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晚上回來時(shí)，我才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用發(fā)麻的腿一瘸一拐地跑下樓去迎接她。

    “段小姐?！?/br>
    她正在彎著腰換鞋，聞言抬眼望了望，許久才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似乎有些疲憊地抿著唇不再多說。

    她趿著拖鞋繞過我往里走，一邊脫下風(fēng)衣丟在一邊又解了袖口，隨即癱坐在沙發(fā)上，仰起頭閉著眼。

    我小心翼翼地躊躇了一會(huì)兒才敢走過去，輕聲道：“段小姐，我給你按摩一下肩膀吧?！?/br>
    我得證明我愛她，所以愿意伺候她。

    “不用了?！?/br>
    對此，她似乎不感興趣。

    我還是輕輕地將手搭上她的肩膀。

    “您試試看，很舒服的。”

    她不置可否，我便站在沙發(fā)后面時(shí)輕時(shí)重地揉按著，兩根鎖骨在掌心中分外分明，解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扣子，手借著縫隙滑了進(jìn)去，溫柔地?fù)崦﹃?，不一?huì)兒就看見段亦然微微蹙起了眉頭，也不知道她是否愉悅，手便從她的衣服里拿了出來順著她的脖子漸漸往上捧住了她的臉，我湊上去道：“段小姐，我今天想你了?！?/br>
    她倏地睜開了眼，近在咫尺地望著我，眼睛深邃地令人脊背發(fā)麻，我趕忙松開了手，道：“我去給你擺菜?！?/br>
    轉(zhuǎn)過身剛走了沒幾步，手臂卻被一把拽住，我在回過身的瞬間也迫不及待地一把捧住段亦然的臉瘋狂地深吻住她。她一下被點(diǎn)燃了一般，明明很累，卻急躁地向下解著我的褲子，一把將它拉到底拿腳踩住，接著不停地揉捏著我的腿將它勾在自己腰上，一使勁將我整個(gè)抱起來，走了幾步復(fù)又狠狠壓上沙發(fā)。

    她坐起來，一顆一顆扣子解了，襯衫隨手丟在一邊，露出白色蕾絲下包裹著的潔白而性感的軀體。我抬起手覆蓋了上去，感受到了熱度便滿足地直起身勾住段亦然的脖子，靠在她唇邊。

    “我想你了?！?/br>
    她一怔，一伸手將我狠狠推了下去，接下去在漫長地時(shí)間里，無論是高亢低吟還是遲緩地抽噎，我都在不斷重復(fù)著：“我想你了。”

    把我一個(gè)人丟在這里也沒關(guān)系，我除了想念再無其他。

    ◇    ◇    ◇    ◇    ◇

    “你要出去嗎？”

    有一天段亦然突然這么問我，房間里的光線很昏暗，她的表情也不甚清明，只是坐在那兒的剪影有些寥落，我慢慢走過去抱住她的背，將臉貼在上面。

    “如果能出去的話，呆在你的身邊就最好了。”

    她側(cè)過頭來看著我，臉上沒什么表情，就像一條蛇蟄伏著看著誰在表演一樣坦然而又鎮(zhèn)定，只等著對方露出破綻，就拿毒牙狠狠一口咬上去。

    我依舊沒有放開她。

    “段小姐……”

    “叫我的名字?！?/br>
    我一愣隨即笑道：“我不敢?！?/br>
    我只有在忍無可忍地時(shí)候才會(huì)叫她的全名，而換來的下場卻是不可收拾的。

    “有什么不敢的?！彼龑⒁暰€調(diào)轉(zhuǎn)開來靜靜地目視著前方，“你又不是我們家的傭人，不妨叫來聽聽?！?/br>
    我遲疑著端詳她的臉色好一會(huì)兒才終于開口道：“段亦然?！?/br>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cuò)覺，我總覺得她在聽到自己的名字時(shí)變得有些不太對勁，整個(gè)都僵住了般也沒個(gè)動(dòng)靜，臉色逐漸變得灰白起來，眼睫隨之垂了下去遮住了她飄忽不定的眼神。

    “再叫?！?/br>
    我貼近了段亦然，手掌輕輕覆蓋住她的，嘴唇向她耳邊親了親，溫?zé)岬臍庀⒗`綣在兩人之間。

    “段亦然，亦然你想了我嗎？”

    她猛地一驚，手往后撐住隔開了兩人的距離，臉上終于豐富生動(dòng)，再也不像塊石頭那樣冷漠僵硬。

    我沖她露齒一笑。

    “我每天都在想你，哪怕你就坐在我對面，我也還是會(huì)想你。想和你一起吃飯，一起睡覺，哪怕只是簡單地靠在一起也可以，我怎么這么的想你，喜歡你，你呢？”

    我像只貓一樣四肢著地湊到她面前，表演出貪婪地嘴臉，對待獵物般盯著她的嘴角。

    “你喜歡我嗎？你想我嗎？”

    她似乎有些喘不過氣來，她不習(xí)慣我這樣，但絕對不會(huì)不喜歡，許久聽得她道：“你是不是有?。俊?/br>
    說著她一把捏住我的下顎，逼得我離開了她。

    “突然變成這樣又想干什么？”

    話是這么說，手心的熱度卻灼人的厲害，她連呼吸都不自然地急促起來，哪怕她帶著我攀上巔峰的時(shí)刻都沒有這么激動(dòng)過，壓抑著的洪水猛獸。

    我被迫微微抬起臉來看著她。

    “段小姐我喜歡你，我并不是被迫才留在你身邊的，我從一開始就想過辦法要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替身也好，什么都好，段小姐，我跟誰都不一樣，我是真心的?！?/br>
    手上的力道逐漸放緩了，她甚至變得有點(diǎn)不敢看我，聲音也低了很多。

    “如果我是個(gè)男人，……可是……可是我不是，你圖什么……我又不是男人……我根本沒辦法徹底擁有你?！?/br>
    段亦然說過她在我面前很自卑，她說她恨我是因?yàn)槲野阉兂闪艘粋€(gè)同性戀，以及平時(shí)精明簡潔的她現(xiàn)在顛三倒四，語無倫次的獨(dú)白，都讓我相信，她接受的教育里，從骨子里就沒告訴過她，愛上一個(gè)同性應(yīng)該怎么去做。她家里人很可能排斥甚至打壓過她，所以她也本能的來傷害我，打壓我，排斥我，她不相信兩個(gè)一樣性別的人能真心的在一起。可她的欲望又在無止境的支配，矛盾，茫然，最后通通化為利劍，一刀一刀地插向我，插向我的家庭，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