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彬點頭，“游鐸在隔壁的檢驗室，他應(yīng)該能從這些尸骨上找出更多線索?！?/br>
    程錦沒去找游鐸，他先去了小安那里，小安正皺眉看著她的電腦做錄音對比，看到程錦進來，她把電腦的外音關(guān)了，“老大，楊老師呢？”她眨著眼睛，難道他們因為那個漂亮女警吵架了？

    程錦走到小安身邊，拍了拍她的腦袋，“想什么呢？戴維接他回酒店了?！?/br>
    “哦。”小安對程錦做了鬼臉，然后轉(zhuǎn)向了她的電腦，“老大，恐怕不是孔渝的手下啊，除非這里的影音資料不全——沒能把他那些屬下的聲音全部錄下來。”

    孔渝的那個團體會覆滅是因為警方有臥底成功打入了其中了，這些影音資料也是那個臥底冒險錄下的。

    程錦皺眉，或許應(yīng)該去一趟緝毒組，讓他們那個臥底聽聽那段錄音，看他是否曾聽過這個聲音。

    站在走廊上的窗戶邊，程錦摩挲了手上的手機很久，終于還是沒有撥打戴維的號碼，而是把號碼切換到了另一個并撥了出去，“秦越，你們度假村的住宿記錄發(fā)一份給我，就要我們?nèi)胱〉哪翘斓摹｀]箱一會我發(fā)短消息給你?！?/br>
    秦越答應(yīng)了，看程錦沒有要掛斷的意思，便問道：“那么還有其他事？”

    程錦笑道：“沒有，先這樣，多謝?！?/br>
    戴維也在看自己的手機，她老是產(chǎn)生幻覺——覺得手機有來電，她嘆了口氣，把手機重新裝回了口袋，她正在一個喧鬧的廢棄車庫里，這里的人極度亢奮地圍著中央的一個大鐵籠子，他們狂吼著、尖叫著，籠子里的搏斗越血腥他們越興奮。

    不久后，又一個人被從籠子里抬了出來，一個粗壯的男人帶著一群人走到靠在角落里的戴維身邊，“小姐，你帶他走吧?！彼f著快速地瞟了一眼鐵籠子里剩下的那人，那個人在大鐵籠子中央浴血而立，視籠子外的人群為無物，他仿佛是站在真空中，無論再瘋狂的喊聲也不能傳到他耳中。

    戴維看著喧鬧的人群，漫不經(jīng)心地道：“是你說他想打多少場都成?！?/br>
    粗壯男人身旁的人慢慢地把戴維圍上了，戴維看了一眼他們，露出了似乎很感興趣的笑容，粗壯男人感覺到了危險，他瞇了瞇眼，揮手讓那些人都退開，“我不知道你們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們?yōu)槭裁磿疑衔遥f事好商量，小姐你有條件盡管開，能辦到的我一定不推辭?！边@里是一個地下拳場，他以為這是有人來挑場子了，他也想對戴維動手，但他從沒見過戴維和楊思覓，而且今晚他的拳手已經(jīng)被楊思覓干掉了半打多了，他是真怕自己惹上了什么不該惹上的人。

    戴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還不到凌晨兩點，她嘆道：“太早了啊，你們就沒法再撐幾個小時嗎？”這個頭目這么識趣，她倒是不好意思動手了，再說打起來鬧得太大，引來了警方的人那也不太妙，“這樣吧，你知道哪里還有場子？帶我們?nèi)グ?。”她走到鐵絲網(wǎng)邊叫里面的人，“楊，我們要換個地方?！?/br>
    楊思覓畫的那兩張模擬肖像中的另一人是個壯年男子，葉萊把這張畫像發(fā)到上禾公園那邊的公安分局去了，沒想到居然真的得到了畫像中男子的身份，他叫魯加福，36歲，就住在上禾公園外圍的一個小鎮(zhèn)上，失蹤了兩個月。

    步歡看著地圖道：“他住的地方離他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地方有幾百公里，不知道兇手是怎么綁走他，再把他帶進上禾公園的?！鄙虾淌卸歼€不到七千平方公里，而上禾公園有上萬平方公里，“沒車肯定不行，有車的話，走公園的西門進來，開上個三小時，再步行上一個時，能到達(dá)棄尸點?！?/br>
    “背一具成年男人的尸體在森林中步行上一小時？或許你體力比較好。”韓彬翻著驗尸報告道，“由于尸體還不全，目前只能判斷出鄧寧和魯加福的死因，他倆是肢體被分裂后死亡的，但他們兩人的頭骨上都有傷痕，他們應(yīng)該是被人打暈后再被野獸撕開的，在到達(dá)那個地點之前，他們應(yīng)該還是活著的。”

    葉萊道：“這么說是他們自己走過去的？”

    程錦一直沒說話，聽他們說完后，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小安的號碼，“度假村的入住名單查完了嗎？”然后他掛斷電話離開了。

    葉萊托著下巴看著程錦離開的背影，“楊老師呢？”

    韓彬道：“戴維接走了?！?/br>
    “哦？”步歡驚訝地偏頭，拿了手機撥給戴維，過了好一會才接通，“在哪呢？”

    戴維那邊很安靜，只有一絲隱約的古典音樂聲，“在做SPA。”

    “帶著楊思覓一起？”

    戴維笑道：“對。這都快天亮了，你們還在公安局？”

    “是啊?！?/br>
    “那行，一會我還把他送回公安局吧?！?/br>
    楊思覓披著一身的水從里面的水療室里走了出來，戴維把浴巾扔到他身上，看他擦干，湊近聞了聞他，“還是有血腥味。”在地下拳場那邊就沖了好幾遍，總覺得沖不掉血腥味，戴維懷疑是那地方的水不對，就帶楊思覓來水療館，看來這里的效果還是不佳，“我說了得找個護理專家來吧，讓人摸一下又不會死?！?/br>
    楊思覓沉默地擦著頭發(fā)。

    戴維注視著楊思覓的手指，上面的指甲已經(jīng)長好了——但她不知道程錦能不能看出不對。打完黑拳后，楊思覓的眼睛在很久后才褪去了血色，但他手上的指甲卻無法變短，楊思覓就自己硬生生地把指甲全部掰了下來，結(jié)果又弄得血淋淋的，連戴維都不忍心看，看別人流血還成，看楊思覓這樣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定力終究還是不夠。

    楊思覓道：“我的衣服。”

    戴維站起來

    去取了一疊衣服給他，“大半夜的要幫你買衣服很不容易的啊。”等楊思覓穿好了，她拍了下手，“還好效果不錯，沒枉費我找了那么多家店?！?/br>
    楊思覓撩起一縷頭發(fā)聞了聞，“還有血腥味？”

    “我覺得有，或許是我的嗅覺比較靈敏。”戴維想了想，“你就告訴程錦這是我的身上香水味好了，秘制的血腥香水。”

    楊思覓想了想道：“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打一架?！?/br>
    “……你來真的？！混蛋……”

    小安已經(jīng)把那段錄音傳給了緝毒組的組長，因為那個臥底是和他單線聯(lián)系的，“老大，緝毒組組長說他需要時間聯(lián)系那個臥底?！?/br>
    “多少時間？”

    小安道：“明天能有消息。度假村的入住名單我查了，他們登記的身份都是真實的?！彼褞讖埓蛴〕鰜淼拿麊芜f給程錦。

    程錦從頭看下去，在幾個名字上停住了，“法院的？”

    小安探過頭去看，“嗯，法院的另一個副院長鐘濯，還有他幾個同事?！?/br>
    “有意思。”

    50、籠中的野獸6

    楊思覓回公安局時恰好是早上的上班時段，仍然是戴維送他，香車美人，引人側(cè)目，警員們都在互相使著眼色問這位是誰。

    “楊老師，你太好啦！”小安眼尖地看到了楊思覓提著的塑料袋里裝的是早餐，她跑過去接了過去，果然是牛奶和各式糕點。

    “戴維買的。程錦呢？”

    “老大被人叫走了，我?guī)湍愦蛩謾C?！?/br>
    程錦是被隔壁辦公樓的交警叫走的，然后他在一個小房間里見到了一位因違反交通規(guī)則被請過來的客人，這是個年輕男人，看著有些眼熟，沒記錯的話，應(yīng)該和他在度假村那邊有過一面之緣。程錦朝他點了個頭，拿出手機把小安轉(zhuǎn)發(fā)給他的湯文朝的那段錄音播放了一遍，“聽過這個聲音嗎？”

    那人清了清嗓子，欺欺艾艾地道：“其實……”

    程錦的手機響了，他向那人道：“抱歉，請稍等。”他接通了手機，“小安？……思覓，你回來了？……過來吧，我到大廳里等你?！睊鞌嗪蟪体\對房間里的另一人道，“有個同事要過來，我去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