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弟弟呢_分節(jié)閱讀_57
他捧著玫瑰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因為他要去的地方?jīng)]有公交車站。 墓園。 韓以諾把白玫瑰放在韓佳的墓碑前,活動了一下發(fā)僵的手指,把脖子上的圍巾整理了一下,然后把手裝回口袋里。 他靜靜地注視了一會兒墓碑上韓佳的照片,當時照這照片的時候已經(jīng)病得很嚴重了,她知道自己基本到了時間,拉著韓以諾陪自己照了一張像。 照片上的女人消瘦,帶著病態(tài)的美感,臉上有一點不明顯的笑容,韓以諾看了很久,然后輕輕地吐出一口氣。白色的霧氣很快消失在空氣中。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寫到這種程度會不會被揪住不放,個人看來還算得上是隱晦唯美的。這兩章都不算長,因為頭實在是痛到要碎掉,小天使們勉強看,bug之后會修。周二繼續(xù)更。 ☆、圍巾 “姐?!表n以諾安靜的看著面前冷青色的墓碑,沉默很久之后才開了口。 他覺得自己聲音有點啞,于是輕咳兩聲,稍微清了清嗓子。 “有一陣兒沒來看你了,因為高二功課還挺緊的。而且,”韓以諾似乎是低聲笑了一下,聲音有點兒含糊,“我也不太知道該用什么態(tài)度來見你。盡管我現(xiàn)在看著的,只不過是你的一張照片,可我還是覺得有點兒糾結(jié)?!?/br> 他又輕輕的笑了兩聲,然后伸手把下頜處的圍巾朝下拉了拉:“我覺得之后要給你說的這件事,要是讓你知道了的話,你搞不好會氣的從地底下蹦出來掐死我也不一定?!?/br> 出門的時候天氣一直暗沉沉的,這會兒終于開始飄雪,小小的雪粒落下來,打在墓碑前的白玫瑰花瓣上。 “我喜歡上了一個人?!表n以諾微微牽起嘴角,英俊而稍顯稚嫩的面龐上有一點兒不明顯的害羞,這還是他第一次把這句話從自己的嘴里說出來。 “這個人你也認識。他不是別人,就是嚴冬棋。” “我喜歡上了嚴冬棋?!彼吐曋貜?fù)了一遍,就像是說給自己聽。 韓以諾緩緩蹲下/身,把包著白玫瑰的淺藍色皺紋紙上落下的雪粒輕輕撣掉:“你要是還活著,一定得氣瘋了吧。也不知道你是因為我喜歡上了一個男人,還是因為我喜歡上的是你喜歡的人才生的氣?!?/br> “不過你要是還活著的話,搞不好我現(xiàn)在也沒辦法認識嚴冬棋了。”韓以諾重新站起來,稍稍聳了下肩,露出一個有些調(diào)侃的笑容。 他沒有再稱呼嚴冬棋“哥哥”。 “我之前很不理解,為什么你到最后會想到他,然后又拼了命的找到他。我剛開始只不過以為是你傻兮兮的還忘不了自己的初戀,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你做的真的挺對的。嚴冬棋是一個遇到之后就再也不想放手的人。最起碼現(xiàn)在我就是這么認為的。” “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站在墓碑前介乎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男生,露出了一個羞澀而孩子氣的笑容。 他大概是覺得有些冷,于是輕輕地在原地跺了跺腳:“嚴冬棋對我很好,好到……好到讓我覺得要是自己沒有喜歡上他,那絕對是個傻逼的程度。他總是讓我也想對他像他對我一樣好?!?/br> “我本來不打算告訴你的,也不想告訴其他人。電視上不是說么,喜歡一個人就要讓他幸福,我這份感情搞不好會讓他很困擾。但是才憋了這么一點時間,我就覺得受不了,感覺要是讓我就看著他和別人結(jié)婚,還不如讓我早點兒去陪你和媽來得痛快?!?/br> 韓以諾被自己最后一句話弄得有點兒想笑,他彎了彎唇角,然后輕輕吁了一口氣。 這個天氣是很少有人來墓園的,整個園子里安靜異常,雪下得漸漸大了起來,變成了一片片的雪花,側(cè)耳聽到的只有雪花落下來時細微的“簌簌”聲。 “我今天告訴你這件事,就是想說,我現(xiàn)在不打算讓這份感情就這么悄悄的被抹殺掉。因為我覺得,我這輩子大概都沒辦法這么喜歡一個人了。”韓以諾微微頓了頓,然后又開口,“我打算告訴嚴冬棋這件事,但是具體什么時候說還沒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人還一直呆在我眼前就不著急?!?/br> “不過他喜歡女生這件事我還挺cao心的。不過還好的是,和什么鄧曉曉李曉曉張曉曉比,我在嚴冬棋心里應(yīng)該比較重要吧。”韓以諾把手從大衣口袋里抽出來,在有點兒凍僵的臉上捂了捂。 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時間,然后又低頭看了一眼韓佳的墓碑:“總之就是這么件事,我覺得先跟你說一聲。要是真到最后我被他拋棄了,再來你這里哭吧?!?/br> “我走了,他說今天中午要給我做一桌好吃的。” 他又笑了笑,然后沖墓碑上的女孩子微微彎了彎腰,轉(zhuǎn)身大踏步離開了。 嚴冬棋沒想到這個時間點居然還能在酒吧門口遇見穆子禮。 他把另外三家店最后的收尾工作都做完,由他親自給門面落了鎖,正式開始歇業(yè)?!氨薄笔亲詈笠患遥x家近離超市也近,所以他留到了最后,沒想到居然能寸到這個地步。 嚴冬棋其實挺不愿意見到穆子禮的。 倒也不是覺得這人怎么樣,實打?qū)嵥闫饋恚湍伦佣Y認識了大半年,見了挺多次,也聊了挺多次,這人的待人接物為人處世都相當成熟,很難讓人心生不快。嚴冬棋不討厭他,聊也算能聊的上兩句,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跟他親近不起來。 這大概是一種男人的直覺。 嚴冬棋覺得這么想的自己簡直太他媽的娘炮了。 他到店門口的時候才十點多,一邊停車一邊挺高興地琢磨著趕快完事之后去家里給韓以諾做頓好的,剛把車停好,就覺得前邊兒那輛銀色雷克薩斯有點眼熟,但是一時半會兒就是想不起來,于是干脆扯了車鑰匙下車。 結(jié)果從車里鉆出來剛一站定,就看到穆子禮靠在前面那車的車門上,一只手里拿了根點著的煙,另一只手提了一個黑色的紙袋,稍稍側(cè)頭沖他微笑。 嚴冬棋愣了一下,心里罵了一聲臥槽,沒見過下著雪還站在車跟前拗造型的,藝術(shù)家的思維真不是老子這種老百姓能琢磨得了的。 他一邊這么想著,一邊帶了點兒笑容走過去:“好久不見,你怎么在這里?” “剛在這兒停下就從倒車鏡看到你的車了,所以就等會兒你。”穆子禮笑了笑,把最后一口煙抽完,然后將煙蒂摁滅在旁邊的垃圾桶上。 “哦……你這是,來這邊辦事?”嚴冬棋覺得他這話挺不好接,隨便跟了一句。 穆子禮伸手指了指“北”:“沒什么事,專門來這邊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到你,沒想到老天挺開眼?!?/br> “?。俊眹蓝逋σ馔?,被他一句話帶的越發(fā)云里霧里,“你找我?” 穆子禮露出了一個嗔怪的表情:“咱倆有挺久沒見了吧?” 嚴冬棋想了一下,好像自從上次在穆子禮的飯店見了一回之后,倆人就再沒碰面了。 “我這幾天一直想來酒吧找你,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歇業(yè)了。昨天白天路過‘西’的時候,反而看到有工人在拉貨,所以猜你白天可能會在店里??磥砦疫\氣還不錯,我剛才先去了你另外兩家,都說你剛走,我就在剩下兩家里隨便挑了‘北’過來了?!蹦伦佣Y耐心的解釋道。 “……哦?!眹蓝逵悬c兒反應(yīng)不上來,覺著這人有滿城轉(zhuǎn)的功夫,為什么不直接給他打個電話,簡直奇葩。 穆子禮了然地笑了笑:“打電話約你出來那多沒意思,就這么在街上碰到可就驚喜多了,顯得我們有緣分。” 嚴冬棋心里有點兒無奈,他覺著在路上碰到穆子禮真沒什么好驚喜的。要是他在路上見到一個萌妹子不驚喜,反而見一個大男人就驚喜來驚喜去的,那他也不用混了,直接去精神病院報道完事。 而且倆大老爺們兒說毛緣分,簡直扯淡。 難道藝術(shù)家都是這么讓人捉摸不透的酷炫嗎? “外面太冷了,咱們進去說吧。”嚴冬棋壓下那么點兒怪異的想法,伸手指了指店面,邀請穆子禮進去。 酒吧白天不營業(yè),今天是因為嚴冬棋要把最后一點兒事處理完就徹底關(guān)店,所以才有一兩個服務(wù)生還在值班給他幫忙。 穆子禮在倆人之前經(jīng)常坐著的吧臺邊落座,調(diào)酒師早都坐火車回家過年去了,嚴冬棋只好自個兒進吧臺里,親自給倆人調(diào)了個簡單的甜酒。 他高中開始接觸酒吧,調(diào)酒的手法嫻熟,銀晃晃的不銹鋼調(diào)酒杯在男人白皙修長的十指間翻轉(zhuǎn),帶著一種柔和又充滿力量的矛盾美感。 穆子禮右手夾了一支煙但是沒有點燃,他微微瞇眼看著嚴冬棋的動作,手指在煙上輕輕的若有似無的點著。 調(diào)好的酒被推到穆子禮的面前,男人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帶出了一個稱得上是性感的笑容:“很好喝?!?/br> 嚴冬棋大大咧咧的也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酒:“還行吧,酒的配比都一樣,不就是那么個味兒么?!?/br> “我覺得很好喝?!蹦伦佣Y又強調(diào)了一遍。 “好吧,”嚴冬棋笑著挑了下眉毛,“謝謝?!?/br> “你找我有什么事兒嗎?這下雪天兒滿街跑的找我?”嚴冬棋想起來穆子禮剛才的話,于是問了一句。 坐在吧臺外面的男人笑了笑:“沒什么事,就是覺得挺久沒見了,想見見你?!?/br> “哈?”嚴冬棋覺得這個答案真是新穎,自己又不是一百塊的粉紅票子,他還“挺久沒見了,想見見”,這……簡直喪心病狂。 長這么大還沒有大老爺們兒給自己說過因為好久沒見所以想見見面這么深情的話語,驚得嚴冬棋渾身汗毛根根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