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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沈茵又笑了起來,翹著嘴唇的模樣,依舊是程瑤所最熟悉的那樣嬌甜。 “阿姊!” 沈茵欣喜地喚著,身形一晃繞過書桌,整個人便也直接向著程瑤一撲。 程瑤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一陣花香傳來,一個柔軟的嬌小身體便已經(jīng)被她抱了個滿懷,嚇得程瑤瞬間是整個人都被定在了原地,不能動彈。 沈茵的擁抱就和她這個人一般,溫柔中又很有幾分小貓似的野蠻勁兒。 微風(fēng)吹拂,沈茵將小腦袋在程瑤的肩膀上蹭了蹭,然后,程瑤便聽到她道:“阿姊,謝謝你,我也好喜歡你,你那么好,你跟娘都對我那么好,比我爹娘還好,我呀,是一輩子也不想要離開你們了?!?/br> 沈茵對程瑤如此喃喃說著,摟著她肩膀的手臂也漸漸收緊了幾分,兩個人近得就像是在交換彼此的溫度。 程瑤并沒有選擇立即就推開沈茵,然后離開這個忽如其來又莫名其妙的擁抱,或者說得更準(zhǔn)確一點是,她是傻得厲害了,一時之間已根本想不到自己原來還可以這樣做。 程瑤終年四肢冰涼,但十七歲的沈茵卻是溫暖得跟個小火爐似的,會本能地趨向光明與溫暖,這大概也是人的天性。 程瑤感受著這樣的溫暖氣息,忽然便無意識地伸了伸手,摸了摸沈茵頭上梳得跟花苞一樣的發(fā)髻,而上頭沈茵在集市隨手買的茉莉花圍,仍在泛著陣陣清香,沁人心脾。 沈茵大概還不習(xí)慣被別人這么摸頭發(fā),本能的就扭了扭腦袋,但她想著對方是程瑤,到底還是沒把對方的手拿下來。想來,就算程瑤把她的頭發(fā)弄得亂七八糟的她也不會多介意了。 沈茵被花香攏著的墨色頭發(fā),比程瑤過去所想過的還要輕柔得多,如果天上的云彩也能夠碰觸得到,大概也就是這樣的感覺了吧。 這樣的念頭在心底一閃而過,讓程瑤忽然就回過了神來。她自沈茵的發(fā)髻上縮回了手,便向著八爪魚一般扒著自己的沈茵輕輕一推。 沈茵果然松開了一直鉗制程瑤的手臂,但人卻還粘在她的身邊不肯挪遠(yuǎn)點。 “該準(zhǔn)備去吃晚飯了?!背态帉ι蛞鸬?。 一聽到程瑤說晚飯兩個字,沈茵頓時就有些敗興了。雖然沈茵并不討厭煮飯做菜,但這也不代表她會多么喜歡,尤其,在這樣的時候,這還就是一個逐客令。 沈茵站直了身子,也帶離了茉莉花香。 她躊躇了一會兒后,又猶猶豫豫地對程瑤道:“那阿姊,我想再問問你,過幾天我兄長的喜事,你會跟我還有娘一道去喝喜酒嗎?就當(dāng)是去散散心了?!?/br> 聞言,一直不大想與生人多做交流的程瑤頓了頓,本能地就對沈茵搖了搖頭。 然而,沈茵剛好低下頭撿起桌上杯子,偏偏就沒有看到。 她沒說話,沈茵便又繼續(xù)碎碎念道:“我家新嫂子長得特別漂亮,你就不好奇?要不是我家兄長說是與她兩情相悅,然后跑到人家家里好說歹說的,硬是將彩禮給壓到了五十兩,這么個九天仙女,估計是怎么也落不到我家來?!?/br> 說到兩情相悅,沈茵都不禁渾身一顫,只覺得這個漂亮姑娘還真是挺奇怪的。 她一直不大明白,這天仙一樣的秋顏姑娘究竟是圖她兄長些什么呀?圖她兄長跟她一樣長得像娘,模樣還算不錯?圖她兄長過去念過幾年書,好歹算個文化人?圖她兄長雖然脾氣不好人品一般,但至少會待媳婦好?還是圖她兄長即將要繼承一個小小的窮酸豆腐鋪? 憑著李秋顏這般的美貌,別說她如今還是個正青春年少的大姑娘了,就算她已經(jīng)嫁了幾遭,還拖拉著兩個半大孩子,都不該會考慮嫁到他們沈家來。 沈茵嘴角微抽,以后這一帶,估計也要出一個豆腐西施了,做豆腐又苦又累,還一年到頭壓根賺不到幾個錢,多浪費人家縣城一枝花的美貌啊。 對于沈茵的這些想法,程瑤渾然不知,程瑤只知,這好像還是沈茵第一次對她提起大哥大嫂的事,用這樣平平靜靜得跟上街買菜問價時一樣自然的語氣。 程瑤回憶起了沈茵嫁來她家的原因,又想起了自己過去曾參加過的婚禮,她知曉,并不是所有人的婚禮都與她家的鬧劇一般,別人家成親,那可是個大場面。 外界那些流言,她雖然一句也聽不到,但她這心里頭也是有底的,她究竟該不該陪在這個小姑娘的身邊呢? 她猶豫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帶著三分無奈地答應(yīng)沈茵道:“我與你一道去?!?/br> 想不到真能得她一句同意的沈茵聞言,頓時長長地松了口氣,沈茵笑著將杯子又捏緊了幾分,便道:“阿姊可真好?!?/br> 程瑤看著沈茵傻樂的模樣,心中暗想,只是去坐個把兩個時辰喝個喜酒而已,應(yīng)該不至于出什么問題吧? 第22章 程瑤雖然扮了多年的男人,也穿男裝穿成了習(xí)慣,但她顯然始終都還是將自己當(dāng)做一個普通的女人來看待。 于是,她也完全就忘了,按男女分席而坐的規(guī)矩,頂著程珩身份的她,是怎么也不可能一直跟程母沈茵呆在一塊的。 沈家的婚事辦得還算體面,堂親表親也來了一大堆。程瑤在一聲聲爆竹聲中跟著身邊兩個笑呵呵的人進(jìn)了沈家大門,又迎來了那位窈窕動人的新娘子后,轉(zhuǎn)頭就被人給請到了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