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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雖說每年都會去外祖家一趟,可見到那位表兄的次數(shù)卻是不多。 鐘聞月正沉思著,便又聽老太太道:“但我給拒了?!?/br> 鐘聞月猛地抬頭。 便見老太太神色和藹,道:“我說,你年紀還小,不急著考慮那些事。更何況,秦家那小子再好,也得你喜歡才是。” 鐘聞月仰頭,看著老太太滿臉的寵愛之色,鼻尖不由慢慢發(fā)酸,哽咽道:“祖母!” 老太太輕柔地將人攬在懷中,道:“我知道你生性貪玩,就趁著這還沒出閣的時間,好好玩兒!” 老太太抬頭望著天,神色間有些感傷:“這姑娘家成了親吶,可就不比在家中的日子了,就算再慈和的婆家,也不可能讓你事事順心。你性子又愛玩,在我們看來是怎么都好,但去了婆家,卻免不得受公婆磋磨?!?/br> “祖母呀,只希望你這輩子都高高興興的,就應(yīng)了你這小名,一生圓圓滿滿的,才好?!?/br> 鐘聞月腦袋埋在老太太的懷里,沒說話。她一直都知道,祖母有心結(jié)。 來自她那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的姑姑。 她是這個家里的禁忌,每逢她的忌日,祖母都要在祠堂狠狠地哭上一場。 鐘聞月對她了解的不多,只知似乎是當年所嫁非人,才落了個物是人非的下場。 每每想起這,鐘聞月都不由慶幸。 慶幸前世祖母去得早,去得還算安詳。 否則,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失去愛女之痛的老太太又豈能再經(jīng)歷一次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之苦? 回到清溪院后天已經(jīng)慢慢黑了下去,鐘聞月用過晚膳后便歇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鐘聞月迷迷糊糊地還沒清醒,便聽門外傳來嚷嚷聲: “聞月呢?還沒醒呢?” 聲音清脆悅耳,似乎是個年輕的姑娘。 鐘聞月迷迷糊糊地想著,白皙的手臂伸出,將被子重新拉到頭上,翻了個身,打算繼續(xù)睡。 可那煩人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聞月,我知道你醒了,快點別睡了!咱們不是說好了要去江岸游船嘛!” “聞月?” “我進來啦!” “周姑娘,周姑娘!這不成啊!”蘭袖急急忙忙地阻攔。 “有什么不行???她也沒少進我的房里吵我!” 隨著吱呀一聲,房門還是被打開,少女如銀鈴的聲音顯得更清晰。 “聞月,快點起來啦!”少女猛地撲到她床邊,將她的被子往下拉了拉,捧著她還想要藏起來的臉,認真道:“今兒是難得的好天氣,江岸的桃花也都開了,不早早地去,游船怕是都被旁人包完了!” 鐘聞月慢慢睜開眼,見著面前嬌妍中又帶著些許英氣的面容,不禁有些頭疼。 她扶著腦袋,低低開口:“我什么時候說過要陪你去游湖了?” 少女眨眨眼:“往年皆是如此啊?阿滿你怎么了,莫不是睡昏了頭?” 她貼心地拿手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末了還喃喃自語道:“不熱啊?!?/br> 鐘聞月忽地想起了什么,半瞇著的眼猛地睜開,半撐起身子,緊緊地盯著面前的少女。 周云茴,青陽府周知府家的千金,與身為青陽府同知之女的她自□□情匪淺。 可就在她成婚那一年的夏季,青陽府突逢暴雨,導(dǎo)致青陽山發(fā)生山洪,數(shù)以百計的百姓殞命。這件事傳到當朝圣上的耳朵里,圣上大怒,革了周父的官職,將周家一家下放到尚未開化的南蠻去作知縣,兩人再也沒見過。 直至鐘聞月重生前,周家一家仍是待在那個小地方,雖說將那里治理的欣欣向榮,陛下也始終沒有調(diào)他們回來的意思。 過去的那十幾年,鐘聞月與周云茴的交流,只有幾封薄薄的書信罷了,甚至于南蠻偏僻,連一份筆墨紙硯都難求。 “聞月?”周云茴奇怪的問道。 “沒事?!辩娐勗乱桓睕]事人的樣子坐起來,打了個哈欠,道:“你方才說什么?游湖?” “是啊?!敝茉栖铧c點頭,索性直接把她拉下了床,道:“前幾日天兒一直都陰陰沉沉的,今兒好不容易放晴了,哪能還在家里待著?今日風平浪靜,正是游湖的好時候!” 蘭衣上前伺候鐘聞月穿上衣服,鐘聞月挑挑眉,一邊問道:“都有誰?” 周云茴向來是個愛熱鬧的,她可不信這次游湖只邀請了自己一人。 周云茴避重就輕道:“也沒旁人,都是平素里在一起玩的姐妹,你都認識?!?/br> 鐘聞月眼角含笑,看著她不說話。 周云茴撐了一會兒便撐不住了,忙忙求饒道:“好了好了我說,還有蘇念和也在。” 鐘聞月眨眨眼,一時沒想起來這蘇念和是誰,只聽周云茴有些心虛道:“我知道你向來與她不睦,可她慣會裝模作樣,這次其他家的姑娘都邀了,若是不邀她,難免不會有人說你心胸狹窄,嫉妒第一美人的容貌了?!闭f罷,她又連連補充:“當然,我不是說你不如她,在我心里,你才是最美的,那蘇念和不能及你分毫!” 鐘聞月忍不住“噗嗤”一笑,道:“那么緊張做什么,她生的確實美,這是事實?!?/br> 年幼時她素來有些渾不吝,且又有家中長輩喜愛,沒受過什么委屈。結(jié)果某一年青陽府不知怎地舉行了一個比美大賽,一無所知的她也參與了進去,最后卻慘敗給蘇家女蘇念和。一開始她也沒在乎,可后來卻查出這件事卻是蘇念和自導(dǎo)自演出來的,為的就是將自己捧上第一美人的位子上。 本來這也沒什么,可她卻偏偏踩她上位就讓鐘聞月很不爽,但小兒女之間的事要真的小氣巴拉的向長輩告狀,反而顯得她小肚雞腸。因此,鐘聞月心里一直憋著一口氣,每每看見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倒是給青陽府人們留下個輸不起的印象。 “美是美,可惜是蛇蝎心腸!”周云茴撇撇嘴,嘟囔道。 鐘聞月已整理好了衣服妝容,正朝著外面走去,聽見這話,頓時來了興致,問道:“怎么說?” 周云茴看了眼四周,壓低聲音道:“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不過有個婢女不小心潑了她一身茶水,她就將人活活杖斃!” 鐘聞月心中不覺有甚,面上卻驚訝道:“如此殘忍?難道官府不管嘛?” “如何不管?”周云茴氣憤道:“爹爹本想依律處置,可蘇家人動作快,事先買通了那婢女的家人,謊稱婢女是身染疾病不幸身亡,讓他們不再追究。到最后,那蘇家小姐倒是一副仁善的樣子,還將那婢女好生安葬了?!?/br> 民不追官不究,那婢女與周家毫無關(guān)系,周知府便是想嚴懲,也沒辦法。 前世在侯府見多了腌臜事的鐘聞月并不覺得這有多恐怖,但是看著周云茴一臉嫌惡地皺著眉,還是安慰道:“惡人自有惡人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