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淡聲說道：“溫太太，和林嘯的母親，要來接我出院，這會兒應(yīng)該快到了?！?/br>
    原來寧書悅是刻意避讓。姜瓷問溫念：“那你現(xiàn)在還需要我在這里陪著嗎？”

    溫念看著她，張開懷抱，姜瓷湊過去，兩人輕輕擁抱了一下，溫念說：“我過幾天再約你?！?/br>
    姜瓷：“好。——你先別著急去公司，多休息休息，等身體都恢復(fù)了再說?！?/br>
    溫念：“我知道?！?/br>
    姜瓷離開病房，走了幾步，又回頭。

    人生這條路上，不管是鮮花還是荊棘，都得自己走。

    但愿溫念得到的，都是她自己想要的。

    醫(yī)院外，姜瓷攔了輛車，直接回家。

    她幾乎一宿沒睡，林嘯又來鬧事，身心俱疲。

    進了屋子，穿過客廳，正要上樓，廚房方向傳來聲響。姜瓷看了眼時間，下午兩點多，鹿行雪在家？還是莊阿姨在準備晚餐？

    姜瓷正想去看個究竟，有人從廚房里走出來。

    姜瓷一怔：“姚助理？”

    姚助理見她回來，總算松了口氣：“夫人，粥快熬好了，鹿總高燒不退，剛扎完吊針?！?/br>
    沒來得及深究他們?yōu)槭裁炊既绱私y(tǒng)一的換了稱呼，姜瓷追問：“鹿行雪發(fā)燒了？”

    姚助理邊走邊向她解釋：“今天早上公司有董事會，但是鹿總遲遲沒有出現(xiàn)。我給她打了好幾通電話，駱明亮和魏寧也都說沒接到人。我不放心，跑過來一看，她人都燒迷糊了。”

    姜瓷不覺加快了上樓的步伐：“怎么會？她昨天還好好的??？”

    姚助理：“她近來工作壓力大，昨晚又淋過雨，所以人一下就垮了?！?/br>
    淋雨？姜瓷神思震動。

    ——鹿行雪是因為在餐廳等她等到很晚，所以才會淋雨。

    本來爽約就已經(jīng)倍感抱歉，鹿行雪還因此而病倒，姜瓷想，自己真的難辭其咎。

    姚助理叮囑：“醫(yī)生明天還會來給鹿總扎針，如果她今晚又燒起來，你要記得給她吃藥?！?/br>
    說著，姚助理推開鹿行雪的房門，姜瓷跟在她身后進去。

    寬大的床上，鹿行雪只占據(jù)了很小的一個角落。她微微蜷縮著身體，黑發(fā)散在枕邊，臉色蒼白，但是唇色卻是病態(tài)的赤紅。

    姜瓷越看越自責(zé)。

    姚助理輕聲道：“鹿總，我先回公司了?！?/br>
    鹿行雪閉著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低低地“嗯”了聲。

    姚助理想了想：“鹿總，夫人——”

    她想說夫人回來了，但是被鹿行雪啞聲打斷：“不用通知她，她有事在忙。”

    姚助理回頭，姜瓷和她對視一眼，姚助理比了個唇形：“那我先走了?！?/br>
    姜瓷無聲點頭。

    房門輕開輕合，姚助理走后，房間里又恢復(fù)安靜。

    晚上下過雨，今天的氣溫與昨天相比，稍降了些，但是午后陽光還是溫暖的。通往露臺的紗簾拉起來了，被風(fēng)吹著，鼓鼓蕩蕩。

    鹿行雪應(yīng)該很不舒服，始終眉尖微蹙。

    “鹿行雪。”姜瓷輕道。

    鹿行雪聽見她的聲音，緩緩掀起沉重的眼皮。

    “對不起。”姜瓷趴在床沿，與她視線齊平，“害你淋雨發(fā)燒了?！?/br>
    鹿行雪高熱才退，目光綿軟濕潤，她看著姜瓷：“不是你的責(zé)任，別這么說。”

    姜瓷心中的愧疚因為鹿行雪的包容而翻江倒海：“……姚助理熬了粥，快好了，你是不是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鹿行雪：“有點暈，我想再睡會兒?！?/br>
    聲音暗啞輕軟，睫毛一扇一扇的，很乖，還很可憐。

    姜瓷順著她說：“那你睡會兒，我待會再過來?！?/br>
    鹿行雪閉上了眼睛。

    姜瓷掩門出去，回房簡單沖洗，擦著頭發(fā)從淋浴間出來，才發(fā)現(xiàn)桌子上擱著一個半米多高的紙箱子。

    箱子上印著Forest的Logo，敞著口，里面碼的整整齊齊全是未拆封的彩妝護膚之類，就快要裝不下了。有些是她慣常用的牌子，有些不是。

    最上面一盒是口紅，新出的系列，還未上市，她上次借給鹿行雪擦的那個品牌。

    出現(xiàn)在她的房間里，自然是鹿行雪給她的。

    姜瓷想，鹿行雪把紙箱帶回家的時候，可能已經(jīng)淋了雨。

    內(nèi)心的負罪感，在這一刻到達峰值。

    姜瓷聯(lián)絡(luò)莊阿姨，請她晚些時候過來，做幾個清淡的菜，然后用皮筋給自己扎了個啾，下樓去廚房。

    粥已經(jīng)熬好了，她往冰箱里查看。

    西蘭花很新鮮，胡蘿卜看上去也不錯，姜瓷打算先做兩個菜給鹿行雪過粥。

    她難得下廚，自然沒什么廚藝可言，查了做菜教程，又在心里過了一遍，著手給西蘭花焯水。

    水開了，姜琳的電話也來了。姜瓷一邊往鍋里倒西蘭花，一邊分心聽電話。

    寧書悅離開醫(yī)院不久就聯(lián)系了姜琳，又是感謝她的雞湯，又是夸贊姜瓷貼心陪護，姜琳對姜瓷復(fù)述了一遍，接著問她：“現(xiàn)在呢？聽說溫太太和林太太一起去接溫念出院了？”

    姜瓷琢磨著西蘭花要煮多久才能斷生，是不是現(xiàn)在就可以撈上來了：“……我沒見著她們，先回來了?！?/br>
    西蘭花在沸水里不停翻滾，姜瓷決定撈起來，頭一轉(zhuǎn)，餐盤還沒準備。她手忙腳亂關(guān)了火，打開柜子取餐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