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

    池若愚道：“過去式了，現(xiàn)在只剩下了艾黎?！彼粗体\，月光下她的笑容純潔得像潔白的花朵，但她說道，“你知道她們是怎么消失的么？我殺了她們，用楊思覓教的辦法?！?/br>
    程錦沉默地看著池若愚，“你說的話的重點是你還是楊思覓？”

    池若愚笑容不變，“你沒想到吧，他不僅能殺人，也能殺死靈魂。他本來不肯教我，但我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他不喜歡多管閑事，我也樂得自生自滅。”

    程錦嘆道：“為什么不能好好活下去？”何必非得毀滅自己的靈魂。

    “要不我怎么是精神疾病患者呢，自然是情不自禁?！?/br>
    程錦道：“陸昂……”

    池若愚輕輕地噓了一聲，“別提他。你是來查案子的？或許我能幫上你一些忙?！?/br>
    “哦？”

    池若愚道：“明天白天你過來問艾黎吧。我改天再去看楊思覓，再見?！?/br>
    程錦想起了件事，“等等，晚上出來是你的話，那段翔死的那天晚上，你有沒有注意到什么？”

    池若愚道：“晚上也不是我，我很少出來?！?/br>
    程錦又問：“那么喜歡俞光旭的人是誰？是你還是艾黎？”

    池若愚淺淺一笑，“自然是我對他有好感，艾黎才會愛上他?！彼f完轉(zhuǎn)身離開，身影慢慢溶入夜色中。

    程錦皺眉，看來池若愚是主人格，而且對其他人格有影響力，甚至還可以控制她們的出現(xiàn)或者消逝，這種人安全部只要確定她對國家沒有危害絕對會很歡迎她，雖然池驥之不可能會讓她加入安全部，但她確實比安全部的很多特工都利害得多，陸昂說他喜歡有個性的姑娘，他早該意識到他的這位初戀才是最有個性的。

    程錦沒有去吃飯，他走到咖啡販售機前買了杯咖啡，雖然不便宜，但味道還行，程錦捧著杯子在碼頭上站了會，柵欄上的燈果然昏暗，但金色的燈光映在水中很美，不久后有人走到程錦身后，“你好？”

    程錦回頭，來的是這里的校醫(yī)，剛才在醫(yī)務室見過的，程錦笑道：“你好。”

    校醫(yī)是個30多歲的男人，姓盧，他說道：“因為出了事，所以現(xiàn)在一般不提倡大家到晚上還留在室外?！?/br>
    程錦往四周看了看，的確沒什么人，“尤其是學生？”

    盧校醫(yī)點頭，“對，學生都被要求留在宿舍?！?/br>
    “這樣啊?！?/br>
    盧校醫(yī)道：“希望這些孩子都不會有事?！?/br>
    程錦贊同地點頭。

    盧校醫(yī)道：“你說這幾個孩子出事是不是和之前被淹死的孩子有關(guān)？”

    程錦看向盧校醫(yī)，“為什么這么說？”

    盧校醫(yī)尷尬地笑了笑，“我也不是故意要打聽什么，只是想到他們出事都和湖有關(guān)……”

    是的，都和湖有關(guān)，或許段翔也是被人留在了湖心島上，然后他醒了，決定自己游回來，結(jié)果體力不支被淹死了？程錦雖然這么想，但沒說話，過了一會他對盧校醫(yī)道：“天完全黑了，走吧，我們回去。”

    “哦，好。”走到宿舍區(qū)，盧校醫(yī)沒再和程錦同路，因為他不住老師宿舍，他和學生們住在一起。

    程錦一開房門，房間里的三人都抬頭看向他，程錦依次看了看他們，確定沒什么需要他啰嗦的，便在靠窗的桌前坐下，“游鐸，小安，說說現(xiàn)在的情況?！?/br>
    游鐸邊把一疊資料遞給程錦邊道：“段翔現(xiàn)在相當于是在讀高二，十六歲，成績優(yōu)秀，體育成績也良好，我是想說他的身體素質(zhì)很不錯，這所學校很注重培養(yǎng)學生的運動能力。這是他同班同學的名單，劃了紅線的是和他關(guān)系較好的同學?！?/br>
    段翔住的宿舍是四室的套房，四室的套房，實際上只住三個學生，還有一間是住的陪宿的老師，老師們不固定住在某個寢室，他們是輪班制的，游鐸給了程錦一份值班表。段翔的室友之一叫周笑，他恰好是從湖心島上被救出的男生之一，這只是巧合？另一個室友叫付坦，他沒上湖心島。然后程錦又查看了陪宿老師的輪值表，上周也就是段翔死的那周，他們套房并沒有老師入住，學校的解釋是：他們會給予學生適當?shù)淖杂桑憩F(xiàn)得好的寢室甚至在大部分時間都沒有老師陪住。

    程錦道：“段翔和周笑還有付坦的關(guān)系怎樣？”

    游鐸道：“還可以，不是特別好也沒有特別差……”

    “付坦的證詞?！毙“舶褞醉摷堖f到程錦面前。

    程錦翻看了一下，上面是一些學生的證詞，有一小段付坦的話，按付坦說的，那天晚上段翔根本沒回寢室，程錦想了想，“明天得再見付坦一面?！?/br>
    “哦?！毙“怖^續(xù)把資料遞給程錦，“沒能活下來的那個女生叫馮曉雅，她和周笑是戀愛關(guān)系。到目前為止還是沒人知道他們?yōu)槭裁磿夏莻€島，學校的船都在，所以他們就算是劃船去的，船也不會自己離開那個島啊。如果是有人送他們過去后又沒有去接他們，那等周笑他們醒了就能水落石出?！?/br>
    游鐸道：“他們能順利醒來？可能他們的狀況不會太好，畢竟馮曉雅死了。”

    程錦道：“這個很難說，等醫(yī)院那邊的消息吧。他們的家人呢?！?/br>
    “在這里。”小安把另一份資料給程錦，“段翔的父母來過學校，現(xiàn)在他們在市里，其他人的父母本來和公安局一起在山里找人，現(xiàn)在也趕去市里了?！?/br>
    市里這邊，韓彬在公安局的事本來已經(jīng)做完了，但他又接到葉萊的電話說又有一具尸體要送過來，他和步歡便繼續(xù)留在了公安局。

    兩人在法醫(yī)室外面坐著，這邊的法醫(yī)室設施不怎樣，特別是通風設備，步歡抱怨著，“這環(huán)境也太糟了，如果天天呆在這種地方你肯定要后悔學醫(yī)了吧？”

    韓彬道：“為什么要天天呆上這種地方？我學的是外科。不過，習慣了就好了?！?/br>
    步歡搖頭，“要是我，肯定永遠也習慣不了?！?/br>
    “因為你沒有學醫(yī)?！表n彬道，“打個電話給程錦，告訴他檢驗結(jié)果。”

    步歡道：“為什么你不打？”

    韓彬道：“這是你跟來這里唯一能幫上忙的地方?！?/br>
    “……”不過是隨口問一句而已，步歡郁悶地道，“也不能怪我啊，我怎么知道我們一不在，他們就會出點什么事?！彼麄円呀?jīng)從葉萊那里知道今天楊思覓跳湖，以及之后一團糟的事。

    “你想多了，我只是字面意思而已。”

    “……”步歡不信，但也不爭辯，和特案組的任何一個人吵架都很沒趣，何必浪費時間、精力并影響心情？步歡拿出手機，拔給程錦。

    “韓彬那邊的結(jié)果出來了，段翔是淹死的，但不是淹死在湖里，他肺部吸入的水和湖水中的硅藻類型不同。另外，他服過安眠藥。而且他身上沒有傷痕?！背体\接完電話后說。

    小安不解地道：“那他是在哪里淹死的？”

    楊思覓道：“一盆水也把人淹死。”只要讓人的口鼻沒入水中的時間夠長，這個人正在昏迷中時最好辦了。

    程錦沒有看楊思覓，“所以，既然有一個拋尸的人，那么段翔有很大可能是他殺?！?/br>
    游鐸道：“學校方面對這個結(jié)果肯定很不滿意?！?/br>
    “這些我們不用管?！背体\道，“我們得找出段翔為什么會被殺，還是周笑他們到底是怎么回事?！?/br>
    小安和游鐸都點頭。

    程錦看大家都沒什么頭緒，便道：“好了，不早了，把資料留下，你們早點回去休息吧。”

    “嗯，老大晚安，楊老師晚安?！?/br>
    程錦關(guān)了房間里的大燈，然后開了桌上的臺燈，開始快速地瀏覽學校所有師生的資料，等他看完一遍準備看第二遍時，不自覺地回頭看了看床那邊。很難得的，床上的楊思覓已經(jīng)睡著了，被子還有葉萊的雜志都被他壓得不成形，好在他穿的是厚睡衣，還穿了小安不知從哪找來的彩色毛巾襪，總算不用擔心他會著涼，程錦走到床邊，把雜志都收好并整齊地放到床頭柜上，又把被子從楊思覓身下拔起來蓋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