

    他們剛剛爬到隔壁,沒來得及喘氣,一回頭,遠處幾條街外突然紅光一閃。

    傳武看得準:“……不好?!?/br>
    傳武用肩膀撲倒楚珣,下一秒“轟”一聲巨響,整條街仿佛都在震動。

    屋瓦石灰剝落,火球騰起,爆炸聲呼嘯著撕扯耳膜!

    一枚火箭彈從幾條街外隱蔽處發(fā)射,不偏不倚擊中他們方才逃出的那間旅店,從一樓炸進去,目標明確,直接摧毀。地下室坍塌,陷入一片火海!

    三人目瞪口呆,熊熊的火焰在瞳膜上燃燒。

    前后就是幾秒鐘,生死的臨界點上,逃脫生天。

    對方攜帶重武器,玩兒了一招最狠的,直接一鍋端掉窖藏著機密的小旅店,釜底抽薪,就是要毀掉最重要的貨!“全球鷹”即便已是箱子里一堆廢銅爛鐵,也涉及最尖端的軍工科技,不能泄露給戰(zhàn)略對手。

    王欣欣倒抽一口氣,仍然為剛才的死里逃生而心悸,罵道:“你媽的,狗娘養(yǎng)的。”

    店主和住店旅客被火警驅(qū)趕到街邊,轉(zhuǎn)身一看,店竟然被炸了。店主雙手抱頭,悲憤地大喊。幾名特工模樣的人扭住店里出來的客人,搜尋可疑目標。

    霍傳武眼角瞥見風(fēng)聲,突然回頭,抬手就是一槍。街對面屋頂上一個黑影應(yīng)聲掉下房檐,連帶一地破碎的瓦片。

    四面冷槍隨時襲來,人影憧憧,追殺者不絕。

    霍傳武一個人,一桿槍,黑衣黑褲掩蔽在房頂煙囪的影子里,彈無虛發(fā)。

    他在連成一片的屋頂上靈活躍動,快速奔跑,躍下,再攀上,身手像大貓般敏捷,一路掩護兩名同伴脫出包圍圈,消失在一片低矮密集的民房陰影中……

    這天晚上,跑路逃生的三個人,組團藏匿在港口附近一家魚店的小倉庫里。

    王欣欣從隔壁店里偷拿了一條被子,一個睡袋。這小子手腳特利索,也賊精著,半邊臉傷口出血,用紗布簡單包扎。

    這是楚珣出國做活兒睡得最落魄狼狽的一晚,沒有酒店大床,沒有紅酒浴缸和爆米花。他蜷在睡袋里,小霍同志和小王同志一左一右將他夾在中間,互相用體溫?zé)釟馓嫠?/br>
    倉庫黑黢,咸濕的水汽夾帶魚蝦腥氣,海風(fēng)清涼。仨人并肩躺成一排,透過小窗仰望幽深湛藍的天空,心潮隨著海浪一齊澎湃。

    王欣欣自言自語,喃喃道:“cao,這一趟,真值了,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碰見你們倆?!?/br>
    “楚珣,二武,你們兩個,小時候就老是湊一起,特好,現(xiàn)在還能在一個組出任務(wù)?!?/br>
    楚珣哼了一聲:“特羨慕吧?”

    王欣欣咧嘴:“羨慕死我了?!?/br>
    這人也沒刨根問底,楚珣二武你們兩個怎么分到一個小組的,二武你怎么回北京的,你們兩個什么職務(wù)、什么軍銜,你倆這么多年合伙,干過什么驚天動地的大手筆……上級有紀律,不該你打聽的事兒,甭瞎打聽。

    王欣欣從懷里掏出一小瓶酒,嘬了一口,胳膊橫過楚珣:“二武,來一口?!?/br>
    霍傳武接了酒,也悶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水刺激得他瞇起眼,眼底映著海上夜空的繁星。

    仨人你一句,我一句,淡淡地回憶當(dāng)年,部隊大院里的生活,記憶猶新的少年時代。

    堆滿皚皚積雪的大雪松,屋檐下樓道里的大白菜垛,在北方凜冽寒風(fēng)里凍成猩紅色仍然迎風(fēng)飄揚的紅旗……

    王欣欣:“噯,就那回,咱們一伙人抄家伙,跟部委大院一群小混蛋打架。小時候真能鬧,還記得嗎?”

    楚珣:“本司令發(fā)明的水炸彈,炸他們?!?/br>
    霍傳武:“噯媽,炸得爽?!?/br>
    楚珣:“你還拿橡皮子彈崩他們,崩得特準?!?/br>
    霍傳武:“老子崩得他們捂著腚喊娘?!?/br>
    王欣欣:“咱霍大俠是誰啊,一個打我們四個,多牛逼??!”

    楚珣:“你回家還讓你爸拿笤帚抽了一頓吧,我在樓上都聽見你爸滿院子追你,跑不過你,哈哈。”

    王欣欣和楚珣縮在被子里悶聲地樂,樂得放肆,眉梢眼底透著這些年磨不滅的少年情懷,戰(zhàn)斗情誼,心情無比暢快……

    楚珣其實很累,這一天消耗極大,體力明顯不支,強撐著。

    他悄悄摸出藥瓶,用水就著,吞咽了一大把各種顏色的藥片。

    霍傳武在黑暗中看見,伸手攥住楚珣的手指,不說話……小珣身體不太好了。

    楚珣身上的白色棉麻襯衫浸透皺得不成樣子,汗出了一層又一層,濕衣服洇出rou色。

    傳武半夜起來兩趟,手伸進楚珣的衣服褲子,為這人擦去小腹和大腿上的冷汗。

    楚珣難受的時候,緊閉雙眼,盡力忍著不哼出來,不愿意驚動旁人。

    傳武靠近,將一側(cè)肩膀借給楚珣。

    楚珣也不含糊,額頭抵著傳武的肩膀,一口咬上去,牙齒嵌進rou里,吸吮傳武皮膚里洇出的汗水味道,呼吸一陣陣粗重。

    王欣欣翻了個身,打出一串小呼嚕,也不知是沒聽見呢,還是早聽出來了故意裝不知道。

    楚珣與傳武黑暗中相對,睫毛拂動,嘴唇靜靜貼了,四片唇相合,無聲吸吮。與情欲無關(guān),異鄉(xiāng)險境中給對方安慰。楚珣睫毛和人中上都是汗,笑得安靜。

    ……

    傳武用唇語問:明天你能走嗎?咱們怎么逃出去?

    楚珣自信,嘴唇快速蠕動:甭?lián)?,二爺已?jīng)想好跑路的招數(shù),我領(lǐng)你們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