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你覺得這些該怎么選？”

    剩下的聞瀟瀟就不太懂了。

    “選什么選？這些都是你接下來的通告?！卑组L聲音，強調(diào)一遍，“——所有?！?/br>
    “所有？”聞瀟瀟吃了一驚，“這也太多了吧?！?/br>
    這工作量也太大了吧，程凝萱還有休息時間嗎？

    “多才好，省得你沒事就搞些有的沒的?！卑组г梗八饺藭r間一多，你就要把它浪費在沒意義的事情上面?！?/br>
    聞瀟瀟指了指另外一疊較差的劇本：“可是這些都不怎么樣，接了得不償失。”

    程凝萱的口碑一直都很好，基本就和好片劃了等號，聞瀟瀟想不明白白楠為什么要替程凝萱接這些亂七八糟的本子。一個爛片不知道要用幾部好片才能把口碑填回來。

    “我不會接的?！甭劄t瀟說，“這些劇組的開機日期還有重疊的，都接的話我還要軋戲，這不可能?！?/br>
    白楠哼了一聲，抱著胸靠在墻邊，斜著眼睛看她：“影后大人，這已經(jīng)是我能替你挑的在錢最多里面找最好的了，沒得選了，你必須接，要不然咱們都得喝西北風(fēng)！”

    沒想到程凝萱還有經(jīng)濟困難。聞瀟瀟一頓，小心翼翼問道：“白姐，上個月的工資發(fā)了嗎？”

    “有我在怎么可能發(fā)不出來？咱們工作室自給自足沒問題，主要是你養(yǎng)的那個小導(dǎo)演，又來找我要錢……”說起這個，白楠就一肚子氣，走了個聞瀟瀟還不夠，程凝萱還發(fā)了瘋一樣要扶持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導(dǎo)演，錢砸了一堆，連個水花都沒有。

    “錢悅說你昨天又把她的劇本打回去，有錢咱也不是這么花不是，你這都是什么燒錢的愛好？”

    聞瀟瀟猜，錢悅就是白楠所說的，那個程凝萱不計成本扶持的小導(dǎo)演。

    除了給錢，程凝萱還幫她修改劇本……她過手的本子那么多，哪里好哪里有問題，定然是一眼就能看出來。不像自己，只能憑借大概的印象傳聞，再加上自己貧瘠的經(jīng)驗去挑劇本。

    心口悶悶的，聞瀟瀟垂著眼睛摩挲桌上的劇本，聚精會神的想要把每一個字都看進去。

    可能是當(dāng)初兩人地位相當(dāng)，再加上工作領(lǐng)域不同，聞瀟瀟從來沒想過程凝萱還能做到這個地步。

    “凝萱，放棄錢悅吧。”白楠說，“這劇本都改了多久了，我們又不缺錢悅這一個劇本，難道其他的好本子好團隊就不會來找你嗎？”

    程凝萱正年輕，戲路又多樣，根本就不用擔(dān)心以后。只要圈里有好的本子出來，肯定是要先在她這里過一遍手的。

    錢悅那個本子是今年年初被程凝萱挑出來，當(dāng)時白楠也跟著看過，說實話，各種設(shè)定一團糟，人物割裂，看得出來是很想講好一個故事的，也有新穎的地方，奈何錢悅自己都把故事幾個支線混在一起。

    在白楠看來，錢悅這個本子被拒絕一點也不奇怪。

    她以為自己的本子是驚天地的獨一無二，滿懷信心地把自己的本子往各大制作公司送，可那些公司自己養(yǎng)的編劇也不是吃干飯的，好的地方有，但修改的工程量太大，錢悅還不一定樂意，那些編劇看一眼心里就有數(shù)，順手復(fù)制個模板一封郵件便打回了。

    也就程凝萱耐心地和錢悅講明白，幫她一點一點磨劇本了。

    “好……好個頭！”程凝萱居然移情別戀，還背著她養(yǎng)了一個小導(dǎo)演！

    聞瀟瀟第一次覺得，白楠還是能說點好話的。她很想現(xiàn)在就聽從白楠的意見，讓那個錢悅掃地出門！

    可是不行，她現(xiàn)在不是程凝萱。

    這樣的情緒一直持續(xù)到下午的訪談。還好聞瀟瀟做足了準(zhǔn)備，主持人也看出她的情緒不太高，沒有過多難為。

    很快流程便到了觀眾提問環(huán)節(jié)。

    演播廳里的觀眾都是特別挑選的，一般是附近大學(xué)城的學(xué)生，聽說今天的訪談主角是程凝萱，紛紛踴躍報名當(dāng)觀眾。

    現(xiàn)在，還有個能親自提問的機會，主持人剛一宣布，觀眾就齊刷刷地舉了一片。

    前幾個問題中規(guī)中矩，聞瀟瀟結(jié)合程凝萱給她說的情況，答得滴水不漏。

    “好，謝謝這位觀眾，接下來的時間也不多了，我們再選最后一位觀眾，提問環(huán)節(jié)就結(jié)束了?！?/br>
    主持人環(huán)顧一圈，最終還是笑著把選擇權(quán)給了聞瀟瀟。

    “那就第二排那個穿灰綠色衣服，印著骷髏頭的男生。”

    這個衣服很符合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女……女朋友，不不不，我是替我女朋友來的?！蹦猩行┚o張，磕巴了一下。

    聞瀟瀟淡淡微笑：“沒事，慢慢說，不著急。”

    “我要先給我女朋友說一下?！?/br>
    男生話音一落，全場響起笑聲。其實手機早在入場的時候就要求關(guān)機不能拿出來了。男生要告訴她女朋友，也只能對著鏡頭打招呼。

    聞瀟瀟也跟著笑：“看來你跟你女朋友感情真好?！?/br>
    男生的臉興奮得通紅，從口袋里摸索出一張紙，有些羞澀：“這是我女朋友托我?guī)淼?，她特別喜歡你，但是她今天來不了，她想問你——”

    男生忽然安靜下來，不說話了，臉上的笑容跟著消失了。

    演播廳的導(dǎo)演朝主持人打了個手勢。

    “同學(xué)？把握機會哦?！敝鞒秩私邮盏街噶?，提醒道。

    男生抬起頭來，慢慢問聞瀟瀟：“程凝萱，你喜歡什么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