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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桃朱一個勁嘀嘀咕咕的,李秋顏靜靜聽了一會兒,卻是忽然喚道:“王妃?” 司馬桃朱瞬間停止了傾訴,道:“嗯?你想說什么?” 李秋顏望著司馬桃朱絕艷的面容,沒有多猶豫,便道:“王妃,沈茵她已經(jīng)走了,大王應該也快回來了,我是不是,也該回家了?!?/br> 司馬桃朱愣了愣,一雙美目也瞬間瞪得圓了,活像是只發(fā)怒的貓咪。 “你!你才剛說了喜歡我,轉(zhuǎn)頭就要走?你這樣做,會不會比程瑤還不如呢?至少,程瑤從頭到尾不曾說過她喜歡我,走了就走了吧!我也不是多么在意?!?/br> 啊哈? 李秋顏怔了半晌,道:“我本來就是沈家的妻子,是你家大王非把我?guī)Щ貋淼摹!?/br> 如果沒有這回事,她也許現(xiàn)在還在沈家?guī)椭拍ザ垢?/br> 如果沒有這回事,她也不可能會遇見這樣的文信王妃司馬桃朱。 真奇怪,她此時亂了的心跳,倒像是在慶幸自己遇見了這么一樁破事一般。 司馬桃朱的笑容又暗淡了,她忍不住問李秋顏:“你當真就這么想當沈林的妻子嗎?我怎么記得,你當初可是被沈林抓住了把柄,才選擇嫁過去的。你別跟我說不是,你總喜歡苛責自己,對他人寬容,你從來都沒有我看得清楚?!?/br> 司馬桃朱不讓李秋顏反駁,李秋顏便也不去反駁,李秋顏道:“無論如何,沈林也是給了那時候的我一條活路,讓我不至于要去死,而且,他對我,真的很好,對靜姝……也是如同親生,王妃,我當真不能夠這樣辜負他。” 司馬桃朱拉住了李秋顏的手,道:“可是你仍然不喜歡沈林不是么?用這樣半帶脅迫的方式救你一命,將你永遠地綁在他的身邊,這樣的一個人,你并不喜歡,不是么?你呀,為何就不能學會灑脫一些呢?就像我一樣?!?/br> 司馬桃朱的這句實話,不可謂不戳心,饒是下定了決心的李秋顏,此時聽了,也有一瞬間的啞口無言。 李秋顏的聲音都霎時弱了下來:“灑脫,灑脫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而且,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灑脫兩字去隨意打發(fā)的?!?/br> “我不想留下來嫁給文信王,而王妃你,也是答應了我要讓我離開,不讓我嫁給文信王做妾的,我以為王妃季布一諾,應當不會出爾反爾才對?!?/br> 司馬桃朱道:“我是答應了,可是現(xiàn)在,我反悔了,我本就不是說話算話的人,我會請旨封你做側妃,讓你留在王府享盡榮華富貴,可不比回家要好得多了?你應該學會試著抓住這樣的好機會,好給自己與靜姝一個快樂的未來了。” 李秋顏卻還是選擇搖了搖頭,對司馬桃朱道:“王妃覺得榮華富貴會讓我快樂?也對,誰不喜歡榮華富貴呢?但喜歡是一回事,想不想要,是另一回事。” 聞言,司馬桃朱似是很無奈一般,對李秋顏搖了搖頭,道:“你呀,明明可以很開心,卻偏偏要當凌遲,我對你這般好,你卻總是不愿全心去接受我的好,而是一個勁地自責?!?/br> 李秋顏道:“王妃覺得我傻,我確實傻,我就是不想嫁給文信王,我不想給文信王做妾。我記得,我這句話還曾惹得你大笑了呢,我父母費盡心思教養(yǎng)我,就是為了讓我長大后去大戶人家做妾,但是,我是真的不愿意,你說我蠢也好,我就是不愿意。” 她失落地低下了頭,繼續(xù)道:“當然了,我的意愿從來都不算什么,從來都沒有人把我的想法當一回事,我最應該敬愛的兩個人,利用我,我以為是救星的人,誘騙我,然后又拋棄我,王妃你告訴我,我究竟為什么要一輩子受制于人,得不到一個解脫呢……” 聽著李秋顏難得的吐露內(nèi)心,曾經(jīng)還會為一句不做妾而發(fā)笑的司馬桃朱,卻是心里莫名只覺一陣難受。 于是,司馬桃朱想了想,道:“那就不做側妃了,就只是用一個自由人的身份,暫時陪著我一個人吧,怎么樣?” 聽到司馬桃朱這句話,幾乎泫然欲泣的李秋顏頓時就傻眼了。 司馬桃朱又道:“你剛才還說喜歡我的?!?/br> 也是直到這時,李秋顏才終于后知后覺想到了什么,但她又怕是自己誤解了,會惹得大家都尷尬,一句不是那種意思梗在喉嚨口就是說不出來。 而這時,碧嵐也已經(jīng)抱著剛睡醒的沈靜姝出來了。 “王妃,李娘子,靜姝她睡醒了,哭著鬧著非要找阿娘呢?!?/br> 如今,沈靜姝已經(jīng)差不多能搖搖晃晃地走路了,一看到司馬桃朱與李秋顏在秋千架坐著,便怎么也不肯讓碧嵐抱了,而是非要自己走過去。 碧嵐見此,也只得笑嘻嘻地在小姑娘身后跟著,免得沈靜姝不小心摔了。 看到沈靜姝來了,司馬桃朱跳下了秋千架就朝著沈靜姝招了招手:“靜姝,來,快過來王妃娘親這邊來,快過來!讓王妃娘親親一口。” 聽到司馬桃朱如今竟然自稱起了娘親,代入了她阿娘的身份,李秋顏皺起了眉頭,便道:“你,你別亂認女兒??!” 然而,特意來找阿娘的沈靜姝還當真就一步一步向著司馬桃朱走了過去。 看著司馬桃朱笑得有如大豐收,一把抱起小丫頭就親了兩口舉高高。 沈靜姝對李秋顏的情緒毫無感覺,賴在司馬桃朱的懷里,就好像司馬桃朱真的是她另一個親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