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小安他們看到富有殘缺美的甜點后都瞄一眼楊思覓，再用控訴的目光看向程錦：老大，你也不攔著點楊老師。

    游鐸也明白下午葉萊為什么說他偷吃楊思覓的蛋糕了，可不是么，楊思覓都在上面做過記號了啊。

    楊思覓在一旁道：“我讓程錦幫忙嘗了一下哪種更好吃?！?/br>
    好么，老大，小安他們的目光更哀怨了，“老大，那么哪種更好吃?。俊?/br>
    “我的品鑒水平不夠?！背体\敲了敲桌子，嚴肅地道，“好了，開始工作。”

    楊思覓看著程錦笑，程錦微微閃神，然后繼續(xù)嚴肅地道：“思覓，你只能再吃一塊?！蓖Ａ送＃又?，“不過，你喜歡的話，我們可以明天再去買?！?/br>
    楊思覓道：“做起來應該也不難?！?/br>
    “好，有空了我們可以試試看?！蹦蔷挖s緊把這個案子解決了吧，程錦把目光轉向其他人，“好了，來說說案子。葉子，你先來。”

    葉萊道：“老大，王局長晚上來找過你，想請你吃飯?！背体\像沒聽到一樣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葉萊繼續(xù)道，“這個槍擊系列案如果是同一個兇手——孫家偉死亡這事先不算在內，單說前三個案子。第一個案子，我看不出兇手為什么要殺那個女人，宣縣當?shù)氐木煲矝]完全沒頭緒，這案子看起來是兇手隨機挑了一個受害人；第二個案子，看起來兇手只是想要錢；第三個案子，應該還是為錢，我認為兇手是被人雇去殺聶副市長的，他之前就實施過搶劫，為錢殺人很正常。但問題是，他是怎么認識雇兇者的？是在特定的場合偶然認識的，還是本來就是熟人？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就好了?！?/br>
    “很好?！背体\點頭，“繼續(xù)?！?/br>
    步歡道：“兩顆子彈，兩把槍，我認為后發(fā)現(xiàn)的這顆子彈才是由孫家偉射出的，他不是自殺了，而是被人殺了，而且還被栽贓，兇手是他認識的某個人，不過他們不算熟，至少孫家偉并不信任那個人，他要不是早有防備的話，也不可能有機會開槍自衛(wèi)?！?/br>
    “嗯，繼續(xù)。”程錦道。

    “沒了，換人！”步歡低頭吃蛋糕去了，雖然甜了點，但或許是很少吃的緣故，感覺味道還不錯。

    韓彬道：“兇手為什么要殺孫家偉？他這個舉動完全是狗尾續(xù)貂，他如果不這么做我們幾乎沒有機會找到他?！?/br>
    “不錯。他們的破綻就是我們的機會?！背体\覺得已經快接近真相了，但卻總差那么一點，他臉色微沉，低頭思索起來，卻見楊思覓把那杯慕斯推到了他面前，程錦道，“你自己吃?！?/br>
    楊思覓道：“給你?！?/br>
    程錦笑著拿起了勺子，挖了一勺慕斯送到楊思覓唇邊，楊思覓看看他，含住了勺子，然后把勺子叼走了……

    程錦把那杯慕斯放回楊思覓面前，“這案子你們還有什么要補充的？”他語氣嚴肅，臉上的笑意卻止也止不住。

    小安托著下巴樂滋滋地看著程錦和楊思覓，程錦也看著她，她立刻回過了神，坐直了，嚴肅地看著她的筆記本屏幕，“老大，第一個受害人是宣縣人，第二個受害人有親戚是宣縣人，第三個受害人，也就是聶副市長，他妻子和宣縣有關系，這是他第二個妻子，他前妻多年前病死了。”

    程錦道：“我記得他妻子是百象市本地人?！?/br>
    聶海林的妻子叫鄒燕，十六年前帶著一個十歲的女兒嫁給了還是一個普通小干部的聶海林，鄒燕一直都生活在百象市，家人也都在百象市。

    小安道：“聶海林妻子之前離過一次婚，她前夫是宣縣人，出生在宣縣，后來戶口轉到百象市了，那次婚姻很短暫，不到兩年就離婚了。”

    程錦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宣縣啊，“小安，你做得很好?！?/br>
    “嗯！”小安笑容燦爛。

    游鐸道：“按這個思路，那兇手就不是隨機挑選的受害人，這就是說聶海林的死并不是因為雙規(guī)的事？”

    程錦道：“這個不好說?！?/br>
    雙規(guī)不是正式司法程序的一部分，而是先于司法程序的對人身自由進行限制的措施。相關部門在收到舉報材料后，在核定時，可能會采用這種措施。雙規(guī)的地點，一般會選擇僻靜，外界人員來往來，吃住條件方便的地方，從賓館到軍事基地都曾被選用過，這種隔離手段是為了防止串供，毀滅證據(jù)。

    雙規(guī)的安全一般做得很好，有好幾人24小時全程陪護雙規(guī)對象，無論是自殺還是被殺都幾乎不可能做到。

    “確實可能不是因為雙規(guī)的事。”楊思覓吃完了他的蛋糕，靠到程錦身上，嘴角的奶油蹭在了程錦毛衣上，程錦托著楊思覓的下巴把他的臉抬著，幫他把奶油擦掉，他張嘴要咬程錦的手，被程錦閃開了，他便倒回了程錦身上，“我參加過雙規(guī)行動，防護嚴密，要殺死被雙規(guī)的人有點麻煩。”

    韓彬道：“或許是因為有你在？另換一批人防護或許會有漏洞。至少聶海林死了?！?/br>
    程錦卻是和韓彬的理解不同，楊思覓說：要殺死被雙規(guī)的人有點麻煩，這話的意思恐怕并不是指他是防護人之一，他或許是去刺殺的人……

    楊思覓道：“有人想除掉被雙規(guī)的人，他們一般會暗示那人自殺，謀殺不但不能切斷線索，只會把事鬧得更大?！?/br>
    程錦道：“自殺或者‘被自殺’？”

    楊思覓依然靠在程錦身上，他反復地思考著：程錦不知道，程錦知道了，程錦沒有生氣，程錦正在生氣，程錦很生氣……到底是哪個？

    程錦偏著頭去看楊思覓，看到他長長密密的睫毛安靜地垂著，呼吸輕得像是睡著了。

    在吃第三塊蛋糕的步歡發(fā)現(xiàn)房間里變安靜了便抬起了頭，氣氛怎么突然不對勁了，我不小心錯過了什么嗎？他也不再多想，大大咧咧地開口道：“反正聶海林不是自殺也不是被自殺，他是被殺，他雖然死于近距離射殺，但他手上并沒有硝煙反應，不是他自己開的槍。”

    寂靜的魔咒被打破，大家都又能順暢地呼吸了。

    游鐸道：“還有槍聲的問題，孫家偉死時附近的人聽到了槍聲，但聶海林死時并沒有太大動靜，當時兇手應該是采用了某些消音辦法，最簡單的是用可樂瓶做成簡單的消音器，我做過實驗，效果還行。至于負責看護聶海林的人，他們確實是疏忽了，他們應該根本沒想到有人會帶槍來殺聶海林?！?/br>
    韓彬道：“不管怎樣，他們脫不了這責任?！?/br>
    小安道：“老大，你晚上去了那里？”

    程錦道：“去找了孫家偉的老板高圓福。”

    這個做法容易打草驚蛇吧，步歡道：“這是懷疑他與案子有關，還是確定他與案子無關？”

    程錦道：“遲一點就知道了。雙規(guī)的事肯定是牽涉到一張關系網(wǎng)，高圓福想必也在這張網(wǎng)內，但他明顯會是最先被舍棄的人之一，而且孫家偉是他手下，就是說他現(xiàn)在還牽連到命案，他聰明點的話就知道應該趕緊幫我們找到兇手，把案子解決了，他才更有可能讓自己脫離險境。”

    葉萊道：“這么說他知道兇手是誰？”

    “他不知道?！背体\道，“但他或許能幫我們確定一個嫌疑人范圍?！?/br>
    小安睜大了眼睛：“這樣也蠻不錯的?！?/br>
    葉萊遲疑地道：“老大，兇手找到了我們就走嗎？那雙規(guī)的事，就是那些貪污腐敗的事……”

    楊思覓睜開了眼睛，抬頭看看葉萊，又看看程錦，那些事他不管，但兩天后要去沁源半島的。

    程錦道：“那些事不在我們職責范圍內，與我們無關?！?/br>
    楊思覓閉上了眼睛，靠回原處，像他從來沒有醒來過一樣。

    程錦又道：“今天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詳細地查一下聶海林家里的狀況?！蓖砩弦膊缓萌ヂ櫤Ａ旨依?，或者找他的親朋好友詢問。“思覓，回酒店睡?！?/br>
    步歡嘀咕道：“這么早收工，真不習慣啊?！?/br>
    葉萊道：“那你就在這繼續(xù)呆著吧，沒人攔你?！?/br>
    “這怎么行，我當然要跟著主力部隊走?！辈綒g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肩背，骨頭咯咯地響了一遍。

    小安快速地收拾好東西，“我們去吃夜宵吧！”

    自從他們來了百象后，天天晚上都吃夜宵，游鐸道：“這么吃下去，我們肯定會成為天天加班還能胖起來的那批人?！?/br>
    小安撲到游鐸背上，“我胖了嗎？我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