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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玫瑰大少在線閱讀 - 第11頁

第11頁

    “這能是一回事嗎?再說了,我哪兒能讓你受苦?”趙萬鈞撫上沈惜言的臉,突然沉聲道,“這世間的苦,我能受,你不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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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萬鈞的光鮮都是從黑暗慘痛的逆境中殺出來的,和沈惜言的顯赫出身可謂是天差地別,自然包括二人對“苦”的認(rèn)知。

    這兩人也本該是天南海北,八竿子打不著的。

    沈惜言祖上在江南一帶做船運生意,父親在秦淮河畔開了一家豪華大酒樓,是政要商賈們來去的好去處。

    他從小就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金貴少爺,雖說母親生他的時候因難產(chǎn)去了,但還有奶奶疼愛,以及花不完的錢,父親雖與他不甚親厚,卻也從未給他施加過任何身為沈家獨子的壓力,除了在他十五歲的時候堅決送他去國外上學(xué)。

    在國外上學(xué)期間,他不愁吃穿,不識人間疾苦,出手闊綽,與伴讀劉涯一塊兒結(jié)識了許多有趣的華人朋友和外國朋友,學(xué)識沒有大的精進(jìn),洋思想倒是吸收得透徹。

    那段時間除了家人,他還一直惦記著兩個人,一位是他兒時在金陵學(xué)堂里最為愛戴的老師,另一位則是他的少時好友嚴(yán)書橋,恰好這兩人都好藝術(shù),信基督。

    美利堅沒什么適合買給他們做紀(jì)念品的東西,于是他回國之前還與意大利同學(xué)結(jié)伴,不遠(yuǎn)萬里游了趟翡冷翠,輾轉(zhuǎn)了兩幅價值不菲的耶穌油畫。

    反正他爸也不催他回家去,他便讓伴讀的劉涯先回家去報平安,自己則優(yōu)哉游哉地坐輪船去了武昌,把其中一幅油畫送給老師。

    老師六年前舉家搬到武昌,在國立大學(xué)做學(xué)者,從此再也沒回過金陵,沒探過故人,此時陡然見到家鄉(xiāng)人,自然歡喜的不得了,再加上他本就是老師最喜愛的學(xué)生,便被老師挽留在家中多呆了些時日。老師不舍得放他走,硬是邀他登完黃鶴樓,再囑咐他帶上師母腌制的武昌魚,才放他坐火車去往北平。

    旅程極長,沈惜言在火車上無聊,隨手要了一份報,是上月的北平報紙,頭版赫然一張大照片。

    駿馬上,身著披風(fēng)的高大男人眉眼深邃,挺鼻薄唇,威風(fēng)凜凜,氣場非凡,臉生得極為俊朗,目光如星芒劃過刀鋒,又好似錚錚有聲,他身后還跟了一群騎馬的洋人。

    粗看整個版面都在講這個人,不過他對官場上的人物不感興趣,匆匆掃了眼便隨意地翻了過去。

    往后了幾頁,他看到一則關(guān)于北平前門火車站搶劫案的新聞。

    人在剛下火車的時候往往是舟車勞頓最為倦怠的時候,有個搶劫團(tuán)伙分散在月臺守著,專搶剛下車且獨身的有錢人,一個人搶,其余人掩護(hù)其脫逃。這案子一直辦得拖拖拉拉,直到前些日子一名大不列顛來的高官被搶,才終于引起高度重視。

    不至于這么倒霉吧?沈惜言心想,卻還是把手腕的瑞士金表摘下放進(jìn)口袋,他又往后翻了翻日報,然后迷迷糊糊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火車已經(jīng)到站。

    沈惜言筋骨酥軟地拎著行李和箱子下火車,灰格子背帶褲和白襯衫的摩登搭配,再加上一頭微卷的發(fā)和一張斯文白凈的臉,引來不少人偷偷看他,尤其是那些姑娘小姐們。

    他站在月臺上伸了個懶腰,突然被人猛撞了一下,手上的箱子瞬間就被蠻力奪走了。

    他腦袋空白片刻,然后拔足狂奔,邊追邊喊:“站住!有人搶劫啊!”

    那箱子里別的東西丟了也罷,唯有奶奶給他的珍珠翡翠項鏈?zhǔn)莻魇缹?,是?dāng)年從他故去的母親脖子上摘下來,要留給她孫媳婦兒的。奶奶本就常年抱恙又年事已高,若是知道項鏈沒了,指不定會出什么大問題。

    沈惜言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原本體力不好,但為了奶奶的項鏈爆發(fā)出巨大的力量,竟沿著月臺很快追上了劫匪,那劫匪也不是吃素的,被沈惜言抓住衣擺后直接一個旋身脫下短褂。

    后方的火車冒著蒸汽正哐切哐切緩緩開動了起來,沈惜言驚叫著被劫匪用力一推,腳下站立不穩(wěn),眼看就要栽下月臺。

    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他感覺自己的腰被人一把撈住,然后被帶入了一個結(jié)實的懷抱。

    “別怕?!?/br>
    他猛一回頭,正對上身后之人堅毅的下巴,他抬眼一瞧,是個高大的年輕男人,模樣有些眼熟。

    男人眼神一凜,摟著他往前疾走兩步,從腰間拔出手槍,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

    “啊!”這是沈惜言第一次見有人在他面前開槍,他耳朵嗡嗡一片,直接嚇傻了,本就跑得脫力的身子一下癱軟在男人有力的手臂上。

    火車站人多,那劫匪又有人掩護(hù),第一槍沒打中,很快引起了巨大的sao動。男人面色沉著,十分鎮(zhèn)定地找準(zhǔn)時機(jī)又開了一槍,那么遠(yuǎn)的距離,絲毫沒有猶豫。

    鮮血噴出來的瞬間,男人迅速摟著沈惜言旋過身去,讓他背對那慘烈的現(xiàn)場。

    逃跑未遂的劫匪腿部中彈,整個撲倒在地上,被一擁而上的保衛(wèi)員按住,箱子也甩出去好幾米遠(yuǎn)。

    第5章

    沈大少如同缺水的魚兒一般呼吸不暢,瞪圓了眼,仰著脖子大口喘氣,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渾身止不住發(fā)抖。

    他頭發(fā)亂了,領(lǐng)帶歪了,褲子口袋上那朵紅玫瑰也摔在地上被踩了個稀碎,深紅的花泥如泣血一般,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男人銳利的目光各處一掃,確認(rèn)四周已無可疑者,便勾著扳機(jī)圈掉頭,把槍插回腰間,在沈惜言耳邊寬慰道:“現(xiàn)在沒事了,不過還得勞煩你在這兒稍等片刻,保衛(wèi)廳的人八成會請你去問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就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