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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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云琛坐在床沿上,把她伸出來的胳膊蓋進去,安靜的聽她說話。 清歡躺著,一雙澄明的眼睛一直望著穆云琛給她蓋錦被,她看著看著就有些晃神,然后笑道:“你這樣也好看?!?/br> 穆云琛說不出此刻自己是什么感覺,只覺胸口滿溢,雙頰有些熱,他想都沒多想就用修長的手很輕的撫在清歡睫毛濃密的漂亮眼睛上,語氣里帶著溫柔的笑意:“不要看我?!?/br> 清歡任由他掩著自己的眼睛,語氣不無認真的問:“是不是以后有人嫁你,你每日就這樣待她?” 穆云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首先想到的竟是清歡與元林川的一紙婚約,而且那婚事還是最頂尖的門閥元氏無論如何都不想退掉的。 穆云琛唇邊的笑意斂去,他眼睫輕顫眸底晦澀,放開手道:“郡主剛才拉住我要說什么,不說我出就去找兮姌,給你弄東西吃?!?/br> 清歡也不糾結(jié)剛才問過的話,只道:“過夜不食是我娘在時留下的規(guī)矩,她是公主出身,規(guī)矩自然大,以前家里連著我爹還有哥哥弟弟都是一樣的,過了一更就不能再吃東西了。我小時候脾胃虛,她看得更緊,說我夜食不能克化,日日叮囑我身邊的人不能讓我晚上吃東西,兮姌堅持到現(xiàn)在也沒改,所以你不必找她,咱們家晚上是沒有熱食的?!?/br> 穆云琛聽得認真,問道:“郡主如今脾胃調(diào)養(yǎng)的好了嗎?” “早就沒事了。”清歡側(cè)身起來不屑道,“我現(xiàn)在能吃掉一頭牛。” 她起了身也就像變了個人,從嬌氣任性的小郡主又變作了時不時就要撩人作妖的宇文家主。 清歡歪頭朝穆云琛挑眉笑道:“吃一頭牛不算什么,現(xiàn)在讓我把你吃了都使得,怕不怕?” 穆云琛才不理她的葷話,站起來道:“郡主在這里等著,我去外面的小廚看看?!?/br> “我和你一起去!”清歡一下來精神了,拍著床沿道,“帶上我?guī)衔遥〉媚阃党粤撕脰|西,給我拿個干餅冷饃的?!?/br> 清歡說著就要光腳下地去,穆云琛趕緊給她攔住了:“這是做什么?!” 清歡一點都不掩飾,直白的理直氣壯:“我原先想讓你抱我過去穿鞋,但是我想起你傷還沒好,也不知道你吃解藥以后那個藥勁過去沒有,就不好麻煩你了。我自己去穿,你不管了?!?/br> 穆云琛蹲下身,用疑惑又很難理解的目光抬頭看著清歡道:“郡主,我可以把鞋子給你拿過來?!?/br> 清歡愣了愣結(jié)舌道:“好像……也很有道理啊?!?/br> 穆云琛已經(jīng)滿是無奈的走出去給她拿鞋子了,出了耳室的門就沒忍住笑起來。 過了一小會穆云琛將清歡家常穿的厚底大紅鞋取了過來,見清歡已經(jīng)穿著他的外袍坐在床沿上晃著腿等他,就半跪下來給她穿上鞋子。 清歡穿好一下跳到地上,將穆云琛的外衣束緊,提著長出一截的下擺道:“走,找東西吃去。” 穆云琛卻沒動也沒笑,一臉正色道:“郡主別鬧,你現(xiàn)在要么留在屋里,要么外間有披風穿好與我出去,這樣出門就是胡來?!?/br> 清歡理全不在意道:“我穿你的不冷。走呀走呀。” 她說著已經(jīng)從屏風后的小后門跑出去了。穆云琛無法,只能快步出去在寢室的衣架上扯下一件披風,速速跟上清歡。 他到小廚房的時候,清歡正打著鎏金的燭臺四處搜羅吃的東西。 穆云琛無可奈何的將披風搭在她肩上,自然而然的接過清歡手中的燭臺道:“郡主今日將值夜的侍女遣出去了?外間為何一個應承的人都沒有。往后不可如此,萬一有什么意外便不好了?!?/br> 清歡翻出籠屜里一碟咸鴨蛋流沙掐陷的花包,樣子做得很好看但她卻扔在了一邊,不耐道:“前門有兩個小丫頭守著的,這么晚了大概睡過去了。我睡得輕,不怕什么人進來?!?/br> 穆云琛還想再勸她兩句,忽然想起兮姌之前跟清歡說話時提到的暗衛(wèi),想到這院里或許就有許多暗中護衛(wèi)清歡的人,也就不再堅持了。 他看了一眼被清歡丟到一邊的花包道:“郡主夜里不食甜?” 清歡也沒怎么來過正院的小廚房,亂翻一通什么其他的也沒找到,一攤手道:“不是不吃甜,是我入了秋就不吃冷食。” 她因少時落入冰湖,即便多少靈丹妙藥養(yǎng)好了身體,秋冬季節(jié)仍對寒涼之物尤為敏感。 穆云琛是知道的,所以眼下看著不肯系上披風的清歡便蹙起眉心,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強yingying的過去將她從靠窗的灶臺前拉到了閉風的地方。 清歡給他拉過來后破天荒的老老實實站著,抬起桃花眼看著穆云琛低頭在她披風的系帶上認真打了個活結(jié),不禁抿唇笑道:“穆云琛你現(xiàn)在都肯跟我親近了,之前……” “不準說話。”穆云琛肅著清俊的面容指了一下避風角落里的小板凳,輕聲道:“坐那?!?/br> 清歡被他按著乖乖的坐下來,但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主。 穆云琛如何不知道她,見清歡一副馬上就要作妖的含笑表情,無奈出了口氣道:“郡主應我好好坐著,我便給你弄東西吃,可好?” 清歡翻著白眼不咸不淡道:“你要弄得出來才行?!?/br> 穆云琛上前一步將她未收好的披風給她裹上,對小板凳上的清歡彎腰強調(diào)道:“自然是不必你費心。你且坐著吧,這就不準動了?!?/br> 穆云琛說完已經(jīng)轉(zhuǎn)身去烏銀包角的樟木柜里找食材了。 清歡見穆云琛又是蛋又是菜的往外拿不禁覺得有趣,可穆云琛不讓她動地方,那她也不能閑著,穿著穆云琛衣袖長長的外裳還要去拿方才找到的花包玩。 小廚房內(nèi)的灶具一應俱全,穆云琛往鍋里添了水就用火折子生上了火。 “你還會生火呢?”清歡好奇的問。 穆云琛一心看顧剛生的火就沒有對請換用敬語,隨口道:“姨娘身體不好,我常給她煎藥?!?/br> “你家里沒有下人的嗎?” 穆云琛平淡道:“煎藥看火,說一個時辰便是一個時辰,早了遲了藥效都不好,別人如何會上心。” 這話也只有他這樣的“少爺”才說得出了,若是在別人家有幾個大膽的奴才敢這樣怠慢主子,可見穆云琛與他母親在穆家的處境確實不好。 清歡不想說這些引起不快的事,她手上揉著花包,轉(zhuǎn)開話題道:“九公子,你下午沒吃點心嗎?這是我讓人做給你吃的點心呀,上回你走之前用早膳我瞧你吃了兩個呢,我還以為你很喜歡,這次一整盤你都沒動。” 穆云琛聽清歡這樣說,便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那碟花包,隱約想起下午看書的時候是有侍女端進來過,但他往日在穆家并無什么點心可吃所以也就不太上心,只是想到清歡的好意,他便溫聲道:“多謝郡主,我平日午膳后沒有用點心的習慣?!?/br> “這樣呀,專門給你做的素點心呢,我下午都是吃rou月餅、牛rou脯、rou松粥的。我想你整日吃齋的,所以專門讓人做給穆大師你吃?!?/br> 清歡說完就想到了一個撩撥穆云琛的新辦法,她卸了妝的溫潤淡唇彎起嬌俏的弧度笑道:“穆云琛,我以前聽說,像你這樣特別聰明一點即透的人,在佛家叫做有慧根,這樣的人如果出家,那說不準是可以成為名留青史的大和尚,就是高僧,大師,唐玄奘那樣的你懂吧?” 穆云琛現(xiàn)在基本摸得清清歡的套路,沒事跟他瞎攀扯肯定是挖坑讓他跳呢,他挽袖摘著菜一口答道:“不懂?!?/br> 清歡嘖了一聲,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揶揄道:“我覺得你現(xiàn)在跟做和尚也差不多了吧,你看你整日里吃素,這么大了呢,也沒碰過姑娘,沒事還看佛經(jīng)道經(jīng)解悶,其實真的做和尚也很不錯呀,六根清凈。你要真的去做和尚,我就放了你呀!你去不去?” 她提這樣的問題,穆云琛不過腦都可以回答:“不去?!?/br> 這回輪到清歡驚訝了:“為什么?。俊?/br> 穆云琛已經(jīng)開始洗菜了,素玉一樣的手指在木盆中攪動著碧綠的菜心,清歡光看著都覺惹眼。 穆云琛將洗菜的注意力分出來一丟丟,看了清歡一眼道:“出家不能成親?!?/br> “成親?你為這個?哈哈哈——” 清歡笑的簡直要從板凳上跌下來,笑過之后又拖著小板凳做到穆云琛身邊,湊過去道:“你說你以前天天在我眼前做出清心寡欲的模樣,原來腦袋里在想這些有的沒的,謫仙般的穆九公子,沒想到你也只是個不堪的凡人,嗯?” 要是從前穆云琛就算不跟清歡辯白也要先紅了臉頰,但是他現(xiàn)在多少長進了,面對蓄意的清歡不為所動,直接用當初穆云瑛的那套說辭,板板正正的道:“成家立業(yè),子嗣綿延,此乃宗族大事,有什么不能想的。” 他說完已經(jīng)撈起青菜,起身去灶前了。 清歡在他身后坐著小板凳,明眸若星,單手托腮道:“哦,原來你不是玄奘那種和尚,是辯機那種和尚(高僧辯機與唐玄宗之女高陽公主有染)。” 穆云琛不理她,一心弄著手上的東西。 清歡歪頭看著他一身白色中衣站在火光明亮的灶前,水汽蒸騰出氤氳的青煙,籠著他殷唇墨發(fā),長睫如鴉,挽起的衣袖下露出些許隱隱的鞭痕,如此畫面便讓人覺得這定然是天上的仙君落入塵世,憑白添了令人心動的煙火氣息。 清歡看著他美就忍不住要撩,仰起笑臉問:“穆云琛,高陽公主當初就贈了辯機一只鑲金流蘇的玉枕。我也有一只,你要嗎?” 穆云琛手上拿著長筷在聚精會神的照看鍋里的食材,沒說話。 清歡不滿意他無視自己,坐在小凳子上手拉他的衣擺來回扯:“穆云琛,穆云琛,你要不要啊,云南翠玉枕,可值錢了,你要不要啊?你倒是說句話?!?/br> 穆云琛被她纏的沒辦法好好做飯,垂眸看了她一眼。 清歡跟打了雞血一樣,人是始終沒離開小板凳,但整個上半身都要攀到穆云琛垂下的光|裸手臂上了,不依不饒的問他:“我的玉枕你要不要?” 穆云琛沉著表情道:“要?!?/br> 清歡得意洋洋的放開他道:“算你有眼光哼?!?/br> 穆云琛微微搖頭,露出一點無奈的笑。 第35章 想護著她 片刻后穆云琛將一只冒著熱氣的青花瓷碗蹲身端給清歡道:“郡主, 吃東西吧?!?/br> 清歡看著小瓷碗里細細的龍須面,上面臥著白白嫩嫩的荷包蛋,邊上圍了一圈菜心,清亮亮的湯看著又舒心又清淡,作夜宵確實是再適合不過了。 但她還是嘟唇道:“這么點啊, 又沒有rou,云琛大師是要我跟你出家念經(jīng)去嗎?” 穆云琛半蹲在她身邊, 一板一眼的解釋道:“郡主脾胃不好,rou食不易克化, 夜里少吃一點?!?/br> 清歡哎了一聲,從他手中接過筷子慢慢吃起面來。其實穆云琛手藝真心一般, 但是面食不復雜,又以清湯為主, 對清歡這種餓過頭的女孩子來說,晚上吃還是很舒服的。 清歡吃飯有規(guī)矩, 縱然餓了也還是很優(yōu)雅。穆云琛在一旁看著她,本來覺得看清歡用膳該是件賞心悅目的事,但不知為什么, 現(xiàn)在看她坐在小板凳上吃面,就覺得像只小貓在舔碗,可愛的緊,想上去趁她吃飯時順兩把毛。 面不算多, 清歡沒一會就吃完了, 喝了口湯, 特別愜意的靠在灶臺上,念叨著:“幸虧我生的好,要是生在北地兵荒馬亂的,天天挨餓誰受得了啊?!?/br> 這話從她一個頂尊貴的門閥家主口中說出來,穆云琛便被逗笑了。 “笑什么?”清歡歪頭不解的問。 穆云琛未答,起身用蓮花青瓷杯調(diào)了一盞淡鹽水給她道:“郡主漱漱口,回去睡吧?!?/br> 清歡也累了,漱口之后便跟他回了寢室。 快入冬了,夜里確實寒的厲害,即便回了溫暖的寢室,只要清歡一窩進被子里就開始喊冷,她斜睨著穆云琛道:“我的玉枕送你了,你過來躺躺,給我暖暖可好?” 穆云琛站在雕花拔步床前,海棠刺花帳朦朦朧朧的垂下來,透過花賬穆云琛朦朦朧朧的看到清歡光潔的額頭,嬌俏的鼻尖以及艷澤的丹唇,眼神不覺深邃起來,他猶豫片刻轉(zhuǎn)過身道:“郡主,這不合禮儀?!?/br> 清歡躺著也沒強迫他,只是淡淡道:“那也行,反正我這個人跋扈慣了,你去睡你的,你睡到一半我再去搶你的被子也使得?!?/br> “這……”穆云琛蹙眉,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清歡撐起身,抱膝坐在被子里坦坦蕩蕩的說:“我又不碰你?!?/br> 穆云琛不是怕清歡碰他,他是——算了,具體怕什么他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他扣緊手指,忽然轉(zhuǎn)身正色道:“郡主,我是男子之身,縱然這般只是為郡主盡心,傳出去也對郡主名節(jié)不利?!?/br> 清歡皺起了眉頭,奇道:“我越來越聽不懂了,到今天你竟然還敢拒絕我?穆云琛,不要我對你好一點你就忘了我是誰,忘了你是以什么身份站在我面前的。” 穆云琛聞言,黑瞳倏然深深淺淺,眼底情緒變幻復雜。 即使不愿承認,清歡這句話確實擊在了他心上最軟的地方,讓穆云琛回憶起最近與清歡相處的一幕幕不禁暗暗心驚,那些曖昧他做時不覺,而今想起便是越矩失禮,近乎忘情。 ——穆云琛,不要我對你好一點你就忘了我是誰,忘了你是以什么身份站在我面前的。 這句話清歡確實有必要提醒他的,他是她的什么人,囚奴而已,他確實僭越了。 穆云琛站在原地,漸漸偏開視線,沉聲道:“郡主說什么,我照做便是?!?/br> 清歡看著他沉默的走過來坐在床邊,俊美的面容比夜色還要清冷,她忽然更不開心了。 清歡一歪身將大錦被兜頭蓋了起來,連人帶被子滾到了床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