弇山錄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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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剩了一顆頭在砧板上,他死了……這念頭一起,他的呼吸也開始變得困難起來,他拼命仰頭呼吸著,可是死人是不能呼吸的,他呼吸不了……這種感覺太真實了,不像瀕死,反而更像一個死人的臆想。 “啪!” “哎喲!誰打我呢?誰?” 隊里一個工友的聲音響了起來,包工頭一瞬間感覺到了自己鮮活的肺,它還在盡責(zé)運轉(zhuǎn)著,但胸口的疼痛更加令人難以忽略。 包工頭睜開眼,看見阿樂蹲在他的頭前方,低著頭看他,包工頭了然,剛才把人叫醒的那一巴掌肯定也是出自他手了。包工頭一把掀開工友還壓在他身上的重?fù)?dān),坐起來大罵道:“晚上睡覺這么不老實還睡我邊上?孫國,你他媽不是睡我邊上的嗎?” 正在刷牙的國哥一臉無辜地探進(jìn)一顆頭來:“說什么呢,我一直睡在中間啊。” 包工頭覺得自己太陽xue跳得和心臟一個頻率,腦子有些漲漲的,他遲疑地問道:“你說什么?” “我說,我是睡中間的,這么多人都給我作證呢?!眹鐡]一下牙刷,周圍的工友都紛紛看著包工頭,仿佛在看一件很奇怪的東西。 包工頭有些無措,他的目光投向了阿樂,阿樂蹲在那里,維持著看地面的姿勢。他又迅速反應(yīng)過來,阿樂是個有些特殊的孩子,怎么會有所反應(yīng)呢。包工頭有些失望地收斂了表情,打算讓這件事就這么過去。 但,阿樂突然伸出了手指,在他臉上蹭了一下。 “看?!?/br> 這是阿樂第一次講話!但他手指上的東西蓋過了第一次聽見他講話的激動,包工頭一下嚇得面如土色。 他的指尖上,蹭著一點紅色的液體。 第二十七章 周圍的工友都是同鄉(xiāng)跟他出來討生活的,這單生意的價錢都已經(jīng)談好了,還有個小伙子等著這筆錢回去提親。如果只是他遇上這件事,那過去就算了,只要沒人出事,趕緊完工才是最重要的。 包工頭壓下他的手,一言不發(fā)地站起來,從包里拿出洗漱用具到門外洗漱。 包工頭還是如往常一樣監(jiān)工,有時候也拿著錘子和他們一起干,只是話少了很多,旁人聊起來,他也是埋頭干活不搭腔。 有人擠兌國哥,說他不該不承認(rèn)沒和包工頭睡一塊,你看,傷了人家的心吧!周圍幾個哄堂大笑,包工頭鋸著木頭,似乎一句都沒聽見。 下午六點歇了工,白天干了一天的工,大伙兒都一身汗,一個人起個頭要去池塘洗澡,其他人都應(yīng)和。阿樂沒干活,安靜坐在門外一把竹椅上,就那么坐了一天,包工頭經(jīng)過夜里的事不敢把他一個人落在這棟房子里,便把他也帶上了。 其他人下了水,阿樂一個人坐在岸邊的柳樹底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包工頭搓著身上的漬泥,時不時看兩眼,別讓孩子掉水里給淹了,他直覺那孩子掉水里叫喚都不會叫喚的。 突然他看見阿樂站起來了,仰頭看著那顆大柳樹,包工頭手里的動作停了下來,看他在干什么。阿樂直愣愣盯著頭頂迎風(fēng)搖擺的柔軟枝條,突然相中了一個,伸出手把它折了下來。 他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就重新蹲了下來,手里捏著柳條枝,盯著地面就不動了。 包工頭看著那個方向,手上慢慢搓著脖子,工友陸陸續(xù)續(xù)上了岸,他也抓緊再搓兩下爬了上去。 阿樂一路都捏著柳條枝,手臂自然地垂在兩邊,柳條枝隨著腳步一晃一晃的。有人想逗他玩,裝模作樣地伸手上去搶,卻被包工頭一瞪推一邊去了。阿樂對外界毫不在意,直視前方每一步都四平八穩(wěn)。 夜里睡覺之前,包工頭提前去把尿給放了,拿衣裳把頭一蒙,一覺睡到大天亮。第二天早上他放心下來,心想那果然是做夢呢,阿樂從他臉上蹭下的東西,說不準(zhǔn)就是剛吸飽血就被打死的蚊子擠出來的。 工程進(jìn)行了一個多月,期間屋主來看過兩次,帶了倆西瓜,每次都是放下西瓜看了一圈就走。阿樂雖然是吃閑飯的,但好在其他人都沒意見,隔幾天大家伙要去池塘邊洗澡,結(jié)伴返程的時候,都能看見他帶著柳條枝回來。 直到有一天,在二樓修窗子的阿斌突然摔了下來。 還好底下?lián)沃粔K遮雨的塑料棚,人沒大礙,只是擦傷。包工頭大驚失色,沖到人群最里邊,向好不容易定神的阿斌說道:“怎么這么不小心?我平時都跟你們說,安全第一!你們怎么就是不注意!” 阿斌一臉委屈:“我可小心了,怕摔下來,我還拿根繩子把腳拴著呢!”他的手往腳踝上一指,果然,右腳上正套著一個繩套,后邊綴著一小節(jié)斷繩。他說道,“我可是一百個小心了,我還等著回去娶媳婦,缺胳膊斷腿的誰嫁給我?明明……” 他猶豫了一下,沒說話。 包工頭卻不知怎么的,猜想他咽下的那句話是“有人推我”。他想起第一晚的事,卻又不敢說,揮揮手說道:“散了吧,繼續(xù)干活,都警醒一點,我?guī)е銈兂鰜?,怎么也得把你們?nèi)毴矌Щ厝グ?!孫國,來幫忙把阿斌扶到大廳里休息?!?/br> 第二個出事的,是國哥。 那日臨近黃昏,外面似乎是要下雨,天十分陰沉。他路過一片剛拆下來靠著墻的廢木料,卻不知絆倒了什么東西,那些手臂粗的木棍、木板突然就砸了下來,有幾根給他當(dāng)頭一棒,原本坐在小矮凳上的阿樂突然一躍而起,以驚人的速度移到了這邊,伸手擋住了幾根。國哥被砸得暈暈乎乎,雖然沒有見紅,但他伸手一摸就是一腦袋包。 他這才看清阿樂擋住的那幾根廢木料上,帶著數(shù)十根中指長的鐵釘。國哥當(dāng)時就被嚇出一身冷汗,在地上慌忙往后蹭,退到了安全地區(qū)。周圍不少人都看見了,國哥腳下沒有東西,真的是憑空被絆倒的! 阿樂松了手,走進(jìn)了最近的一間房里,也不管其他正在刷大白的人,把窗子合上了,從褲兜里掏出一根木楔插在栓里。 所有的工人都停了下來,先看包工頭什么意思,見包工頭沒反應(yīng),便都沒出聲,看著他從一間房走到另一間房,把窗子統(tǒng)統(tǒng)合上,最后他走到樓下,把大門也緊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