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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神仙們的團寵在線閱讀 - 第66節(jié)

第66節(jié)

    余瑤笑得抽了氣。

    第61章

    亥時,萬籟俱寂, 蓬萊島的溫度低下來。

    不知什么時候又開始下起了雪, 紛紛揚揚從天而降,像是在黑暗中無聲綻放的一朵朵白色的花, 又像是飄在空中浮游的鵝毛,溫柔地落在樹梢頭,屋檐瓦片上,然后化成了細細密密的一層水。

    雪下得大, 蓬萊的鳥兒們都已回巢,白日里熱鬧的響動這時候都已散去, 寂靜便成了唯一的主調(diào)。

    余瑤已經(jīng)睡下了。

    是被顧昀析叫醒的。

    她睡眼惺忪,揉了揉睡得有點亂的頭發(fā),在榻上坐了好一會兒, 眼睛才勉強睜開了一條縫。

    “怎么了???”因為才睡醒,她的聲音顯出一種軟軟的,有些含糊的困意,像是在撒嬌一樣,又帶著些迷茫與被吵醒的不滿。

    顧昀析站在她床邊, 長發(fā)用墨玉冠綰起, 長眉凌厲, 乖張懶散,身上的噴薄欲發(fā)的危險之感卻又愣是被一身月白長衫的柔色給壓下來幾分,粗看,驚才風逸, 儀表堂堂,細看,就只剩下溶于骨髓的不可捉摸和危險。

    余瑤說完這句話,沒有得到回答,身體一軟,又倒頭下去,沾著軟枕就睡,身子半蜷著,小小的一團,渾身都散發(fā)著馥郁的蓮香,繚繞在鼻尖,讓人心境都不由自主沉了下去。

    顧昀析是真的頭一次見到這么能睡的神仙,他撩起衣袍,坐在床尾,聲音像是沁了雪,但又罕見的顯出幾縷溫和來,“扶桑那,還去不去了?”

    余瑤清醒了些,聽了這話,抓了抓頭發(fā),捂著臉哀嚎了一聲,抱著被褥蒙著臉,甕聲甕氣地問:“那……那我不去的話,你們兩會不會突然打起來?”

    顧昀析手肘磕在床尾的樁子上,眼尾微掃,聽了她的話,認真地想了一會,搖頭,清冷出聲:“應(yīng)該不會?!?/br>
    “他最近,比較識趣。”

    一聽這個應(yīng)該,余瑤又醒了一些,她揉了揉鼻子,啊秋一聲微彎了彎腰,眼皮耷拉著,擺了擺手,“你等等我,外面冷,我得換套衣裳?!?/br>
    顧昀析巋然不動,連眼也沒閉一下。

    余瑤看了看他,覺得自己的意思可能不夠明顯,她提了些聲:“顧昀析,我換衣服??!你出去等我一下。”

    顧昀析瞥了她一眼,問:“除了睡覺,你現(xiàn)在連換衣裳,都開始學(xué)凡人的了?”

    “還是,連換衣裳的靈力都沒了?”他看上去有些不耐煩了。

    余瑤懶得和他爭辯,爬過去伸手將他推得站起身來,吸了吸鼻子,道:“蓬萊天冷,下起雪來最要命,我空間戒中的那些衣裳都是輕紗裙,我要穿著那些出去的話,明日晨間起來就得頭疼?!?/br>
    大戰(zhàn)過去,她又凝聚了三顆蓮珠,現(xiàn)在的身體,只比凡人好上一些,天天都好好的用靈藥靈丹溫養(yǎng)著,也只堪堪能維持現(xiàn)狀。

    就更要吃飽穿暖睡好。

    別等得到時候,無暇神草還沒找到,她先沒了小命。

    那就很悲傷。

    顧昀析又皺起了眉,問:“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沒有看過,換個衣裳,怎么……”

    “你不要說話!”余瑤飛快地打斷了他,受不了他用無辜而真誠疑惑的語氣,說出這樣直白的話來。

    “這不一樣?!庇喱幱行南敫忉?,但還沒開口,就基本能想到后面是何等尷尬又對牛彈琴的畫面了,她想了想,默默地將話咽了下去。

    顧昀析念及白日里劍靈那句心疼,到底還是屈尊紆貴地再次起身,去了洞口等著。

    余瑤從空間戒中取出一件縷金煙云蝴蝶蜀錦衣穿上,想了想,又拿出件織錦繡雪梅斗篷,這些都是在人間渡劫時,夏昆擔心她的身子,讓她備在空間戒中的,沒想到真有能用上的時候。

    余瑤面容精致,身子玲瓏,但并不是那種勾魂攝魄的妖冶和成熟的風情萬種,她的美,沒有什么攻擊力,但就像是一張網(wǎng),你看了第一眼,眼神就像是被黏住了,不得不再看第二眼,第三眼。

    洞外,風雪簌簌,下午還潺潺流動的溪流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冰封,水面上還凝著一層薄薄的白霜,很快,也覆上一層白雪。

    顧昀析等得有點不耐煩的時候,余瑤握著顆月明珠,從重華洞天走了出來。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挑眉,目光在余瑤身上頓了一下。

    太勾人目光了。

    饒是顧昀析這樣的定力和清冷性子,都勾了勾唇,懶懶散散地夸了句:“人間的衣服,是比十三重天的漂亮?!?/br>
    余瑤:“什么啊,你應(yīng)該說,十三重天的余瑤神女,確實長得比許多人漂亮?!彼箾]覺得自己臉皮厚,只是仰著頭一邊走一邊問:“你有見過比我更漂亮的嗎?”

    問完,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小聲道:“從頭到尾,也只有這張臉不會被人隨隨便便比下去了,我可愛惜著呢。”

    顧昀析被她這話給說得笑了一聲。

    “誒,你別光顧著笑。說起這個事,我有記起來,以前也問過汾坷,他說有一個人,不說容貌勝我,但平分秋色是肯定的,我問他名字,他又不說,只讓我問你?!?/br>
    她頓了頓,又問:“你認識啊?”

    余瑤生了雙勾人的杏眼,不說話,就這樣望著人時,里頭像是藏了星,納了海,月明珠的皎皎暖光照在她臉上,顧昀析居然覺得有些扎眼。

    “你不知道?”他反問。

    余瑤詫異:“我怎么會知道啊,我從未見過啊?!?/br>
    “我也忘了?!鳖欔牢錾焓洲袅宿裘夹?,蹙眉,努力回憶:“姓江,妖界的,妖祖的女兒。”

    他才提一個江字,余瑤就想起來了。

    她幽幽地補充,意味深長:“江沫沫,妖祖的幼女,一心想拜你為師,馳騁六界。”

    余瑤回憶了下她的長相,覺得不太能夠,“你們覺得她很好看?”

    “妖祖給她戴了特制面具,平時并不顯露真容?!鳖欔牢隹雌饋硇那椴诲e,淡淡地補充了兩句。

    余瑤覺出些不對來了,“我們看到的都是面具,為何你知道她長什么樣?”

    顧昀析:“多年前和妖祖喝茶,她自己跑過來摘了面具?!彼肓讼?,不忘補充一句:“汾坷也看見了?!?/br>
    余瑤哦了一聲,專心致志地踢腳下的碎石,沒過多久,就道:“慢慢悠悠地走過去太慢了,扶桑他們得等急了。”

    本來就抓心撓肝的,人萬一再晚到,估計更緊張。

    畢竟顧昀析指名道姓留了渺渺。

    扶桑再淡定,都得急。

    顧昀析朝她伸出手掌,冷色的肌膚上,又沾上了月明珠的熒光,看起來勻稱又修長,“既然要走,就快些?!彼曇舫晾洌硇喂P挺,若清風,似流月。

    余瑤盯著他的手掌看了兩眼,并沒有將自己的手放上去。

    她化身成本體,悶聲不吭地挨著顧昀析的肩膀,蔫蔫地掛著。

    漂亮衣服都不想穿了。

    穿了,也還是聽到他親口說別人比自己漂亮。

    簡直太扎心了。

    情敵,那也就算了。

    顧昀析這個人,雖然脾氣臭,動不動就要發(fā)火,但畢竟護短,大方,身份尊貴,還長得俊朗,對他動心思的人,不計其數(shù)。

    但那些,明顯不可能,不足為慮。

    妖祖的這個幼女,就真的很令人頭疼。

    首先妖祖是顧昀析難得能聊得來的幾個人之一,老頭長得和藹,有很能打,還敢時不時的送到顧昀析面前要求切磋,這么大的人形沙包,顧昀析不喜歡才怪。

    也因此,妖祖之女江沫沫,也就經(jīng)常有了跟顧昀析碰面的機會。

    江沫沫很聰明,心思誰都看得出來,但她就是不說出口,只是時常黏在顧昀析身邊,端茶倒水,極盡天真爛漫,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接替了余瑤的一切活,讓她閑得無事可干。

    她口口聲聲對所有人說,想拜師帝子門下,學(xué)習仙術(shù),將來揚父之威風,把妖祖哄得合不攏嘴,連著在顧昀析面前也提了幾嘴。

    跟泉泯不同的是,妖祖跟顧昀析的私交是真好。

    余瑤仍記得那日,風和日麗,妖祖和顧昀析對弈,江沫沫在一旁露出崇拜又愛慕的眼神,余瑤看得眼睛不太舒服,就坐在大樹下和上霄劍嘀嘀咕咕,自己給自己找事做。

    然后妖祖又提到了讓顧昀析收江沫沫為徒的事。

    余瑤當時對顧昀析,還只是朦朦朧朧的依戀和信賴,她看出顧昀析抿了抿唇,眉間已見陰郁,才想跑過去解圍,就見他揚了揚眉,淡淡地回絕了妖祖。

    到今天,余瑤都記得顧昀析是怎么說的。

    ——她資質(zhì)上佳,跟著我浪費了。

    說完,懶懶散散地指了指余瑤。

    ——盡心盡力養(yǎng)了幾萬年,還是養(yǎng)廢了。

    最后,以一句話收尾。

    ——而且,我確實沒有養(yǎng)兩個女兒的打算。

    當時,余瑤懵了好一會兒,和她一起懵的,還有臉色蒼白,眼淚水險些當場掉下來的江沫沫。

    再然后,顧昀析就去沉睡了。

    余瑤差點忘了有這么一個人。

    顧昀析手伸了回來,把挨在他肩頭的黑蓮花攏進白衫之內(nèi),但又想起自己的身體溫度,隔著一層衣物,都可能并不比外面的好上多少,他伸手,施了個小術(shù)法,溫度上來不少。

    “怎么還惦念著睡?”顧昀析以為她變回本體是想再瞇一會。

    這下,余瑤徹底蔫了。

    她和他的腦回路,仿佛永遠隔著十萬八千里的距離。

    睡睡睡,她哪里還睡得著。

    想著等下要見到扶桑和小紅鳥那些私藏的話本,余瑤才覺得心里好受一點。

    哄女孩子是門高深的學(xué)問。

    尤其是顧昀析。

    確實該好好學(xué)學(xué)。

    第62章

    蓬萊首山,小仙宮里, 往來的小精奉上珍饈美饌, 仙果佳釀,又匆匆隱入濃深而冰涼的黑夜中。

    扶桑坐下, 給自己倒了杯茶。

    小紅雀渺渺絲毫沒覺得自己闖了禍,它停在扶桑的肩上,細細地整理著被雪打濕的羽毛,一邊安撫他:“別急, 我覺得,應(yīng)該不是什么壞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