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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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云琛在清晨啁啾的鳥鳴聲中走到花期正盛的大合歡樹下,只差兩步就與清歡并排,但他臉色突然一變,一把將站在花架前的清歡拉入懷中,攬著她的肩側(cè)身將她擋在身后,順手用松土的竹枝凌空一劃,只聽唰的一聲,似有什么東西被他的竹枝打落草叢。 “有蛇。”穆云琛神色警惕,渾然不覺的攬抱著清歡,以一個保護的姿勢站在她前面,目光在方才出聲的那片草地上逡巡著。 他與以往不同了。清歡失神的想。 他這個動作帶著強烈的占有和保護意味,而只要是個女孩子都會因為被人精心的捧著護著而心生竊喜,就在方才的那么一瞬間,在穆云琛將她攬向身后的剎那,清歡看著他清冷而專注的側(cè)顏也有瞬間的恍惚。 “后退?!蹦略畦е鍤g慢慢向后靠,望向草叢的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銳利。 清歡很快回過了神,她一個常年習(xí)武練鞭的人眼神比穆云琛好,看著草叢里半天都抬不起頭的蒙圈小細蛇,她一格一格的扭過脖子,抬眼看著嚴陣以待的穆云琛道:“我說,嗯,那個是,自己養(yǎng)的?!?/br> 穆云琛精神高度集中,一時都沒聽清清歡說什么,半晌才回過神,驚訝的側(cè)眸看向懷中的清歡:“養(yǎng)的?” 清歡笑起來,抬手在他下巴上劃了一下道:“是呀。你先放開我,跟我瞧瞧它去?!?/br> 穆云琛這才意識到自己還以保護的姿態(tài)攬著清歡,頓時臉頰緋紅的收回手,有些無措的退了一步道:“得罪,方才不知……” “一番好意解釋什么呀?!鼻鍤g歪頭瞧著他,笑得戲謔,“看你字兒寫得好,沒想到劍習(xí)的也挺好,幸虧你剛吃過那勞什子的解藥沒什么勁,不然把我小寶貝打飛了可就麻煩了?!?/br> 穆云琛尷尬的看著遠處的草叢,心說這都已經(jīng)打飛了。 “走,跟我看看去,這小金蛇可難得了?!鼻鍤g自然而然的拉上穆云琛的手腕,帶他走到草叢邊上巴拉起來。 那條小蛇雖然只有拇指粗細小臂長短,但陽光底下卻顯出粼粼的金色很是顯眼,沒兩下就被清歡找到了。 “你在這里呀,過來。”清歡蹲在草池邊伸出未受傷的右手去引蛇,蛇卻挺起了小腦袋東搖西晃,呆呆的沒往她手上爬。 穆云琛見她把手伸的這樣近,一把就把清歡的握起拉了回來,很嚴肅的對她囑咐道:“郡主,即便是家中所養(yǎng),這蛇的顏色如此艷麗也必然有毒,需離遠些?!?/br> 清歡側(cè)眸眨著大大的桃花眼,故意古靈精怪的看著他,狀似認真道:“穆云琛,你這是喜歡上我了嗎?” 第28章 要誰暖床 穆云琛大驚道:“郡主何出此言……” “明白了, 你要不是喜歡我, 那就是——想當我爹啊, 小時候我爹看著我撅蟲子玩蛇的時候, 就這么說的?!?/br> 穆云琛可沒想過要當她爹, 他沒那個心也沒那個膽,語無倫次的解釋道:“郡主不可亂說,念家主那也是……” “手?!鼻鍤g淡定的打斷他, 挑眉示意穆云琛還握著她的那只手。 穆云琛才反應(yīng)過來, 飛快放開, 恨不能自己立刻原地消失。 清歡看著他無所適從的慌亂樣子壞壞的露出笑容, 她忽然湊過去紅唇貼在穆云琛的耳邊, 低低啞啞的用氣聲說:“你手心好暖啊?!?/br> 她靠的好近, 聲音又輕又撩,穆云琛被這突如其來的招惹激得全身酥麻,臉熱心跳,急忙起身躲開,退后的腳步還有點踉蹌,一著急道:“郡主自重。” 清歡聞言神色微沉,一語不發(fā)的繞起金蛇, 然后從容起身, 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兩步開外的穆云琛。 穆云琛看出她生氣了, 想到自己方才說的話, 立刻解釋道:“我不是說你不對……” 他急急的解釋到一半, 終究臉皮太薄, 抿著唇低下頭去,為難的輕聲道:“郡主,這里有很多人,我不想在他們面前?!?/br> 清歡見他眉眼低垂,無力辯駁中帶著一絲無可奈何的勉強,不禁嘆了口氣,走上去涼聲道:“穆云琛,除了我給你泄藥勁的那次,我什么時候真的逼過你?如果你到現(xiàn)在都覺得我強人所難,那你大可告訴我,我宇文清歡固然飛揚跋扈,但也不是非你不可?!?/br> 清歡說著抬起自己包著繃帶的左手展開在穆云琛面前,一字一頓的決絕道:“我沒太多耐性幾次三番、低聲下氣的去討一個人喜歡?!?/br> 她說完轉(zhuǎn)身就走,絲毫不留回旋余地。 穆云琛急了,癡意上來一步上前就拉住清歡,強扮過她的肩道:“我什么都沒說!” 清歡由著他強硬,但含著怒意的眼睛直直的望向穆云琛眼底。 穆云琛這才曉得自己的無禮,他扣緊手指放開清歡,側(cè)過臉,余光不自覺的掃過廊下一排矗立的侍女,懊惱又澀然的緩聲道:“郡主,別這樣好嗎……我不知道該怎么說?!?/br> 他已經(jīng)很為難了,既不想清歡誤會也無法說出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更不愿當著別人做過分親昵的事。 “都下去?!鼻鍤g沉聲道。 片刻后,四下無人僅余鳥鳴的庭院里,清歡認真看著穆云琛道:“你是真的怕我嗎?” 穆云琛微微蹙眉道:“我沒有怕郡主??ぶ魇莻€姑娘,我怎會怕郡主。” 清歡想過他的很多種回答,但真沒想到他不怕自己的原因竟然是這個。 穆云琛說的是心里話,但他從前沒有哪個女孩子這樣相處過,不知該怎么形容,試探著說:“有的時候,很難把郡主當做是最初認識的那個,那個厲害的家主?!?/br> 他說完又怕清歡多想,解釋道:“不是說郡主不像個家主,就是……就是……” “就是我對你太好了,家主在你心里都是翻云覆雨的大壞蛋,我不夠壞,所以你有點喜歡我?!鼻鍤g一改方才的陰冷,朝穆云琛含笑眨眨眼睛。 穆云琛第一反應(yīng)就是否認,但再一想又覺得不對,詫異道:“郡主這是什么邏輯?!?/br> “邏輯不重要,事實比較重要?!鼻鍤g勾唇一笑,忽然又變了臉色,一步一步朝穆云琛走過來,正色道,“方才你惹我生氣了。” 她進一步穆云琛就退一步,直到退無可退靠在大合歡樹上,他才飄著視線訥訥道:“那,那郡主要怎樣?!?/br> 穆云琛年少但身量卻很好,俊秀修長,比長他兩歲的清歡高出小半頭,如此這般倚在合歡樹上,清歡便歪頭自下而上的看著他,近的眉梢都要掃過他的下巴。 可她偏偏就只是看著,什么都不做,漂亮的桃花眼像是要看穿穆云琛的緊張,明知道他全身僵硬連白皙的脖頸都染上了薄紅,卻就是不給他一個結(jié)果。 “郡主……”穆云琛實在受不了清歡可以湊近的曖昧,他眉心深鎖,閉目仰頭牢牢地靠著樹干道,“郡主且說要如何,莫要如此戲弄我。” 他很快聽到了清歡輕聲的笑,她說:“你上次親我哪邊來著,照那樣子另一邊也親一下。” 穆云琛的眉心蹙的更深了,鴉睫不停地顫動,連殷唇都抿的更緊了,他覺得太難了。 清歡伸手在他頎長的頸上劃了一道,壓低了聲音魅惑道:“快點,不然我又要生氣罰你了,不記得我以前怎么跟你說的了?愛惜著自己點,別惹我?!?/br> 穆云琛仰起的脖頸被她一觸頓然全身顫栗,后背貼樹木,無所適從。 穆云琛不怕清歡的鞭子,但他猶豫了,他想起清歡受傷的手,想起她為他做的那些事就沒有辦法拒絕她——從來沒有一個人對他這樣好過,即使她也曾對他那樣壞過。 穆云琛極能隱忍,但他從小心思深記仇的很,每個對他壞過的人他都恨不得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唯獨清歡,別說恨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連怨都怨不起來。 大概是因為她對他的不好是在救命,而她對他的好,是真的好——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為他實現(xiàn)心愿,保全他名節(jié)的人。 清歡半天見他沒反應(yīng),不禁皺著鼻子催促道:“想什么呢,右邊臉啊,我數(shù)一二三,你快點?!?/br> “一——,二——” 這一次清歡數(shù)的很慢,拖著長腔,似乎在等他。 穆云琛睜開眼睛,他看到了湊上來的清歡那白瓷般細膩白皙的容顏。清晨的陽光透過合歡樹的枝葉將斑駁的光影投在那張嬌花一眼艷麗的面孔上,微笑道唇,顫動的睫,讓他想起昨日自己癡癡的欣賞的那張臉。 一模一樣的,好像還要更美,更鮮活。 穆云琛心動,但也矛盾,他的眼睛又不自覺的看向四周,好在外人都被清歡遣了個干凈,他才稍稍定下心來。 “三——” 一朵輕粉的合歡花從枝頭落在了她的鬢間。 不自知的清歡將右臉略微抬高一點,嬌俏的樣子更加令人心馳神蕩。 穆云琛再君子也是男人,況且合歡花落下的那一刻,他真的有點著了魔。 穆云琛微微傾身,在她的右臉上落下一個又軟又輕的吻——比之那日的草草了事,這更像是一個纏綿的禮物。 清歡笑出聲來,心滿意足的睜開眼,她看到穆云琛雙頰羞紅垂下眼睛安安靜靜的站著,忽然就忍不住又捉弄起他來。 清歡不地道的說:“哎呀,我好像記錯了,不是這邊,應(yīng)該是另一邊呀。” 穆云琛聽了哪里肯,也管不了難堪不難堪了,急切糾正道:“就是這邊!” 清歡大笑道:“噫,原來九公子記得,我當你最想忘的就是這事呢。” 穆云琛真是無言以對,背過身去道:“郡主方才不是要給我看那稀奇的金蛇嗎?” “哦,對,我都忘了,來看看?!?/br> 清歡說著走到鋪了緞面如意墊子的石凳前坐下,待穆云琛落座后便將隱在袖中的小金蛇放了出來。 她俯身看著那懶懶的小蛇道:“就是它了,全身都是金色的稀奇不稀奇。這可是我們宇文家根基所在的西南之地產(chǎn)出的稀罕物,崇山峻嶺毒蟲毒草無數(shù),就這么著它還是拔尖的毒。我家就我一個女孩兒,我爹怕我小時候給人綁走了,專門給我弄來護身的?!?/br> 穆云琛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蛇,確實稀奇,看了一會不禁有些擔憂的問道:“郡主將這金蛇帶在身上,豈不危險?!?/br> 清歡道:“不怕,現(xiàn)在沒毒,這么金貴的毒藥早讓兮姌放干凈了,她隔一陣就要拿它提毒制藥呢。誒,我把這毒藥給你一瓶做禮吧,這可是真正的好毒,見血封喉頃刻斃命,關(guān)鍵是人死的不痛苦,還很難驗出來,用來自殺也是好的。” 穆云琛聽說清歡要給他一瓶毒藥做禮物自覺得荒誕,不禁淺笑道:“郡主饒過我,真要用了我豈不是牢底坐穿。” 清歡玩笑道:“不怕的,任你藥死了誰,只要不是咱們金鑾殿上那位,我都給你撈出來?!?/br> 穆云琛被她自信滿滿毫不在乎的樣子逗笑了,搖頭道:“郡主說笑了,我要是一不小心毒死了皇子,郡主怕是也不管的。” 他本是個溫和愛笑的少年人,只是生在深宅大院又處處受著比旁人更多的苛刻拘束,反而在人前只露得體姿容,不常一展歡顏與人玩笑。 清歡托腮看著他笑,看了好一會才道:“你說你笑起來怎么那么好看呢?!?/br> 穆云琛立刻就斂了笑意,輕輕咳了兩聲,又是往日那副清冷溫潤、謹慎自持的樣子。 清歡笑道:“別跟我眼前裝了,你一不小心都把心里話說出來了,什么毒死皇子,我看你只想毒死二皇子?!?/br> 穆云琛臉色微變道:“郡主切不可胡言,我方才已是口舌之業(yè),郡主不可再說這話?!?/br> 他說完又輕聲嘆道:“怎可如此玩笑,說這大逆不道的話,傳出去也要讓郡主受我連累了?!?/br> “你這是忸怩的什么勁,莫說咱們在家里傳不出去,就算傳出去了,我怕被連累嗎?” 清歡說完露出潔白的皓齒,看著穆云琛彎起眼睛笑道,“再說,我就喜歡被你連累可以了吧。” 穆云琛眉梢微挑,目光落在清歡的手上,他心中沒來由涌起一絲失落之意,問道:“郡主傷口的疼痛好些了嗎?” “不疼了已經(jīng)?!鼻鍤g輕描淡寫道,“我們家藥好得很,你用了不是也知道么,都是一兩天就不疼了?!?/br> 穆云琛身上有不輕的鞭傷,是她罵清歡“斷子絕孫”時留下的,現(xiàn)在想來自己也覺得著實可笑,怎能這樣說一個步步為艱的女孩兒呢。 有些事對兩人都不是什么愿意提起的回憶,他索性也不多提,轉(zhuǎn)了話頭道:“昨日郡主休息的著實晚了,西南戰(zhàn)事有什么問題嗎?” 提到兵事清歡便索然道:“那倒沒有,我宇文家的西南軍戰(zhàn)無不克,攻無不勝。打仗不算什么,別的卻熬人。這事不大,但也不算小,無非是寒冬將至須得增軍增餉的,還要修一道工事,又要跟朝廷打一番太極了,都是老套路,不容易也簡單不到哪里去,反正我有日子要忙了?!?/br> 她說的含含糊糊的,顯然也是不愿多提。 “你一提我到想起來了,清早我還有幾個邊將忙著要見。你回去看書也好寫字也好,記得以養(yǎng)傷為重,烙傷可沒那么容易好?!鼻鍤g說著已經(jīng)站了起來,看樣子是要去書房。 “郡主?!蹦略畦〗凶∏鍤g,起身走到她旁邊道,“發(fā)上有朵合歡?!?/br> 清歡下意識的眼睛往上瞧,嘴上道:“在哪,快拿下來,我正經(jīng)要見外人的?!?/br> 穆云琛伸手將她發(fā)間的輕粉色合歡花拿了下來,放在修長漂亮的指間給清歡看。 實話說,清歡覺得這花襯上他的手便特別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