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星兒把一件衣服塞進箱子,用力壓緊蓋好,長呼了口氣,咧開嘴滿眼jian笑道:“我就是把陛下賞的東西裝好而已,其他的東西才不要呢,乾王府什么沒有??!” 府外早有一輛華麗的八寶蓋暗金色馬車停在沐府前,馬車的四角鑲嵌著火紅色寶石,綴有長長的流蘇,在馬車的四角打造了一朵緋紅的火焰紋,馬車前的男子見清歌三人出人,立即迎上來道:“屬下是乾王府的陸風,王爺安排屬下來接王妃回府?!?/br> 另一旁的馬夫立即上來將星兒手中提著的箱子接了過來放在車廂下方的暗格中。 “小姐,乾王還是想的蠻周到的啊,安排了馬車來接你?!毙莾捍笱劬锒际菨M意啊,乾王真不錯,越看越滿意嘛。 陸風看見星兒站在清歌的身邊,料想必是清歌的丫環(huán),笑著答道:“是的,王爺回府后立即讓屬下來沐府處候著,等待王妃收拾東西后馬上接回王府。”他跟了王爺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王爺對一個女人如此上心,眼前的未來王妃紫衣翩翩,花顏月貌,端麗冠絕,容顏與皇后不相上下,偏偏神色冰冷,孤傲的氣質讓人不敢多視,這點倒是和王爺很相似。 “那便走吧?!鼻甯璧狞c頭,欲往馬車廂內行去。 “清歌?!便遄谂寰従弿母畠茸叱鰜恚瑢χ甯璧谋秤昂暗?。 沐宗佩?他還有何事? 清歌沉眸一頓,停下來轉身道:“不知道沐將軍還有何事要交代?” “沐將軍?”沐宗佩廣額方頤的面上雙眉緊皺,聲音帶著不悅道:“清歌,你是叫我嗎?” “這里除了你,還有第二個沐將軍嗎?”清歌冷冷的看著沐宗佩,反問道。 “如今你還未和乾王大婚,就已經(jīng)將爹不放在眼里,連搬去乾王府都不與為父說一聲,你這是為人子女該做的嗎?”沐宗佩眉頭緊皺,眼中含著怒氣。 “為人父?沐將軍這話真是折煞清歌。清歌在沐府生活多年,每日起早貪黑的做著粗活累活,靠著自己的雙手賺來這十余年吃不飽,穿不暖的生活,清歌只知道,這是對等交易,我付出勞力,沐府提供吃住,而沐將軍你,只有一個女兒,那就是沐紫如!”清歌的目光直直的望著沐宗佩,眼底如冰霜浸染,無盡的黑夜在其中蔓延。 “沒有,清歌,你也是爹的女兒?。 便遄谂逖鄣装倒庖宦?,急忙的解釋道。 “是不是只有沐將軍心里最清楚!”清歌冷冷的說完,一甩寬袖,轉身上了馬車。 沐宗佩聽到這句話,臉色卻猛然的一變,嘴唇微微顫抖,似乎被清歌如此說,心中很是傷心很難過。 陸風眼觀鼻,鼻觀心,王爺吩咐了,如果王妃和沐府起沖突,一般情況下,可以視而不見,若是有人敢欺負王妃,不管是誰,先打了再說,現(xiàn)在這情況,是屬于視而不見的范疇。 見清歌上了馬車,陸風垂下眼,對著沐宗佩拱手道:“沐將軍,告辭?!?/br> 沐宗佩這才緩緩將目光移到陸風身上,慢慢的點點頭,說道:“告辭。” 陸風一個躍起跨上馬背,對著馬夫揚手道:“回府?!?/br> 隨著馬夫手中的短鞭一甩,四頭渾身皮毛發(fā)亮的高頭大馬拉著車輪咕嚕嚕的轉了起來,華麗大氣的馬車四平八穩(wěn)的向前徐徐行駛。 緋光閃爍,絲絲晚霞飛揚,雖黃昏美景,卻無傷感之意,反添絢美之姿。 坐在馬車中的萍兒想起剛才沐宗佩的樣子,覺得有些不安的問道:“大小姐,你剛才對老爺那樣說話,老爺會不會很傷心啊,大夫人二小姐她們欺負你,可是老爺沒有?!?/br> “你知道什么!”星兒有些不耐煩的對著萍兒說道,大眼睛里都是不滿,“這沐府誰是老大啊,是沐宗佩,要是他不允許,那什么紫孔雀和紫孔雀他娘怎么可能有膽子欺負我家小姐!”這里面的關系,她星兒一看就知道了,若是沒有人默許,那孔雀母女能這么囂張嗎,這沐府沐宗佩才是當家作主的人好不好。 萍兒聽了也覺得有些道理,“可是老爺不知道……” 星兒圓圓的臉上寫滿不爽,一揚手打斷萍兒的話,“你別可是了,萍兒,你要是一直都這么單純的話,總有一天被人賣了你還幫人數(shù)錢!” 清歌淡淡的睨了萍兒一眼,這丫頭真的是太單純了,生活在沐府這么多年,還沒有星兒這幾日看得透徹,確實不適合呆在她的身邊,尋著機會讓她出去過安定的日子才是。 她掀起馬車上窗簾的一角,沐宗佩依舊站在府外,面上的神色是帶著為父之人被兒女遺棄的難過,只是那眸中的神色與面上完全不一致,幽深陰冷得讓人難以看懂。 清歌嘴角帶起一抹冷笑,將窗簾放了下來,緩緩閉上眼靠在馬車車壁上,她不急,自然會有人急。 晚霞如火,映在沐宗佩眼中卻如同鮮血般刺目。 沐宗佩一直站在府門前,看著馬車漸行漸遠,剛才清歌說的話一直在他腦中盤旋…… 是不是只有沐將軍心中最清楚! 還有清歌的眼神,帶著不屑,帶著鄙視,甚至像是看穿了他的內心一般,難道,她已經(jīng)知道當年的事情了? 當年的事情還會有誰知道呢,知道的人應該都已經(jīng)死了,不可能還會有知情者活著。 可是,清歌這一個月來的變化怎么解釋,以前她不是這樣的,看到自己的時候目光中都是期盼,期盼自己能過去和她說話,那是女兒對父親的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