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不錯的演員，我也對你要求一直很高，希望你可以理解。靠營銷得來的名利終究會被撕開，但你自己一步步踏實走過，忍過無人問津的冷淡得來的掌聲才更真實?！?/br>
    誠然，穆瀾沒給他買過熱搜，沒有買營銷號夸過他的演技，顧綏的粉絲都很安靜，甚至是參加過《以夢為馬》這樣的大爆綜藝后也從沒在不相關(guān)的微博下控評。

    但顧綏很感謝她能這樣，給予自己充分的自由，又約束他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顧綏給她回了一句“謝謝”，很真實地感謝她，穆瀾過了一會兒回了個笑臉，說，“這件事情就是讓你了解一下，我會處理的，替我跟顏董說句謝謝，你們能不公開出柜我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

    顧綏看了看空蕩蕩的家，苦笑一聲，“好。”

    他一夜難眠，總是不自覺看看手機，終于在凌晨的時候收到顏尋的回復。

    青年的回復也很簡潔，只兩個字，“可以?！?/br>
    第二天，顧綏頂著眼下淡淡的烏青，坐地鐵去顏尋的公司，路上看了下現(xiàn)在的輿論，大部分還是在說《張岱傳》跟風的。

    他沒睡好，腦子迷迷糊糊，有些心煩，關(guān)掉手機往辦公樓走，正好看到顏尋站在門口等他。

    兩人明明只是一夜沒見，顧綏就覺得過了很久一般。

    “你……”

    他話剛出口，還沒在喉嚨里轉(zhuǎn)上半圈，忽然看到青年變了臉色，發(fā)了瘋似的往這邊跑。

    耳邊是刺人的尖叫，顧綏只來得及看到青年把他往旁邊用力一推，他眼前發(fā)黑，清醒了后便聽到滋滋地什么東西腐蝕的聲音，地上一灘透明的液體。

    大樓的保安忙都跑過來，很快地制住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的女生。那女生口中還在咒罵著，手中的瓶子落到地下，那灘透明液體就是從瓶子里躺出來的。

    液體透明無味，是濃硫酸。

    被潑出來的那些濃硫酸一滴都沒濺到顧綏身上，卻都潑在了顏尋身上。

    顧綏不知道自己臉色有多么白，他顫抖著手去扶顏尋，看到他左手手臂上幾乎全被潑上了硫酸，衣服被腐蝕，露出發(fā)黑的皮rou。

    臉上也好像被濺到幾滴，在眉骨旁。

    大樓的保安很快把那個潑濃硫酸的女生制住，其他來上班的員工目睹了這樣一場惡件，有的嚇得腿軟，更多的都在緊張地打120喊救護車。

    顧綏知道顏尋私人醫(yī)生的電話，但這樣的情況只能盡快送醫(yī)院。

    青年的身體很沉，他卻感覺不到一般扶著他去洗手間。他的腦子竟意外地很清醒，用干布為給顏尋小心擦拭著殘留的硫酸，然后在救護車來之前先用清水給他沖洗張口。

    他看起來很平靜，連旁邊的人都覺得他平靜得可怕，只是細看的話能看到他有些顫抖的手。

    顏尋沒受傷的那只手緊緊抓著他，像是在支撐著他，兩人彼此扶持。

    “沒、沒關(guān)系的，你別害怕……”顏尋忍住手臂上的劇痛，看著顧綏顫抖著為他處理傷口，下意識安慰他。

    “你別說話！”

    顧綏第一次情緒失控，抬起頭吼了他，那一瞬卻被青年看到他眼角紅了。

    “……”顏尋緊抿著唇，皮rou上的疼痛壓過內(nèi)心的慌亂，燒灼的感覺從骨子里升騰起來，左臂被腐蝕得發(fā)黑，他都蹙眉不想看那慘狀。

    顧綏低著頭，長發(fā)遮住神情，只有水流聲在身邊縈繞著。

    “抱歉?！?/br>
    顧綏輕輕地說了一句，不知道是為剛才吼了他還是因為其他事情。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顏尋被送去醫(yī)院，顧綏不能跟著救護車一起去。

    他坐在大廳里一會兒，站起來的時候眼前有些發(fā)黑，穩(wěn)下身形慢慢走到樓前，打車去醫(yī)院。

    在大樓的門口，顧綏聽到那些保安們在談?wù)撃菨娏蛩岬呐恢谱≈筮€在一直罵著他，大致意思是說他演了抄襲劇，還搶了清清的風頭。

    那個女生，是孟清的粉絲。

    第167章手術(shù)中

    手術(shù)室的紅燈亮著，顧綏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坐著，口罩和帽子都遮得嚴嚴實實，平靜地看著緊閉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