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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窒息在線閱讀 - 第41頁

第41頁

    我有些急切道:“可你是我的妻子??!你不能離開我!要我給你跪下嗎?只要你不離開我!”

    然而無論我怎么碰觸,那個人永遠(yuǎn)都遠(yuǎn)遠(yuǎn)的隔了段距離,眼角紅紅的,不斷重復(fù)著:“我還有爸爸、jiejie?!?/br>
    “我還有爸爸、jiejie?!?/br>
    “還有爸爸、jiejie。”

    ……

    隨即像一張紙扭曲著被烈火燃燒殆盡。

    我一下跪在地上,對著白茫茫的遠(yuǎn)方,五官頓時難以控制地開始扭曲,就像正在戒毒的人一樣,噬骨的痛苦就像根鋼筋直插進(jìn)喉嚨,逼得我不能呼吸,繃緊全身被迫感受著牽扯住神經(jīng)的窒息感,每一顆眼淚的灼熱都令我毫不遲疑地將指甲狠狠扣進(jìn)心臟。

    “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程尚恩你還要去哪啊!”

    這種痛一直延續(xù)到夢醒時分。

    這房子買的實(shí)在太大,當(dāng)時本打算等尚恩到三十歲的時候,就和她一起領(lǐng)養(yǎng)幾個孩子,然而慢慢撫育他們直到成人,只要一想到尚恩像個母親一樣照顧孩子,渾身就會躁動不堪。

    現(xiàn)在她突然就不在了,我一個人要這么大的房子做什么。

    還不如縮在地下室里,至少狹窄,陰暗,安靜,更重要的是,這里曾經(jīng)是尚恩停留最久的地方。

    “尚恩啊?!蔽覍⒑?jié)竦念^一下砸向身后沉重潮濕的墻,“尚恩哪。”又是猛地一擊,“尚恩……”

    “尚恩……”

    我該拿你怎么辦才好。

    第32章 重生——生還十年

    通往北國的列車從繁華熙攘的現(xiàn)代都市開始,漸漸離開了。

    一天一夜的行程之后平穩(wěn)地通向一大片整齊青澀的麥田,在那盡頭就是荒蕪的原野,滿目枯黃色又有那樣短小的草,生來就掙扎在石縫間、荒地里,以至無人問津。

    此時列車上的人不多了,更是誰也光顧不了它們。包括突然死而復(fù)生的我。

    一把骨灰借了十年,茫然地從墳?zāi)估锱莱鰜砗螅械谋灸苤皇O码x開。

    死后安葬的地方好在是T城,也竟然愿意是T城……

    既然選擇離開,日子就簡單多了,奔波閃躲,當(dāng)個活死人一樣四處漂泊,用著不屬于我的身份證明,湊到一張通往北國境遇的車票,然后登上車廂,通往北國。

    北國最遠(yuǎn),卻也沒有遠(yuǎn)到要離開這個世界,不用聽著我一句也聽不懂的語言,說著我一句也不想說的話,更不需被迫與世隔絕,暗無天日。

    只是安靜,平凡。

    這冥冥之中的十年光陰,沒有來得及問為什么,也沒人告訴我為什么。

    為什么來了又走了,走了卻又讓我來了。

    只是,當(dāng)雪光從前方的隧道口一點(diǎn)點(diǎn)透過來時,我知道,我想活著。

    為自己活著。

    坐了三天兩夜的火車,到站后又上了一輛大巴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先前攢下來的錢早就消磨的差不多了。

    當(dāng)身無分文的落在北國某處的小縣城里時,我只能寒冷又無助地瑟瑟發(fā)抖。

    入眼的每一條狹窄街道,每一棟樸素建筑都已被皚皚白雪覆蓋,無人鏟雪開路,甚至連腳印都沒留下一個,四遭除了還在飄揚(yáng)的冰雪渣子就剩下無盡的白色,那樣圣潔得想讓人跪下。

    T城的冬天也下雪,卻沒有這里下的好看——四季如常,不消不化。

    在風(fēng)雪中摸索著前進(jìn),所經(jīng)過的店鋪都門庭緊閉,天色卻愈來愈晚,風(fēng)雪也越下越急。

    當(dāng)我終于找到一個開著門的兩層水泥樓建筑時,已然入夜了,我的腳也凍僵在了地上。

    幾個年齡不一的女人正坐在一樓大堂的炭火旁磕著瓜子聊天,大堂里黑黝黝的沒個具體形狀,只有一盆火光映紅了人的臉。

    許久,一個年齡約摸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將手里瓜子殼一把丟到了火盆里,拍了拍手心里的碎屑,利落地對杵在門口的我道:“吃飯還是擱這兒住???”

    我凍得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我……沒……錢……”

    “哦?!?/br>
    女人沒說什么,卻扭過臉開始和剩下的幾個人交談,算是在無聲地打發(fā)我走。

    可是,前方除了風(fēng)聲和黑暗,我還能去哪。

    于是我緩慢地踏上臺階,走到那群人跟前,面對一開始的那個女人,低著頭懇求道:“拜托您收留我,我什么都能干的……”

    幾個人紛紛停止交談,十分詫異地抬頭看著我。

    許久,管事的才反應(yīng)過來,委婉道:“我們這兒不收干活的,你要不上別處看看吧。”

    “對不起……這樣麻煩您……可我真的已經(jīng)走投無路了,所以拜托……真的拜托您了……”

    對方剛想再說什么,斜后方老齡稍大一點(diǎn)的中年大嬸扯了扯我的衣角,打斷道:“聽口音不是本地人吧?哪兒人?。俊?/br>
    我稍稍轉(zhuǎn)過身,猶猶豫豫地不吭聲。

    見我面露難色,她倒也不揪著這個點(diǎn)逼問,緊接著打圓場道:“瞧你模樣沒多大,父母呢?怎么讓你一個小姑娘大晚上的,跑我們這樣的小縣城里來了?”

    提到他們,我的眼睛瞬間酸脹的難受,只好囁喏道:“我一個人流落在外,也不知道他們在哪……”

    是否還在T城,還在那個家……

    旁邊一個稍年輕些的女人見我吞吞吐吐,立即不耐煩地插嘴道:“哎呀姑!你認(rèn)識人家嗎?就一直問東問西的,煩不煩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