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瞬間斯巴達了。

    “今年九月的司法考試去考吧?！?/br>
    “……”沈言倏地淚奔的，本來她還想說明年再考的。

    “必須考到420.?！?/br>
    留下這一句，周亦揚利落的講電話掛了。

    沈言頓時癱倒在床上，捶胸頓足，哭得不能自己，她覺得周亦揚這個人報復(fù)心理特別強，絕對是因為上午她沒聽完他的庭審就溜掉了，所以一直耿耿于懷，想要伺機報復(fù)，很顯然，她真的很白癡的給了他報復(fù)自己的機會。

    因為吃了止痛藥又睡了一下午，沈言現(xiàn)在的精神很足，肚子也不疼了，在床上翻滾了兩下之后，開始給周亦揚發(fā)短信軟磨硬泡。

    ——周狀，人家覺得你讓人家在兩個多月的情況下就考到420分實在是太兇殘了……

    沒一會兒，周亦揚直接回了個電話過來，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她：“那你覺得你可以考到多少分？”

    沈言聽著他用清淡的語氣說出短短的一行字，苦悶了，她特別想回360來著的，可是……想想周亦揚平時辦案子的時候那較真的樣子，沈言覺得如果自己真的那么回了，鐵定第二天就被翊揚掃地出門了，于是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道：“周狀，我們短信說好不好？”再說這種事情的時候，沈言覺得自己實在沒有勇氣和他電話說。

    “……”那邊，周亦揚沉默了一下，直接把電話掛了。

    “……”沈言給自己捏了一把汗，然后繼續(xù)顫抖著手指給他發(fā)消息：

    ——我盡我最大努力……行不？看了一下日期，今年考試那幾天我正好例假，生理原因情有可原。

    是了，那幾天恰好是例假來的日子，沈言在心底盤算著要不要去買盒避孕藥吃一下到時候可以推遲一下？可等來等去，半小時過去了都不見周亦揚回短信過來，沈言著急了。

    沈言知道周亦揚肯定是看了的，因為他們是用imessage發(fā)的，發(fā)過去的消息上顯示的是‘已讀’可他卻一直沒回。

    沈言焦慮了一會兒，然后繼續(xù)給他發(fā)消息悲嘆道：周狀我覺得生理情況很重要的，女人嘛每個月那么幾天很痛苦的，你不是女人肯定不明白我們做女人的難處，那種疼會死去活來、撕心裂肺的！您這次就別折騰我了成么，我保證下次一定考過420……嗚嗚嗚……

    膽戰(zhàn)心驚的發(fā)完短信，沈言就將手機丟到一旁去了，她后悔了！怎么可以用例假這么沒水準的借口？沈言心里七上八下的，覺得自己的借口真的是爛的可以，大姨媽誰都有，她哪里會那么嬌氣嘛，連個考試都不能去？沈言深深地覺得周亦揚看了沒準會怎么毒舌她。

    另一邊，周亦揚看了她得短信之后，拿著手機半天沒有說話，他皺眉又看了一遍，然后頓時就明白了她今天請假所說的肚子疼是怎么回事，周亦揚放下手機便開始在電腦上百度。

    可看了十多分鐘，他還是覺得網(wǎng)上的東西不怎么靠譜，索性撥出一串數(shù)字，問道：“秦卿，女人痛經(jīng)怎么辦？”

    秦卿被他這么開門見山的話弄得一愣，隨即她便笑了笑明白了其中原委緩緩說道：“我這邊有個食療的處方，是一個學中醫(yī)的朋友給的，你拿筆記一下吧?！?/br>
    周亦揚嗯了一聲，拿出筆，秦卿便說道：“山楂30克，向日葵子15克，紅糖30克。先將山楂、向日葵子一起放在鍋內(nèi)炒，以葵花子炒熟為度。再加水，熬成濃汁以后，將紅糖放入熬化就好。每次于經(jīng)前1~2天，連服2~3劑。正痛的時候也可以服用?！?/br>
    “嗯?！睊炝穗娫?，周亦揚便拿起搭在一旁的西裝外套出門了。

    大概一個小時之后，還在床上翻滾糾結(jié)的沈言突然接到了*oss的電話，那人很瀟灑深沉，直接說了兩個字：“下來?！?/br>
    “……”沈言默了很久，然后猛地驚醒過來，周亦揚剛才說什么？下來？

    清醒過來，她忙穿起衣服就往下沖，周亦揚果不其然站在她家樓下，頎長的身體倚著車身，在路燈下顯得愈發(fā)的優(yōu)雅矜貴。

    第21章 悸動

    “周狀你怎么來了？”沈言招呼了一聲忙走了過去，周亦揚將頭抬起來，與她視線相接，她跑的匆忙，就穿了件家居服下來，的確是挺單薄的，即使是在快入秋的季節(jié)，可夜晚的溫度還是有些低的，她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卻全數(shù)落入周亦揚的眼眸中。

    只是短短一剎那，他便皺起眉走了過來，一把將她拉進懷中，“下來怎么不多穿點衣服？”他邊說話，邊一手握著她的手暖著。

    兩人都穿的很單薄，幾乎是肌膚相親，從他身上傳來的滾滾熱流讓沈言臉一紅，對他似是無心的親昵有些排斥，她推搡了一下他，卻見他又將手臂收緊了下，將她帶入車內(nèi)。

    沈言窩在副駕駛上，尷尬的看著窗外，一時間不知道開口說些什么，周亦揚見她不說話，也沒開口，只是將保溫飯盒里煮的東西倒了出來，遞給她，說道：“喝了?！?/br>
    沈言這才回過頭來望著他手里的東西問：“這是什么？”

    那杯子里的液體顏色特別深，還冒著熱氣，看起來一副特別難喝的樣子，沈言下意識的就想拒絕，可周亦揚卻態(tài)度十分強勢的將杯子塞進她的手里說道：“你不是肚子疼么？”

    他目光沉沉地盯著她，一副‘你不喝就不許下車的樣子’，沈言身體一頓，苦著臉撇撇嘴，將鼻子湊到杯子邊兒聞了聞，周亦揚將車內(nèi)的空調(diào)溫度又打高了幾度，轉(zhuǎn)眼見她還沒喝，反而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嗤的笑了一聲然后道：“是紅糖水，乖，把它喝掉?！?/br>
    他的聲音不似往常那樣清冷，反而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溫柔，沈言心神一蕩，鬼使神差地‘唔’了一聲，然后一口氣將杯子里的紅糖水全部喝了下去。

    嗯，味道甜甜的，感覺很不錯的樣子。

    “謝謝你，周狀。”她不知道怎么說，到最后還是鄭重的道謝。

    她低著頭，臉蛋泛著紅暈，周亦揚坐在駕駛座上偏頭看著她，突然心情就沒來由的好起來，他慢慢勾起唇角，然后伸手緩緩抬起她的下巴，強迫著她看著自己：“今天中午去哪兒了，嗯？”

    他尾調(diào)微微上揚，有股說不出的魅惑，看著她眼睛的目光深邃的像是夜空中的星，沈言再次被他攪得心神蕩漾，老老實實的回答：“我mama擔心我嫁不出去所以中午給我安排了個相親?！?/br>
    “所以你中午去相親了？”周亦揚瞇了瞇眼，語氣不冷不熱，沈言誠實的點點頭，周亦揚眉頭一皺，直接下令：“以后不許去相親?！?/br>
    “唉？”沈言打下他的手，有些不滿的看著他，可在接收到他森然的目光時瞬間又蔫了下去，不甘愿的點點頭。

    王八蛋！自己打光棍還不許底下的人幸福美滿！

    她絞著手指，心里罵死周亦揚了。

    “沈言。”見她良久不吭聲，周亦揚嘆了口氣，身體往座椅上一靠說話了。

    “嗯。”沈言悶悶的應(yīng)了聲，抬抬眼看了下他，周亦揚說：“女孩子家不要嬌氣，來例假了不是你不想去考試或者是考試沒考好的理由。你要做的不該是怎么說服我給你的標準定低點兒，而是怎么努力達到我給你定的標準?！?/br>
    “……”

    “況且，你覺得我會是那種沒分寸的人？我既然能給你定那么高的分，自然是覺得你有辦法考到?！敝芤鄵P輕輕扯了扯唇角，看著她的臉色由紅變黑，再次說道：“還是你覺得你自己比翊揚百分之八十的律師都差？”

    “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不是還有百分之二十么！”受到周亦揚的激將，沈言不服氣的瞪著他道。

    周亦揚淡淡一笑，說道：“還有百分之二十都去做了助理秘書，難道你要和她們一樣？”

    “……”沈言沉默了，過了好大一會兒，她才悶著嗓子說道：“周狀我不是故意那么說的，我知道你是想栽培我，可是……可是我怕給自己的希望越大到最后失望就越大。就好比去年那次考試吧，我本來以為我可以考的高點兒的，可分數(shù)下來還是不盡人意，我……”

    沈言沒有再說下去，可周亦揚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輕嘆了一口氣，想將她的身體擁入懷中，卻還是按捺住了心中的那股子沖動，他能夠感覺到剛才那個情不自禁的擁抱，她有些抗拒，周亦揚平心靜氣地說道：“沈言，‘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這句話是送給那些準備不夠充分最后失敗了的人的，這句話作為借口，不適合你。”

    沈言還是低著頭沒說話，第一次考試的結(jié)果確實是打擊到了她，她真的是害怕了，如果這次她夸下?？?，可結(jié)果又不盡如人意，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繼續(xù)無所畏懼的待在翊揚了。說她沒出息也好，說她不上進也好，至少這樣丟人的事情，她真的怕做。

    大概是她一沉默，氣氛就開始凝固，變得十分詭異。

    周亦揚明白她心中所想，原本給她定下那個目標就不是讓她一定要達到的，只是給她個標準，督促她好好看書基本功打扎實了，以后接官司也好上手點兒。

    之前那兩起官司，他是有意帶著她的，一來可以摸摸她的底，而來讓她適當?shù)慕佑|一下學學額外的技能知識，雖然她的大學成績很好，可很明顯的，那些知識都太過于書本話，說到底還是實戰(zhàn)經(jīng)驗不足。

    周亦揚本就不想太逼她，沉默了半晌，于是退了一步說道:“好了，就這樣決定了。能考到固然是好，考不到難道我就炒你魷魚不成？”

    聞言，沈言這才抬起頭看著他，眼神亮晶晶的有些欣喜：“真的嗎？”

    “你覺得呢？”周亦揚不答反問。

    “謝謝——”

    “不過你依然需要全心全意的去考試，至少要比你第一次考試的成績高?！辈坏人f完話，周亦揚便打斷說道。

    “沒問題！”沈言開心的笑著，臨下車前，周亦揚又叫住了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遞給了她：“這個是處方，你記著以后例假來之前自己煮著喝?！?/br>
    沈言看著他手中的東西，動作一僵，半天沒有反應(yīng)，周亦揚總是這樣溫柔、細心，好像對于她的事情他的耐心就會很多，誠然沈言覺得他并不是一個耐心十足的人。

    “謝謝你。”沈言接過單子，又說了一句，然后拉開車門下了車。大概是害怕和他對視，她始終沒有抬眼看周亦揚的表情。

    回到家中，沈言便直奔陽臺，她躲在窗簾后看著樓下，周亦揚并沒有走，那輛黑色的瑪莎拉蒂依舊停在黑暗中，沈言不知道他在樓下干嘛，也不敢貿(mào)然的跑去陽臺和他扯著嗓子說話，于是便快速的掏出手機給他發(fā)了條消息過去。

    ——周狀謝謝你的處方，我已經(jīng)到家了，你快點回去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