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虛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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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卻沒等來想象中的疼痛。 那個男人從遠(yuǎn)處走近,撿起泥濘中的鞋子和褲子,歪著頭看了看,又用手量了量。 站在原地不再動,環(huán)顧四周,來回甩動著斧子。 “小姑娘……放心,哥哥不會傷害你的,出來?!?/br> 我躲在他斜后方的土包后,不讓自己發(fā)出一點兒聲音,整個人更是幾乎趴到了地上,黃土和著雨水弄得我滿身。 在我的斜前方有個木質(zhì)的牌子,已經(jīng)歪歪斜斜,上面刻著一些字。 肖……肖什么,我實在是看不清。 就在我盯著這塊牌子看的時候,一只粗糙的大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腳。 我機(jī)械般的緩緩扭頭,就看見那個年輕男人正一臉猥瑣的看著我,他身后的閃電像一條伸展四肢的壁虎,襯得他面目猙獰,像是來討債的惡鬼。 我頓時心里一涼。 他的手緩緩用力,手上的青筋暴起。 我感覺自己離他越來越近,手上薄薄的繭子劃過我寸縷未著的大腿,帶來陣陣顫栗。 下一瞬間,我已經(jīng)被他拉到身下,略微仰頭間,就能看見他眼中貪婪和欲望。 “小姑娘,哥哥說了,不會傷害你的,怎么還是跑呢?”一邊說一邊笑。 他將手中的褲子緩慢地給我套上,順勢在我的大腿內(nèi)側(cè)狠狠一掐。接著揮了揮斧子,順手把那牌子砍落在地,我看見了上面的字,肖靈齊。 我以為我會喪命于此,但是幸運(yùn)的是他沒有立刻用斧子將我解決,而是把我?guī)Щ亓嗣┎菸荨?/br> 一路上他都抓著我的那只腳,像拉著一頭牲畜一樣拉著我。 進(jìn)到里屋的時候,我的頭重重的磕在了門檻上,頓時感覺頭昏腦脹。 床上的晴眉正看著我,她像是死了,身上的旗袍被染成了鮮艷的紅色。 那張面皮正搭在床邊,不過蟾蜍不知所蹤,男人順勢把我關(guān)進(jìn)了一個老舊的衣柜,看都沒看床上的女人,轉(zhuǎn)身出去了。 衣柜里黑暗狹小,只有柜門處有一道光,映的旗袍精致美麗,像是一個個漂浮的靈魂。 我可能真的躲不過這次了,想起mama,想起牧云飛,又想起啟天,我忍不住的流淚,開始還是小聲的啜泣,后來變成了嚎啕大哭。 朦朧中我聽見有人在喊我,細(xì)聽之下,才發(fā)現(xiàn)居然是那個叫晴眉的女人,原來她還活著。 也不怪我認(rèn)不出,她現(xiàn)在的聲音喑啞難聽,支離破碎,像是拿著個鋸子在粗糙的木頭上來回摩擦。 她一遍遍的發(fā)問,問為什么那男人之前說愛她,現(xiàn)在又不要她。他之前說要娶她,不嫌棄她的出身,現(xiàn)在又變成這樣。 還沒說完,她就開始笑。 我聽著她的笑聲實在太恐怖,像是一個積怨千年的惡靈,嚇得用手緊緊捂住了嘴。 她那原本不再流血的臉上,又開始流血,那些血液從剛結(jié)黑痂的地方涌出來,瞬間滴到床上。 我聽著她的話,想著真是同病相憐。 牧云飛不就是這樣么,他讓我愛上他,卻在轉(zhuǎn)眼間就把我忘了,還有茯苓,她霸占了原本屬于我的一切。 此刻的我內(nèi)心無比的難過,就像是有人在我的心頭澆下guntang的油,滋啦滋啦的一直響個不停。 晴眉的質(zhì)問,一直在耳邊回蕩,我的內(nèi)心對于牧云飛和茯苓竟然有了絲絲的怨恨。 忽然,那個女人話鋒一轉(zhuǎn)“你幫幫我吧!” “什么?”我以為是我聽錯了。 她竟然讓我?guī)蛶退?,我怎么幫她又能幫她什么?她那看不出表情的臉上有幾處筋在跳動,似乎是想牽引著皮rou做一些表情,可是她忘了,她的面皮兒早就不在了。 離她很近,大概只有幾丈遠(yuǎn)。 “好?!蔽蚁铝撕艽蟮臎Q心,小聲的回應(yīng)著她。 可是我實在害怕她讓我做些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就又問她想讓我怎么幫她。 她良久的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思考,她的鞋跟在床沿兒上來回敲打,像是打在我的心頭。 又過了會兒,她似乎是還想起來似的,告訴我她會來找我的。說完這一句話,她就不再說話,無論我怎么叫她,都沒有回應(yīng)。 很快男人從外面進(jìn)來,走到床邊,把裹著晴眉的被子反手一卷。那背面兒用的是大紅的緞子面兒,上頭有兩只比翼鳥,血跡從鳥的眼角斜著往下,越滲越多,襯的它倆像是流淚了一樣。 之后男人費(fèi)力的把她拖向屋外,我就再也看不見了。 眼皮越來越沉,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晴眉的歌聲兒又再次響起,像是畫眉鳥兒一樣動聽。 “清兒,清兒。”恍惚間,我聽見有人在叫我。 費(fèi)力的睜開眼,先是沒有聚焦。茫然的轉(zhuǎn)頭看向四周,一片郁郁蔥蔥。陽光從上面隔著樹葉撒下來,照的我身上暖洋洋的。 我不是應(yīng)該在柜子里嗎?晴眉呢?我拄著旁邊的地面站起來,身子晃了晃。這才發(fā)現(xiàn)啟天正蹲在我的旁邊,拿著一片綠葉子,里面有些許的水。 轉(zhuǎn)頭看向四周,老道士正在我旁邊的那棵樹下坐著,臉色灰白。 他徒弟也好不到哪里去,衣服破破爛爛,顯然是經(jīng)過了一場惡戰(zhàn)。 遠(yuǎn)處的牧云飛躺在一塊大石頭上,從我的角度看,他的手指有些透明,脖子處的黑線變得更加顯眼。 想到之前牧云飛離開前的情景,我頓時慌了神兒。 不管啟天的勸阻,一瘸一拐的往牧云飛那邊走。 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茯苓正在他的另一側(cè),微微的閉著眼睛,兩人的手輕輕的搭在一起。 牧云飛身材高大,我剛才完全沒有注意到茯苓。 她看見我過來,立刻睜開了眼,撐著手從一側(cè)一個翻身,飛快的擋在我的面前。 茯苓語氣不善地問我來做什么,不過我還沒打算和她撕破臉。 我告訴她我是來看牧云飛的,請她讓開。 結(jié)果她卻告訴我不用了,他需要好好休息。我只要不闖禍,他就會很好。 我沒太聽懂,火氣頓時有些大,質(zhì)問她什么意思。 “她惡狠狠的告訴我牧云飛是因為救我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我有些不相信茯苓說的話,轉(zhuǎn)頭看旁邊的小道士,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再也沒有平日的活潑。 旁邊的老道士眼睛閉著,隨著他的呼吸,胡子眉毛一顫一顫,似乎是睡著了。 再轉(zhuǎn)頭看啟天,卻發(fā)現(xiàn)他不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對了,我的血! 我用嘴咬破了食指,準(zhǔn)備遞到牧云飛的嘴邊,卻被茯苓毫不留情的推開。 “如果你想讓他更嚴(yán)重,你就做吧!” 什么?我有些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