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會放下這世間的每一種愛恨,但是我
可是已經(jīng)晚了,陸小仙瞬間像抽去了所有力氣,她被放在她營造的恐怖場景里那張破舊的床上,男人顯然又把這當(dāng)成了一個春夢,廢話不多說直奔主題。 陸小仙算是明白了什么叫送上門,她趴在枕頭上委屈的嚎著,“你走著瞧,我一定會嚇到你的,嗚嗚……你這是犯法的,雖然是在夢里,我要找最近有沒有死了的律師去告你……” 顧沅司從背后過來咬住她的耳朵,“我就是律師啊,s市最好的律師,不過我收費很貴的,你用別的償還吧?!?/br> 第二天,顧沅司吹著口哨對著鏡子打領(lǐng)帶,心情似乎格外的好。想起昨天那個再一次被自己夢到的小女人,他嘴角不自覺的浮現(xiàn)出笑意,唉,到底在什么地方遇到過這么個人呢?他覺得自己這次從昆明回來后得好好想想了,說不定能在現(xiàn)實里找到她呢。 可是等出了門顧沅司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荒謬,僅憑兩次春夢就要找一個女人,找到了怎么說,我在夢里睡過你,要不我們在現(xiàn)實里試一下? 不被當(dāng)成變態(tài)才怪! 顧沅司趕到機場上了飛機,等飛到昆明的時候剛好是中午了,顧沅司在山下的餐廳吃了一頓素齋,然后動身上山。他的母親在和父親離婚后就上山修行,顧沅司每年至少要上山兩次看望母親,不過對于母親的這種修行顧沅司是頗有微詞的,他總覺得母親這只不過是在逃避。 就好像她知曉了父親的背叛后卻無所作為,甚至都不會恨那個男人,每次來還會勸兒子放下心中的怨恨。 雖然換了一身運動裝束,但山路難走,到了母親所在的清露觀后顧沅司還是累的兩腿發(fā)軟,被這里的小尼帶到母親鄭華蘭的靜室,母親還和之前一樣,只是又顯得老了一些,穿著道袍正盤弄念珠。 “我剛在想你該到了,你就來了。”母親見他來卻不起身,只是拎起桌上的茶壺倒了兩杯茶,“來,山上寒氣重,喝杯茶暖暖?!?/br> 顧沅司走過去坐到她面前,看著母親那總是微笑著的臉總覺得不舒服。母親總是這樣,固守著自己,讓別人靠近,然后總想著同化別人,自己卻不肯向前一步。 “你瘦了,”母親說,“我為你準(zhǔn)備了齋飯,你在外面吃多了葷腥,對腸胃是負擔(dān)?!?/br> “不用了,我在山下吃過了?!鳖欍渌菊f,又問,“您在這里還好嗎,山上的氣候太冷了,我還是建議您去療養(yǎng)院?!?/br> “不,我在這里很自在,”鄭華蘭說,慢慢垂下眼,“我最近在為你父親念經(jīng),沒想到他竟就這么去了?!?/br> “夜夜笙歌,這很正常?!鳖欍渌緟s涼涼地說,然后道,“他的那個小老婆現(xiàn)在想打他公司的主意,呵……那人荒誕一生卻沒有第二個兒子,最后還是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留給我了,雖然我不稀罕,但是能讓那女人寢食難安,還是不錯的。” 說著顧沅司微微一笑,慢慢喝了一口茶。 母親卻嘆口氣,“其實都過去了,沅司你也該學(xué)著放下,我教給你的經(jīng)文你看了嗎,給的念珠還有沒有留著?” 顧沅司嘆了口氣,背是背會了,但也只是當(dāng)做小學(xué)時的課文來背,根本不求其意,那串念珠他也無感。 “在床頭柜里吧?!鳖欍渌镜卣f,然后把一張卡交給母親,“這是給您的。” 母親微微一笑,“我在這里很好,也花不到什么錢,你不用總是給我,上次的我還沒動過呢。比起這個,我很擔(dān)心你,孩子,你看起來還是放不下,那個人畢竟是你父親……” 母親又開始了一年兩次的說教,可這次顧沅司沒有忍住,突然說:“夠了!” 母親嚇了一跳,顧沅司站了起來,居高臨下道:“我過得很好,不會為不值得的人費心。我是痛恨那個人,可是我并沒覺得這讓我不快樂,相反母親您總是無時不刻的讓自己放下,來到這么一個地方每天麻痹感情難道不累嗎?放下什么?您就是再麻痹自己也改變不了那個人的本質(zhì),他就是個荒yin愚蠢的混蛋,一個不配當(dāng)父親和丈夫的人!您不敢面對自己自己失敗的婚姻,不敢去恨父親不敢去關(guān)心自己的兒子,對于他和那個女人的一次次的無恥行徑您只選擇逃避做一個圣人,您覺得自己是不和他們計較,可事實上呢,您只是無力挽回,不想面對自己在其中的狼狽!” 母親驚呆了,顧沅司從來沒有這樣跟她說過話,她瞪大眼看著兒子,一時竟說不出話。顧沅司走向門口,他不想再被說教也不想讓自己繼續(xù)這樣對母親。 “對不起母親,”顧沅司在門口鞠了一躬,抬起頭說,“您兒子就是這樣一個人,不會放下這世間的每一種愛恨,但是我不后悔?!?/br> 說完,他轉(zhuǎn)身走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