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程錦讓他們都打住，“我們特案組是行動組，少說多做，記住了？沒事不要到處找人閑聊。特地跑去和軍方的人討論他們的高度機密？說說看，你們到底是怎么想的？”

    小安舉手，程錦點頭，小安小聲道：“是我的錯。嗯，我群發(fā)了一封電子郵件……純粹是炫耀心理！沒有任何利益關系，我沒想到這會讓我們有泄密的嫌疑?！?/br>
    步歡抓了抓頭發(fā)，“啊，我也和人說起過，信息時代信息共享嘛，而且現(xiàn)在是言論自由的社會……”

    葉萊了然道：“我就知道是你說的?！?/br>
    步歡笑道：“很了解我哈？”

    程錦看著他們，大家安靜了。

    步歡干咳一聲，“我保證，沒有下次了?！?/br>
    小安道：“我也不敢了?！闭f完她又小聲道，“下次我要用匿名代理服務器?！?/br>
    程錦皺眉，小安馬上道：“我無條件收回我說的前一句話。”

    在程錦再次開口前，步歡道：“少說多做，我申請把這條加進我們的組規(guī)?！?/br>
    “……準了。”程錦看了看時間，離飛機降落還有一個小時，“現(xiàn)在你們都閉上嘴，直到飛機落地?！辈綒g還要說什么，程錦抬手攔住他，“尤其是你，別再折磨你的嗓子，如果你還想在接下來幾天能說得出話?！?/br>
    鐘樂生他們先降落，然后在跑道旁等他們，威猛的軍車就停在一旁，步歡低呼一聲：“你們軍區(qū)裝備不錯啊，最新款的，這車多酷！”

    楊思覓也感興趣地打量著那車，雙門的重型軍用越野車，它的外形驃悍，整車造型威猛、雄壯、粗獷、豪放，線條簡潔、大方、硬朗，他偏頭看向程錦，這動作做得很明顯，一旁的軍人們也注意到了，他們雖然一臉嚴肅，但也想聽聽程錦會怎么評價。

    程錦一點也不想某一天發(fā)現(xiàn)自己家樓下多了一輛會讓所有市民圍觀的軍車，所以他無視了所有人隱含期盼的眼神，淡定地道：“太笨重了，也不夠美觀?！?/br>
    楊思覓沒興趣了，翹起的長睫毛重新耷下。

    其他人臉色不太自然了，眼里也起了點火花，這個世界上還有這種淺薄到連最好的軍車都欣賞不了的人！

    步歡還在對那車上下其手，和司機商量道：“讓我開開唄?！?/br>
    小安也去湊熱鬧，“我也有駕照?！?/br>
    “你們不用考慮她。”游鐸把小安拉住了，“你那駕照才領到的好不好？你的駕車里程才幾公里？”

    目的地離機場不算遠，半小時后就到了。放眼看去，很空曠的一個基地，人口密度很小。

    葉萊道：“老大，我以為我們要去海邊，不是跟海軍和軍艦有關？”

    程錦笑道：“和海軍還有軍艦有關的東西有很多?！?/br>
    “到了室內(nèi)再詳細說。”鐘樂生帶著大家來到了一棟樓，有人等在樓前給他們帶路。

    大家都進了會議室，落座后，鐘樂生道：“具體的說，這次事件的主角是軍艦上裝備的武器……”

    游鐸道：“導彈？”

    鐘樂生看一眼游鐸，再看向程錦，游鐸眨巴著眼低下了頭，鐘樂生繼續(xù)道：“五天前占弘少將的警衛(wèi)非正常死亡，我們調查后懷疑或許牽連到更嚴重的事情，直到兩天前有跡象表明應該是武器資料有泄漏?！闭f到這里他開始沉默起來。

    步歡他們互相使著眼色：這是已經(jīng)說完了呢還是已經(jīng)說完了呢？

    楊思覓拿了杯子喝水，瓷杯放回桌面時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程錦看向鐘樂生道：“大校？”

    鐘樂生嚴肅地道：“我還是直接說吧，經(jīng)過調查，我們懷疑占弘少將與此事有關，但不知道他具體的牽涉到什么程度?！边@才是真正讓人為難的地方，一個將軍，一個軍人，卻涉嫌泄露國家機密，若是證實了，這就是會讓他身敗名裂的判國罪。

    程錦道：“這類事情不是應該由更高級別的人來調查？”

    鐘樂生道：“只是做個初步調查?！?/br>
    程錦點頭，看來早就匯報到上頭去了，現(xiàn)在這是不想打草驚蛇，準備先穩(wěn)住占弘。假如真讓更高級別的人過來，那再遲鈍的人也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

    楊思覓道：“他如果要泄密，會只泄露導彈機密？你們別忘了他是軍區(qū)司令，權限高到可以查看這個軍區(qū)的所有機密?！?/br>
    鐘樂生道：“我們正在調查中。你是認為他和泄密事件無關？”

    楊思覓低頭默默喝水，程錦在一旁道：“現(xiàn)在下結論過于武斷?！?/br>
    楊思覓把他那杯水都喝完了，拿了程錦的杯子，分了一半到自己杯子里，“等我看到占弘本人就知道了?！?/br>
    鐘樂生道：“我和占弘少將約過了時間，明天上午他在基地。今天也天晚了，是先去吃飯，還是先帶你們?nèi)セ卣写?？?/br>
    小安好奇地問道：“難道招待所沒有吃飯的地方？”

    “以我們這幾天的經(jīng)驗來說，食堂的伙食比招待所的好?！?/br>
    吃完飯后，大家一起回到了招待所，鐘樂生把程錦他們的房卡給了他們后就回自己房間了。程錦隨便挑了間。開了門一看，招待所的條件居然還很不錯，帶衛(wèi)生間的單人間，明亮的窗戶下有兩張沙發(fā)椅和一張小桌子，還配有大尺寸的液晶電視。

    步歡他們把房間檢查了一遍，“很干凈。”沒有任何不該有的設備。

    程錦讓大家坐下來，他沒坐，站在了楊思覓的椅子旁，“來說下現(xiàn)在的情況?！?/br>
    葉萊先說：“已經(jīng)死亡的占弘少將的警衛(wèi)涂子杰，身上有防御型外傷，他在死亡前與人進行過搏斗，死亡原因是中毒，毒素種類不明。”

    程錦道：“韓彬和游鐸去查到底是什么毒。繼續(xù)?！?/br>
    游鐸道：“涂子杰死亡的時間是晚上九點，地點是研究所，他是陪同占弘少將去的，當晚警報防御設備和照明系統(tǒng)都被破壞，二十分鐘后才恢復，涂子杰就是在這期間死亡的。當時占弘少將讓研究員清點過所有的東西，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缺失，但鐘大校說存放了機密文件的電子存儲器已經(jīng)被調換了。”

    程錦道：“小安，去查一下研究所的警報設備是怎么被破壞掉的。葉萊和步歡去詢問一下研究員事發(fā)的現(xiàn)場狀況?！?/br>
    小安馬上答應了：“好啊！”

    步歡反對道：“和研究員們談話？我認為游鐸和他們更有共同話題。”

    程錦道：“是讓你去問話，不是交流學術。他們有簽過保密協(xié)議，不允許對外人提起自己的工作，我想他們絕對不會像你們一樣多嘴?！?/br>
    ……又開始嫌棄他們了，步歡用腳踢了踢葉萊，葉萊道：“老大，按常規(guī)來說，我們得查清楚受害人涂子杰的人際關系網(wǎng)，現(xiàn)在他們提供的資料太簡單了，只說涂子杰是外省人，在淡水市服役兩年多，沒有親人在這里，要好的朋友也全是他的戰(zhàn)友?；蛟S我們要更深入的調查一遍?！?/br>
    程錦笑道：“葉子，你說得很好。不過涂子杰死亡的消息還在封鎖中，要詳查他肯定會讓人注意他已經(jīng)出事，這個遲一點我再和鐘大校溝通一下?！?/br>
    葉萊沖步歡微微抬高了下巴，不動聲色地踩了他一腳，步歡飛快地眨著眼睛忍下了痛呼聲。

    風穿過開著的窗戶撲面而來，程錦把揚起的窗簾拉住，用系帶系住，這里風很大，把大家的頭發(fā)吹得越來越個性，程錦用手梳理著楊思覓被風吹得有些亂的頭發(fā)，“思覓，如果要公開涂子杰的死訊，那這基地是不是會戒嚴？”這樣的話到時行動起來肯定很不自由。

    楊思覓把頭靠到程錦身上，“現(xiàn)在就在戒嚴，沒有明著來，但在看不見的地方有很多暗哨，淡水市的公路、車站、機場的安檢肯定都升級了，這就是鐘樂生的作風，他擅長穩(wěn)定局勢?！?/br>
    小安從另一張椅子上跪坐起來，轉身趴到了窗臺上，東張西望著，希望能找出幾個隱形的暗哨來。步歡在一旁伸長了脖子指點著，“錯了，看那邊……”

    游鐸道：“看來軍方已經(jīng)把這次的事情定義為嚴重泄密了，難怪鐘大校把我們也弄進了審訊室，他或許還認為在我們身上會有重大突破吧。”

    “可惜到頭來一場空……”

    程錦笑道：“并沒有一場空，不是把我們繞進來了？這事要是查清了，一切都好說。但要是查不清，我們也得分擔責任，前面我們泄密的事恐怕又會被翻出來，到時就得再進審訊室了。鐘樂生之前和我們中大部分人都沒有接觸過，對我們應該并不了解，想必是有誰和他說過什么?；厝ズ螅銈?nèi)ニ奶巻枂?，看看到底是誰坑了我們?！?/br>
    “可是……”

    程錦打了個指響，“這次我批準你們多用用你們的嘴?！彼徽f完就開始趕人，“行了，都早點休息去，別忘了現(xiàn)在是在軍區(qū)，恐怕得起很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