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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韞玉含笑著點(diǎn)頭。 她并沒有覺得顧卿這個法子太幼稚了。 而是把她的話當(dāng)成真的來做。 她將晶核放在手心里,微微閉著眼。 其實(shí)她對于這種事情也不是很確定,當(dāng)鬼那么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稀罕事。 要是她還是鬼時,肯定輕輕松松,但是不是了。 她就得按照正常人的習(xí)慣來做事。 趙韞玉漫無目的的想了很多,從最開始相遇到現(xiàn)在,她們經(jīng)歷過了很多事情。 既然顧卿想讓她這么吸收,那就這么吸收吧。 光用牙齒咬,太傷牙了,既不文雅也不安全。 顧卿盯著她的手,什么動靜也沒有。 心中開始有些失望時,她手心上的石頭,突然就開始變了。 先是從那些凸出的某個角,慢慢顏色變淺,變淺到一定程度,好像風(fēng)干的石頭,風(fēng)一吹就化成了粉末。 就在顧卿微微瞪大雙眼,看著這個奇妙的過程時,不知從哪個方向吹來的風(fēng)陡然給她撲了一臉晶核粉末。 “吸、吸收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 趙韞玉緩緩睜開眼睛,默不作聲的盯著自己手心還剩了一丟丟粉末。 原本打算死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現(xiàn)在沒想到碰了天大的運(yùn)氣,終于是成功了。 她也松了口氣。 這樣……這樣顧卿就不會嫌棄她了。 她以為顧卿這一周來,是因?yàn)樗荒芟褚郧澳菢?,可以隨時陪在她身邊。 因?yàn)?,自從她有了新的身體后,她們的那個結(jié)契,就消失了。 這意味著,兩個人可以不用整天綁在一起。 不知道這算好事,還是壞事。 趙韞玉垂下眼。 “嗯?!?/br> “那你還餓嗎?” “不怎么餓了?!?/br> 顧卿如釋重負(fù):“那就好那就好?!?/br> 在趙韞玉手中的晶核化成灰色粉末時,這還是有點(diǎn)出人意料的。 顧卿一時找不到話說,只能坐在她身邊,一起盯著那堆粉末發(fā)呆。 “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鳖櫱湔f,“你的魂魄是不是出了問題?” 趙韞玉迷茫了下:“為什么這么說?” “為什么你正常的食物不能吃?” “我也不知道,”她搖了搖頭,“可能是基因突變?!?/br> 顧卿笑得有些勉強(qiáng):“基因突變,你……算了,不想告訴我就別說,以后也別說?!?/br> “不然,我,我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br> 這大概是她第一次在趙韞玉面前,露出這么傷感又失落的細(xì)微表情。 她不再向以往那樣,總是對著她兇巴巴的,像一頭受傷的小獸,對著趙韞玉豎起高高的城墻,那是她們隔了一千年的,深深的溝壑。 這是一次很好的機(jī)會。 趙韞玉眼里閃過淡淡的疼惜。 “秦風(fēng)把你帶走后,我去了很多地方?!彼告傅纴?,“他們追殺得很緊,我那時候記憶也在慢慢消散,甚至開始記不起你?!?/br> “有天,等我稍微清醒了點(diǎn),才發(fā)現(xiàn)被他們團(tuán)團(tuán)困住,這次,他們不是單打獨(dú)斗?!?/br> 趙韞玉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得像是對待此間的珍寶。 “我不想死,我想找到你的轉(zhuǎn)世,就算,就算你不記得我了,也沒關(guān)系?!?/br> “我只想看到你好好活著?!?/br> “他們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出動了二十幾個人,我因亂殺無辜,受了天罰,我為了逃出來,受了很嚴(yán)重的傷,瀕臨死亡,當(dāng)然,他們也沒有討到什么好處?!彼p描淡寫的將以往那些事情再次提起,像簡單的介紹著另外一個人的故事。 “秦風(fēng)的師叔祖在我心口種下了火種,一到固定的某個時間點(diǎn),就會疼,火種就跟人類世界里的追蹤器一樣,我不得不躲開追殺,逃回了大山。” “后來在等我得傷養(yǎng)了好一些時,大山把我推出來,我再也回不去了,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我命不久矣,也許十年、百年,反正等不到千年,我就會永遠(yuǎn)的消失,我飄過了很遠(yuǎn)的地方,最終在現(xiàn)代城市里定居下來,記憶全無?!?/br> “后來,”她淺淺一笑,“我終于找到了你?!?/br> 這可能是上天對她的垂憐。 顧卿身體微微顫動。 “沒事。” 此時的趙韞玉可能更接近趙承歡,她將顧卿擁抱著,輕輕嘆道。 “這還是你厲害一點(diǎn),”她夸耀似的安撫了下顧卿,“本想能夠陪你渡過一段時間,就已經(jīng)很知足了,沒想到還能重活了一回么,這么近距離的擁抱你,別難過了?!?/br> 顧卿的聲音帶著鼻音:“我沒難過,要死的又不是我,如果我沒走上這條路,將來我們倆是不是就沒有再見的機(jī)會了?” 趙韞玉親了親她的發(fā)頂。 “我會在夢里與你相見?!?/br> 顧卿埋在她的膝蓋上,難過的笑了下,那可能是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是她的魂魄出了點(diǎn)問題。 “那你還疼不疼?” “遇見你就不疼了?!?/br> “別鬧?!?/br> 趙韞玉把她抱了起來,“郝星緯有沒有這樣抱過你?” 她有些吃味:“我們當(dāng)初,都沒有那么親近過。” “沒有,”顧卿有種懸空感,卻并不害怕,“當(dāng)初我跟他,也只是談?wù)劧眩瑳]有做什么比較親密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