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餐廳中周圍氣氛濃重的像是粘稠的膠水，每個身處其中的人都感到一陣窒息。

    同時小聲的議論如同潮水一樣蕩漾。

    一邊攥著那胖子的衣領(lǐng)，黑眸少年回頭睨了他們一眼。

    “看什么，沒見過打架嗎？”

    周圍人齊刷刷轉(zhuǎn)過了頭。

    見過打架，但是一個瘦弱的學(xué)生把一個幾百斤重的胖子按在餐桌上爆錘的場景真是第一次見。

    看著胖子眼角淚流，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

    此時胖子臉上面滿是黏噠噠的菜湯和蛋液，蛋殼隨后“啪嗒”一聲掉在地面。

    胖子一時間欲哭無淚，只感覺身后的力道如同烙鐵一樣堅固。

    “對，對不起，對不起！”

    阮曦聽見耳旁的道歉聲，一時間愣了幾秒。

    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自己臉上沒抹黑色涂料，而餐廳最開始那些人應(yīng)該看的是自己。

    就在胖子的哀嚎聲中，一陣歡快的鈴聲響起。

    在一片死寂的餐廳中，那陣歡快的鈴聲變得格外刺耳。

    阮曦摸出褲兜里的電話，給傅斯冕比了一個你繼續(xù)的手勢。

    阮曦看一眼屏幕。

    是姑姑。

    電話那頭的姑姑先是熱切的寒暄了一會，接著就問他現(xiàn)在在哪學(xué)校遇襲有沒有被波及等一系列問題。

    阮曦模糊的說了一個地名，只聽對面道。

    “現(xiàn)在街上全戒嚴(yán)了，聽說一些精銳隊都出動了，正在挨家挨戶的查人呢。現(xiàn)在人心惶惶，而且襲擊你們學(xué)校的入侵者還沒找到……我和你姑父都很擔(dān)心你，下雨了，你大概什么時候回家？”

    阮曦看了一眼傅斯冕，輕聲回答。

    “過一陣吧。”

    聽見這話，那邊語氣似乎一下子輕快不少。

    而且隱約能聽見那邊很熱鬧，就像是廚房中有人正在熱火朝天的做飯，而剩下的人正坐在客廳之間嬉笑談話。

    這個電話便像是抽空打過來的。

    那邊繼續(xù)寒暄，阮曦看見對面的傅斯冕此時正低頭饒有興趣的觀察著胖子的表情。而油頭男站在一邊低頭看手，半晌后猶猶豫豫的把手指捅進(jìn)胖子的耳朵。

    油頭男的表情突然變得一陣舒爽，幾秒后又猛蹙眉。

    “干，你他媽居然是油耳！”

    看上去像是胖子同伴的人低著頭，就像一只羊羔，眼看同伴即將被吃掉，卻連抬頭看一眼都不敢。餐廳里似乎有人憋不住笑了一聲，接著又恢復(fù)死寂。

    阮曦對著電話敷衍了幾聲。突然有一種所有人都在聽他嘮家常的詭異錯覺。

    胖子的臉依然被狠狠壓在菜盤中。此時正用半個鼻孔呼吸，呼哧呼哧的把深色菜湯吹出一小陣漣漪。

    看上去分明十分滑稽，但是沒有人敢笑。

    黑眸少年淡淡道。

    “繼續(xù)啊，我還沒說停呢?！?/br>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錯了，真的對不起！”

    衣領(lǐng)又被粗暴的扯住，一時間給胖子嚇得夠嗆。

    “讓你道歉，誰讓你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