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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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云琛腳步再放慢,余光向斜后望了望。 長孫明沒注意他的神色,只是見他不語就更著急了,清了清嗓子道:“穆相啊,這個,雖然人人都知道你癡情難忘,心系我那亡妹長孫芙,但是畢竟人死不能復(fù)生,依著當(dāng)初的婚約穆相原該把我一嫡一庶兩個meimei都迎進(jìn)門的,但是你看大meimei她雖然得了你的情卻人去得早,在世時(shí)連個儀式都沒有,所以荼妹也就耽擱了,你看你身邊現(xiàn)在一個伺候的都沒有,也該需要一個知冷知熱的人,不如……” 長孫明一說起這事就要從頭到尾說一遍全活的,把當(dāng)初一妻一妾一塊娶的事給穆云琛重溫的明明白白,生怕他賴賬造成兩家的實(shí)際聯(lián)姻泡湯。 穆云琛當(dāng)然知道他的心思,要是往日必然早早就截住他的話頭轉(zhuǎn)開了話題,可是今日他有意讓長孫明把話說的明明白白。 既然清歡不肯聽他解釋,就讓別人說給她聽。從她當(dāng)日很在意他的受傷情況來看,這些話她一定聽得進(jìn)去。 穆云琛不愧是揣摩人心的高手,本就與祁郡王李華陽走在穆云琛身后的清歡輕易的就聽到了長孫明的話。 無論怎么告誡自己應(yīng)該放下,應(yīng)該恨他,清歡事實(shí)上還是在意穆云琛。她看著前面頎長俊逸身著深紫朝服的男子,她不由自主的就在那些話上分了精神。 “不如長孫家主好好跟令妹了解一下,她心中到底是誰?!蹦略畦〈驍嚅L孫明道。 “穆相這話怎么說?我meimei可絕對不會跟外男有染,只是冰清玉潔!” “以你我關(guān)系長孫家主何必著急,我只是了解到令妹荼小姐在上巳節(jié)那日為了去見小十云瑛著急的連腳都傷到了,還是本想出手相助,險(xiǎn)些讓旁人誤會?!?/br> “十公子?”長孫明對穆云琛的話很是驚訝。 穆云琛的面色卻忽然暗了下來:“怎么,長孫家主以為我十弟穆云瑛配不上荼小姐?” 不是,本來他meimei是預(yù)備著給穆云琛做妾來著,怎么忽然又和穆云瑛扯上關(guān)系了?長孫明有點(diǎn)懵。 “小十下月加冠就要繼任穆氏的家主之位了,難道長孫家主覺得八大世家穆家的家主的正妻之位還配不上令妹?” “正妻?!” 長孫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親meimei長孫荼怎么怎么忽然就從人家不想娶的妾侍變成未來穆氏家主的正頭夫人了!不過這事好事兒啊,穆云瑛可是穆云琛最在意的親弟弟,又馬上就是穆家的家主,把meimei嫁給他不就是跟穆云琛聯(lián)姻成功了嘛!這怎么算他都是大賺不賠啊。 “荼小姐為人率真,與小十性情相投——” 穆云琛不動聲色的側(cè)眸向后,有意喟嘆道,“我想天下有情之人,即便歷經(jīng)波折曲解也會終成眷屬?!?/br> 穆云琛身后李華陽正笑問清歡:“圣上的這番盛情相邀,宇文家主以為如何?” “?。俊鼻鍤g只顧聽穆云琛同長孫明說話,被李華陽問道才忽然回神。 “宇文家主想是累了,沒聽清楚我方才所言。圣上知我與夫人和宇文家主一向交好,便讓我散朝后特意問一問家主,后日午間可有時(shí)間到景山園赴宴,圣上同家主想好好敘敘舊。圣上沒有傳旨卻來問家主意見,這可是對家主極高的抬愛和禮遇了?!?/br> 清歡與聞玉爭取裁軍的利益要靠水磨功夫,她不能放棄每一個機(jī)會,于是點(diǎn)頭道:“圣上恩典無有不從,后日自當(dāng)赴宴。” 說話的功夫已經(jīng)出了御道,四大家主有世襲的宮中承轎恩典,清歡與李華陽告辭正要上轎忽然被旁邊一頂綠轎上的聲音叫住了。 “郡主請留步?!?/br> 對這個熟悉的聲音清歡哼笑一聲,轉(zhuǎn)身望著綠轎打開的轎簾道:“穆相有何見教?” 穆云琛躬身而出,走到清歡身邊端正的行了一個小朝禮,冷靜自持風(fēng)度翩翩一派君子之象,與那日宮宴時(shí)的失態(tài)懇切截然不同,仿佛換了個人。 穆云琛與清歡保持著距離,禮貌道:“有件事要跟郡主商議,如今郡主的府邸已被圣上賜予我,我與郡主無論如今關(guān)系如何,當(dāng)初畢竟要謝過郡主的……青眼有加,所以宇文家宅內(nèi)祠堂我從未動過,一直供奉香火,如今郡主歸來可要去向列祖列宗上柱香?” 這不提還好,一提清歡就要橫眉冷對,桃花眼微梢一挑道:“穆相當(dāng)初急于從龍上位,鼓動李如勛謀反強(qiáng)占了別人宅子的時(shí)候怎么不考慮一下我要不要???如今厚著臉皮說話還能這般委婉,我宇文清歡也算是見識了?!?/br> 清歡說完又嘲諷道:“我是不是還要多謝穆相這六年的幫忙打理啊,既然穆相有心,不如把宅子還我如何?” 穆云琛既然已經(jīng)改變了對清歡的策略就要有耐心跟她周旋,他不是當(dāng)初一根筋深情到底的少年了,與她產(chǎn)生交集的手段何止千種。如今深情自然是從未改變,但想想時(shí)不時(shí)被他撩到炸毛的清歡,不也著實(shí)很可愛嗎。 穆云琛垂下眼眸,微微一笑道:“謝當(dāng)不起,郡主若是想回來住,我當(dāng)隨時(shí)恭候,但是提到‘還’——此宅乃平寧、奉天兩代帝王先后所賜,恕穆云琛有心無力無法抗旨幫郡主圓愿?!?/br> 清歡從來沒想到當(dāng)初那個被她用葷話撩兩句就要羞赧臉紅穆云琛,還能在她面前把演技發(fā)揮到這么高端境界,那種風(fēng)輕云淡的語氣,要是她沒有見過歡迎宴那晚紅著眼睛祈求她聽自己解釋的他,她還真就相信穆云琛現(xiàn)在就是這副戴著面具無懈可擊的樣子了。 曉樂說得對,穆云琛真是個虛偽的男人。 清歡一甩袖轉(zhuǎn)身坐進(jìn)了轎子,冷笑道:“那你就安安穩(wěn)穩(wěn)的住在我宇文家歷代列祖列宗的眼皮子底下吧,也讓他們看看索菲高風(fēng)亮節(jié)驚才絕艷的穆相導(dǎo)師是個什么人。上香我會去宇文宗陵,至于回去宅子住,我與穆相早已毫無關(guān)系,若是圣上不將宅子光明正大的還于宇文家,我宇文清歡絕不踏入一步!謝邀,告辭?!?/br> 她說完一揚(yáng)下頜,擺手對抬轎的小太監(jiān)道:“起轎,出宮?!?/br> “等等郡主?!蹦略畦√种浦沽艘疝I的小太監(jiān)。 小太監(jiān)們恭恭敬敬的躬身退到一邊給他留出走到轎簾前的地方。 穆云琛撩開綠轎的轎簾,一雙凝露含情又帶著幾分調(diào)侃笑意的水杏眸望向清歡,他溫聲道:“郡主方才話說的那么硬氣,就不怕將來應(yīng)驗(yàn)掛不住面子嗎?” 清歡白了他一眼道:“我說不會踏入便絕不踏入,就算刀橫在脖子上,就算我死在京城,也絕不入掛著你相府牌匾的宇文大宅?!?/br> “郡主不要胡說。” 穆云琛沉下面色,他對清歡隨口便說死在京城這種話十分反感,畢竟目前的京城對收到聞玉忌憚的她來說算不上真正安全,他尚且為她的安危憂心,她又怎么能空口胡言。 清歡不悅的譏笑道:“穆相管的還寬啊。” 穆云琛無奈,隨即恢復(fù)了平和的面容,他道:“郡主要是想立誓,只說個永不可能的話便是,何必將生死帶上?!?/br> 清歡的嘴上功夫那也不是蓋的,她雖然年歲漸長人前端出的都是威嚴(yán)家主的姿態(tài),但跟穆云琛這樣互相交過底的‘故人’就沒什么好避忌,瀲滟的眸光一轉(zhuǎn)便帶著挑釁的笑說道:“穆云琛,我要是登你的門,我就——嫁個你這樣臉厚心黑攀附權(quán)勢的人!” 穆云琛唇角勾起,用很低很輕的聲音點(diǎn)頭道:“好,好啊,郡主也不必麻煩,這樣的人不好找,郡主真要登了掛著‘相府’牌匾的宇文大宅,日后就嫁給我好了。” 哎喲喂穆云琛真是出息了,現(xiàn)在還敢跟她叫板了! “行啊,穆云琛,我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鼻鍤g這骨子里就不服輸?shù)尿湴列宰樱褪亲炫谝惨忌巷L(fēng)! “郡主說給我二十年的時(shí)間讓我站在郡主對面,我如今不是五年也就做到了嗎。似乎郡主每次出的難題也都不算難,至少對我來說不難?!?/br> 清歡真是受不了穆云琛的嘴硬,像以前一樣擺擺手不耐道:“你趕緊松手,別耽誤我回去用午膳。” 穆云琛向后退了一步向清歡行禮,等轎子走了他才將手指輕握成拳掩在唇邊咳了一聲以掩飾住忍不住的輕笑。 郡主,那就等你發(fā)現(xiàn)靈俏不見了,來踏破宇文家的門檻吧。 第90章 一樣的病 穆云琛政事獨(dú)攬自然日理萬機(jī), 大朝過后內(nèi)閣的即位大學(xué)士有的是大事找他商議,待到他忙完回去天已經(jīng)黑了。 穆云琛進(jìn)門后朝服還沒來得及換下來便問鵲兒靈俏今日如何。 鵲兒這兩年嫁了司南, 如今已經(jīng)是個三歲孩子的母親,辦起事來也越發(fā)沉穩(wěn), 把相府后宅打理的井井有條, 平日里的瑣碎之事都難不倒她,可對照顧靈俏,她真實(shí)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了。 “靈俏小姐的病比來的那日好多了,但精神還是不好,也不讓人親近,白日里睡到晌午起來就縮到床里面,奴婢在白粥里加了一點(diǎn)燕窩熬好了放在床邊, 看著也不想動過的樣子, 恐怕是一天都沒吃了。” 穆云琛殷唇微抿, 自己動手掛上青衣的帯勾道:“我去看她, 你讓人把藥熱好后都出去遠(yuǎn)遠(yuǎn)的服侍?!?/br> 鵲兒應(yīng)了一聲要出門,忽然又被穆云琛叫?。骸巴绽飶N房常做蛋心流沙掐陷的花包,你送一碟熱的到我這里來。” 鵲兒福身笑道:“大人偏著那一口, 廚下隨時(shí)都備著, 這就給您取來。” 不多時(shí)穆云琛來到靈俏居住的東廂,他還是在窗邊先向里望了望,見靈俏所在床角抱著膝蓋, 小腦袋里不知在想什么。 穆云琛一進(jìn)門領(lǐng)教趕快就把自己包在了錦被里。穆云琛閉上門看著那坨隆起的錦被溫文一笑, 他走到床邊聲音清越而溫柔的說:“小仙女, 我來遵守約定了?!?/br> 靈俏薄薄的小耳朵豎了起來,被子打開一條縫見到穆云琛俊美的臉,她向后縮了縮才露出了半個小腦袋。 總是比對旁人好一些,還是肯見他的呢。 “小仙女今天有好好吃東西嗎?”穆云琛余光看著床邊沒有動的燕窩粥,似是明知故問。 靈俏大眼睛水汪汪的,小臉自帶委屈,搖搖頭看上去更像要哭了。 “靈俏想家了?” 靈俏這幅可憐巴巴的小模樣讓穆云琛心里發(fā)酸,他伸手想撫摸一下靈俏的小腦袋,卻被那孩子嚇得躲開了。 靈俏的小眉毛成了八字形,小嘴也嘟了起來。 “靈俏想母親了?” 靈俏抬起頭,看著他的大眼睛里全是晃動的晶瑩淚水,只要稍微動一下就會留下來。 穆云琛看得心疼,但他眼下也不能把靈俏還給清歡。 以清歡目前的處境,要是聞玉知道她唯一的繼承人離開了西南也在京城,那他跟清歡談條件談不攏的時(shí)候,對她下手就更是無所顧忌了。 “靈俏先不要哭,還記得我昨晚跟你說的話嗎?”穆云琛的聲音低而寵溺,他用柔軟的指腹抹掉靈俏臉上剛剛漫出眼眶的淚水。 “相信我,等靈俏小仙女的身體好了乖乖的通過修煉,你想要什么就會得到什么啊,真的,靈俏很快就會見到自己的阿娘。” 穆云琛包容、疼愛的聲音像絲滑的綢帶溫柔的包裹了靈俏幼小的心,又像種子在她心里生出希望的萌芽。她揚(yáng)著小臉,心底長出一種別樣的安全感讓她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忍不住想要相信他。 “嗯……”靈俏帶著鼻音低低的嗯了一聲,卻垂下小腦袋,失落又傷心。 再怎么安慰她畢竟也不能在最寂寞最想念的時(shí)候見到至親的阿娘。 穆云琛都不忍心讓這樣的小靈俏再喝苦藥了。 他想了想,臉上帶了和悅的笑,垂首問靈俏道:“靈俏喜歡貓嗎?我?guī)闳タ簇?,讓它陪你玩好嗎??/br> 靈俏畢竟是小孩子注意力容易被轉(zhuǎn)移,聽說有貓后眨眨濕潤的大眼睛竟然就點(diǎn)頭同意了,似乎真的很向往。 “那我抱著小仙女過去看可以嗎?” 靈俏想了想,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終于爬出錦被有點(diǎn)瑟縮的爬到穆云琛身邊。 穆云琛在床邊取了一件粉粉的綢面天鵝絨小披風(fēng)包住靈俏,給她白白rourou的小腳丫穿上白兔鞋,然后抱在懷里朝門外走去。 這孩子真的是好小好小啊,小得招人疼愛,疼愛到骨子里。 靈俏整個一小只都蜷縮在穆云琛身上,眼睛不安的閉著,在夜晚的花園里不敢睜開。但她肯跟穆云琛晚上出來就已經(jīng)是對他極大的信任了——靈俏怕黑,日落后哪怕在昆明的家里晚上也不敢出臥房。 穆云琛將靈俏抱到正院的合歡樹下,吩咐人進(jìn)去將清歡六年前留下的橘貓抱了過來。 彼時(shí)的小橘貓已經(jīng)長成了一只大胖橘,清歡當(dāng)初用了穆云琛給它起的名字叫“見真”,然而穆云琛一直都以為清歡會叫它“春花”。 “靈俏,這是春花?!蹦略畦∏查_院中的侍從將靈俏放在不怕人的大胖橘春花面前。 靈俏慢慢睜開眼睛,在一派明亮的燈籠下,看清了這只慵懶卻可愛的大橘貓。 驚訝在靈俏的眼中一閃而過,她一下就笑了,伸手就抱住了大橘貓,仿佛看到了自己久別重逢的朋友,先前的忐忑和戀家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靈俏力氣小,抱著春花前爪站起來,春花都有她一半那么高了,她哼哧哼哧卻顯得很高興,銷售來回在貓身上順毛,摸來摸去。 穆云琛在旁邊陪著她看她和春花完了好一會,心情也跟著靈俏好了起來。 不過雖然穆云琛正是好風(fēng)華正茂的年紀(jì),生來一張仙君入凡的清俊容顏,溫和俊美之中帶清逸卓然,可就算如此那也只是看上去像仙君,說白了他也是個一頓不吃餓得慌的凡人。他再年輕體力再好兩頭不見太陽的為皇帝聞玉干了一天活也累,晚上回來惦記著靈俏就沒吃東西,這會兒得空蹲在那兒看靈俏玩貓,就有點(diǎn)餓。 穆云琛閑來無事從袖中取出為靈俏預(yù)備的蛋心流沙花包,打開干凈的絹帕拿起一個吃了。 花包原本就小小的,他含笑瞧著靈俏開心的和春花玩,兩三口就吃進(jìn)去一個。 吃最后一口的時(shí)候還被回過頭來瞧他的靈俏看見了。 穆云琛看她黑黝黝的大眼睛眨了眨就頂格在自己身上,不禁低頭看向絹帕中的花包,拿起一個溫聲問:“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