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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如其來的求生欲,讓程瑤后背一涼,道:“王妃所指的,可是夏國質(zhì)子之事?” 也不待司馬桃朱說什么,程瑤便對沈茵道:“我確實還不曾告訴過你,當年的那位夏國宮妃,所生的……其實是個姑娘。當然,她也并不是多想要一個皇子,她只是想要加重自己的籌碼,好讓丈夫盡早接她回家,我與王妃當年于心不忍,就幫了她一把?!?/br> 聽到程瑤坦白,沈茵一愣,她還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話本,一時之間,只覺得有些消化不了這個頗有些神奇的劇情。 而一直在邊上靜靜看著她們的李秋顏則更是糊涂了,妹夫這是在說什么東西? 想不到程瑤居然真的將這個大秘密說得這么干脆,司馬桃朱頓時就不干了。 她杏眼圓睜道:“你怎么可以告訴她?說好的,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呢?” 程瑤道:“王妃的乳母,不是也知道么?” 司馬桃朱白眼一翻道:“反正她不識字,把舌頭割了就也不知道了?!?/br> 司馬桃朱這氣急敗壞的一句話,聽得素來膽小的沈茵臉霎時一白。 見沈茵被嚇到了,程瑤拍拍她的手,便道:“你不用怕,她只是說說而已?!?/br> 而這時,李秋顏也忍不住提醒道:“王妃不是曾說,您的乳母已經(jīng)去世了嗎?” “???”司馬桃朱驀然一愣。 李秋顏卻不給她臺階,道:“你過去在吃茵娘做的奶糕時,就曾說,自她去世后,你再也沒吃過這么好吃的奶糕了?!?/br> 似是有什么記憶正在復蘇一般,司馬桃朱的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尷尬。 好像確實如此,她還依稀記得,她當年還哭成了一個淚人。 不過司馬桃朱的臉皮一向厚得可以,就算都聽到李秋顏記性這么好了,也還是悠悠道:“那不正好,如今真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br> 程瑤無奈:“王妃,不要開玩笑了?!?/br> 司馬桃朱深深地看了程瑤一眼,道:“誰在跟你開玩笑?” 她玩笑開得多,但也不是總在開玩笑。 說完,她又看了沈茵一眼,沈茵的相貌還是那么平平無奇,放在小門小戶,還算是個漂亮姑娘,可一站在她的身邊,立馬就能被比得渣都不剩。 “她不如我,不如現(xiàn)在年紀一大把的我,更不如十多年前,還正青春年少的我,我可真搞不懂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程瑤不由得蹙起了眉:“沒有什么如不如的,王妃,陳年舊事,何必記憶至今?” 司馬桃朱露出一個不知該不該笑的微妙表情,道:“你如今這樣對我無牽無掛,倒是顯得我好像有些太過執(zhí)著?!?/br> “程珩,我就問你一句,當年我究竟是哪里不好了,才始終沒能入得了你的眼?你不跟我說個明白,我始終覺得別扭?!?/br> 程瑤望了司馬桃朱一會兒,嘆了口氣,終于道:“王妃并沒有哪里不好,只是我從來都只視王妃如妹如友,并不曾動過一絲一毫這樣的念頭。” “如妹如友?”司馬桃朱揚了揚眉,無喜無怒地淡淡道,“你這是在惱我想得太多?難道就從不曾有人告訴過你,如果沒有別樣的心思,就盡量別對一個女孩子太友好笑得太燦爛么?” 程瑤搖了搖頭,然后便好似是終于下了什么決心一般,對司馬桃朱道:“沒有,從沒有人與我這么說過,我不懂這些事情,當年能夠遇見王妃,也只是歡喜……” “歡喜什么?” “歡喜在那樣的地方,還能夠遇見與我差不多年紀的年輕女孩,我一看著王妃,便會想起家鄉(xiāng)的姊妹玩伴。” “姊妹玩伴?”司馬桃朱本能地開始覺得,這話好似有些微妙,但又說不上來是哪兒不大對勁。 她正疑惑間,程瑤閉了閉眼,道:“我當年,是女扮男裝代替兄長入的軍營?!?/br> 不過只是短短的一句話,卻是讓在場的三個人倏然一驚。 這樣的話太過荒誕,司馬桃朱與李秋顏本能地就看向了程瑤所謂的妻子沈茵。 然而,沈茵在驚訝過后,也只是皺著眉頭道:“阿瑤,你……這是在做什么呢?” 沈茵竟然是知道的?而且還什么?阿瑤? 一時間,她們望向沈茵的目光頓時也就變得更復雜了。 司馬桃朱被這句話嚇得久久都是懵的,她按著胸口,深深地吸了口氣,好半天才能再開口說話。 “這樣的事,你當年為什么不告訴我呢?搞得我居然比沈茵還要晚知道。你若是告訴了我,我還可以幫你好好打掩護,你不用解甲歸田,不管是在京城為官,還是戍守邊疆,有我陪著你,不都是很好的……” 仍舊懵著的李秋顏:這是現(xiàn)在她們的重點嗎?還有,這接受的速度會不會太快了? 聽著司馬桃朱堪稱天馬行空的幻想,程瑤只是道:“解甲歸田,是我心甘情愿。” 見程瑤竟然還是這么不喜歡建功立業(yè),司馬桃朱神情中有些許的失望。 “算了,都過去了。原來搞半天,你不喜歡我純粹只是因為你是女兒身,我也是女兒身,我當初怎么就沒想到這層呢?!?/br> 程瑤道:“王妃,我——” 司馬桃朱瞪了程瑤與沈茵一眼,道:“你要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想聽?!?/br> 司馬桃朱的心,倒是明鏡一樣,她隱約能猜得到程瑤想說什么,于是,她便率先阻止了程瑤,讓程瑤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