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嚴(yán)點點頭，又扭頭看著解漾，“出事的前一晚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解漾歪著腦袋想，“好像沒有?！?/br>
    解嚴(yán)轉(zhuǎn)過頭，就聽到解漾接著說：“但是我醒來的時候是在你身上，你手掌上有個符?！?/br>
    “什么符？”

    “我也不知道，洗手的時候洗掉了?！?/br>
    那就是有人在他睡著后進(jìn)了他的房間，是趙力翰還是。

    解嚴(yán)閉了閉眼沒敢往下想，虎毒還不食子呢，如果真是楊姍婉，他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哥，我是站在你這邊的?！苯庋m然對所發(fā)生的事迷迷糊糊，但他隱約覺得自己好像是關(guān)鍵，所以他有些討好地看解嚴(yán)，堅定的說：“哥，你讓我做什么我都會做的。”

    解嚴(yán)接觸到解漾堅定沒有虛偽的眼神有些動容，動了動嘴唇什么話也沒說出來。

    解漾的眼神太坦蕩，就越發(fā)襯的他心里太卑劣，他寧愿解漾壞一點，這樣他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排斥，怪罪這個家，也好過逼迫自己去釋懷，原諒所發(fā)生的一切。

    他表面有多冷靜，心里就有多洶涌，可解漾卻在一點點瓦解他堆砌起來的怨恨，他躲無可躲，內(nèi)心好像有兩個影子在撕扯。

    “哥，你黑眼圈好嚴(yán)重，你睡會兒吧，到了我喊你?！苯庋鷰徒鈬?yán)調(diào)整座椅，又拍著解嚴(yán)的手臂興奮地說：“哥，這還是我們第一次一起出遠(yuǎn)門呢?！?/br>
    解嚴(yán)被解漾眼底亮閃閃的東西刺得眼睛痛，他閉上眼睛卻一點困意也沒有，私心里他是想睡著的，那樣一覺醒來說不定就和程謝換回來了。

    程謝，解嚴(yán)怎么也沒想到，在他灰撲撲的生活里還能有所期待。

    程謝靠著強大的意志力才沒讓自己癱在地上，他費勁借著實木床站了起來，開始摸索周圍的環(huán)境。

    膝蓋不小心碰到椅子，疼的程謝五官皺成一團(tuán)，單腿后退蹦了好幾下，才強忍著自己沒一腳廢了椅子。

    “他媽什么鬼地方。”程謝靠著墻走了一圈，屋子不大，他摸到的是有一張床，一個柜子，一張桌子還有一個隔開來的衛(wèi)生間。

    程謝累的滿頭大汗，虛脫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氣，他想喝水，再不喝他就干的冒煙了。

    這個趙力翰也不知道是要把他關(guān)在這兒自生自滅還是怎么，他呆在這屋子里少數(shù)也有一個時辰了，也沒見人送個飯送個水。

    程謝不干了，站起來就想嚎，從遠(yuǎn)處卻傳來了一陣手機鈴聲，在寂靜的空間不急不緩地循環(huán)。

    冷不丁把程謝嚇出汗了，心里狠‘咯噔’了一下，雞皮疙瘩都跟著立起來了。

    “cao。”程謝低聲罵了句，眼睛被蒙著，真的特別沒安全感，感覺前后左右都是懸崖，邁一步就會掉下去，就更別提在程謝以為沒人在的院子里突兀出現(xiàn)的手機鈴聲。

    程謝咂嘴，緩過神來就覺得自己被手機鈴聲嚇到真他媽笑掉大牙了，要是被解嚴(yán)知道——他想都不敢想，這么丟人的事趕緊讓他忘了。

    鈴聲停了，程謝靠近門，聽著外面的聲音。

    “你別著急，他沒事…”

    “你放心?！?/br>
    “你別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

    模模糊糊，聲音越來越遠(yuǎn)，程謝靠著門，眉毛擰著，這個時間點打電話來的，難道是同伙？

    程謝心情越發(fā)的沉重，先不提他能不能逃出去，他瞞不瞞得過去都是一回事，要是被趙力翰知道他不是解嚴(yán)，鬼知道他會不會把‘他’也抓過來一塊關(guān)著。

    剛這樣想著，門外又傳來很輕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程謝頓時頭皮發(fā)麻，往后退了幾步。

    “你不用這么防備，我暫時還沒打算把你怎么著?！壁w力翰輕輕關(guān)上了門，看著‘解嚴(yán)’側(cè)著身子處處透著防備的姿態(tài)。

    “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背讨x趁此挖苦。

    “你猜到我是誰了?！壁w力翰走到椅子旁坐下。

    “我不記得我哪兒得罪你了?！背讨x說：“如果你要錢，我可以給你?！?/br>
    趙力翰聽到話卻低聲笑了，那笑聲傳到程謝的耳朵里一陣讓程謝惡心反胃。

    “你笑什么?！背讨x沒忍住，“你一個三十好幾的人做這種事你腦袋進(jìn)水了吧?！?/br>
    “我記得你小時候挺可愛的?！壁w力翰說了一句無關(guān)的話卻讓程謝不淡定了。

    “小時候？”

    “是啊，我還抱過你呢。”趙力翰站起來，朝‘解嚴(yán)’走，語氣有些可惜，“只是你那時候還太小，都不記得了?！?/br>
    程謝腦子有點混亂，解嚴(yán)說過他不認(rèn)識趙力翰，那就是真的不認(rèn)識，但趙力翰說得又不像是假的，那如果認(rèn)識，現(xiàn)在又把他關(guān)著，到底是為什么。

    “可惜了?！壁w力翰看著解嚴(yán)，陰沉的眼神多了些復(fù)雜的情緒，“一轉(zhuǎn)眼你都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

    “關(guān)你屁事。”程謝反應(yīng)過來趙力翰站到了他面前，他下意識地退后，拉開了距離，語氣是毫不掩飾的反感，“你離我遠(yuǎn)點?！?/br>
    趙力翰對于‘解嚴(yán)’嘴里說出的臟話有些訝異，但也僅是一瞬，又開口說：“你還要感謝我，如果不是當(dāng)時我一時心軟，你又怎么能活到現(xiàn)在。”

    “你什么意思。”程謝真是對趙力翰忍無可忍了，他氣得肺都要炸了，從來都沒見過這么無恥讓他惡心的人。

    “哦，不是。”趙力翰像是沒看到‘解嚴(yán)’身上的暴躁，緩慢地說：“你該感謝你的母親，如果不是她為我生了孩子，我怎么能讓你活到現(xiàn)在。”

    “你說什么！”程謝腦袋嗡地一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孩子？什么孩子？

    程謝心被揪著，腦袋像是轉(zhuǎn)不過彎來，趙力翰這個傻逼剛剛說了什么。

    趙力翰緩緩?fù)鲁鲆豢跉?，像是憋了很長時間，臉上滿是享受，扭頭欣賞著‘解嚴(yán)’的反應(yīng)，眼底滿是愉悅。

    “你放心，現(xiàn)在我還不打算殺你，只要你乖乖的——”

    “王八蛋！”程謝哪聽得進(jìn)去趙力翰說話，反應(yīng)過來后他滿腦子都是剛剛趙力翰的侮辱，想到如果是解嚴(yán)聽到這些，他心里就怒不可遏，聽著趙力翰的方向用身子狠撞了過去。

    趙力翰沒防備，被‘解嚴(yán)’撞得后退了幾步，碰到椅子才停住，他眼神瞬間陰寒。

    還沒做什么，就聽到‘解嚴(yán)’像暴怒的獅子，在他耳邊吼：“你他媽剛剛說什么！你這個畜生！你把話說清楚！”

    程謝吼得脖子青筋暴起，胸口不斷起伏，像是火山爆發(fā)，只要一想到解嚴(yán)聽到這些話后的心情，程謝就控制不住自己，照著趙力翰又撞了過去，“狗玩意兒，你去死。”

    趙力翰早有防備，何況程謝現(xiàn)在眼睛看不見，手腕還沒綁著，完全處于劣勢，只憑著一腔怒火就不管不顧地沖了上去。

    可還沒撞到趙力翰，就被一腳踹中了胸口，程謝頓時悶哼著彎了腰，感覺胸腔里的五臟六腑都移位了，緊接著呼吸困難，眼前還有些花。

    還沒等程謝順暢地?fù)Q口氣，又一腳落在了他肚子上，又重又狠，程謝直接倒在了地板上，他感覺肚皮和后背都他媽連一塊了，臉色瞬間發(fā)白，疼的程謝罵都罵不出來，只能蜷著身子減輕疼痛。

    趙力翰整了整領(lǐng)帶，看著地上的‘解嚴(yán)’，眼里沒有一絲一毫情緒，“我巴不得你早點死，再這么不懂事，下次就沒這么簡單了?！?/br>
    程謝不知道在地上緩了多久，才開始順暢地呼吸。

    屋里沒有開空調(diào)，程謝身上滿是汗，黏膩地貼在身上，讓人很不舒服，可這些在比起手腕蹭破皮被汗沾濕密密麻麻針扎似得疼比起來，就沒什么不舒服的了。

    程謝移動了好半天，才移到了床邊，背靠著床的時候，程謝忍不住‘嘶’了一聲，奶奶的，狗日的趙力翰一點也不手軟。

    屋子里靜悄悄的，一時只有程謝喘息的聲音，這么一鬧，趙力翰今天就不打算讓他吃東西喝水了。

    程謝也沒心情計較這些了，他冷靜下來，就開始思索趙力翰說過的話，可就這么幾句，程謝不得不在意那句孩子。

    他雖然對楊姍婉印象不好，可那畢竟是解嚴(yán)的母親，他本來就護(hù)短，只要一想到解嚴(yán)知道這些后受到的傷害，他就禁不住想殺了趙力翰，讓這孫子一輩子也說不出來。

    解嚴(yán)肯定來找他了吧，想到這兒程謝心里就不舒服。

    他想見解嚴(yán)，但不想讓解嚴(yán)來。

    解嚴(yán)本來就夠慘的了，再經(jīng)歷這些，解嚴(yán)的心該有多疼，他又愛面子，什么事都悶心里，如果能哭出來最好，可要強的解嚴(yán)一滴淚也不會流。

    程謝吸了吸鼻子，忽然特別想解嚴(yán)。

    人都說虛弱的時候最矯情，果然不假，程謝仰著腦袋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

    程謝不想睡覺的，他害怕睡覺之后就和解嚴(yán)換了，這是他最不愿意的。

    可挺了一段時間，他就不行了，他一天沒吃東西沒喝水早虛的不行。

    更別提挨了兩腳，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都已經(jīng)到了疲憊的飽和，程謝就這么靠著床點頭點頭睡了過去。

    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還有半個小時到站，解嚴(yán)閉著眼睛假寐，毫無預(yù)兆地像是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意識把他往黑暗里扯，眼皮開始沉重。

    解嚴(yán)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用盡力氣睜開眼睛，狠抓著旁邊解漾的手臂，開口說：“讓程…讓程謝走…”

    解漾被他哥一把抓住嚇了一跳，在看到他哥虛弱的好像下一秒就掛了的樣子更是慌了神，搖晃著他哥的身子，語無倫次。

    “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別嚇我啊，哥，你醒醒，你醒醒，你別睡啊，哥你別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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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忽然想到換身被解漾晃斷，解嚴(yán)一睜眼還是程謝，我就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