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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婦人抱著小孩,仰頭看向天空,長長嘆息一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天火也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上個月就開始了?!?/br> “你們兩個小姑娘也別在外邊逗留了,早點回家吧?!?/br> “這世道,越來越艱難了?!?/br> 婦人抱著小孩,唉聲嘆氣走了。 白安安神色莫名回到魔宮,發(fā)現(xiàn)天機鏡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她獨自在寶座上呆呆坐了一會兒,天機鏡才鬼鬼祟祟地跳進大殿之內(nèi)。 白安安聽到鏡子靠近的身影,驀然道:“白天那些天火,是不是意味著世界開始毀滅?” 天機鏡看她一眼,忽然從鏡子里探出修長的身體,他雙手抱胸,十分不滿:“我說這白天都你上哪里去了,原來去人間逍遙快活去了?”他見白安安滿臉不耐煩,不由撇嘴道,“不然你以為呢?” 白安安長睫覆下,在眼瞼上落下一片陰影:“那有什么辦法……”她頓了頓,沒有再問下去。 有什么辦法可以阻止天道隕滅?按照常理,只要將她這個bug給毀滅就好。眼下,這不過是她的猜測,就算被被她猜中了又如何?犧牲她一人,拯救這個世界? 白安安嘴角一扯,她寧愿拉著整個世界下地獄。 從前,天道處心積慮要殺她。如今,她會和整個世界一起毀滅,她反倒沒有不甘心了。 “拉著整個世界陪葬,這樣也不錯?!彼α似饋恚畚驳碾僦路鸹_了一般,艷麗緋紅。 這樣,她對穆天音就沒有什么好不滿的了。 此后一年時間,各州各地,都紛紛遭到了天火的攻擊。這是天災(zāi),又不是**,各處除了硬抗,根本沒有其他應(yīng)對之策。而且每一次天火攻擊的間隙時間越來越短,次數(shù)越來越密集。不僅是人間地界,就連各處的修士都焦頭爛額。 明心城,翟安易不顧書房內(nèi)長老商議,叫嚷著沖了進去。 執(zhí)劍長老正和其他長老一起商量對策,聽到門口的叫囂聲,不由微微蹙眉。 十長老伸手撫摸著長長的眉尾,語重心長道:“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總是瞞著他不好。畢竟我們已經(jīng)老了,門派的重任還需要下一代扛起來?!?/br> 執(zhí)劍長老揉揉眉心,嘆息一聲。 長老們散會之后,半晌,他高聲道:“進來吧?!?/br> 翟安易還打算硬闖,聽到這道聲音,登時雙眼一亮。 他忙不迭沖進去,對執(zhí)劍長老道:“長老!師尊什么時候出關(guān)?還有我小師妹呢?” 執(zhí)劍長老后來才多方打聽道白安安的身份,還有和穆天音之間的糾葛。堂堂明心城主,竟然被魔界妖女勾了心,還毀了道心,搶走神器。這消息若是傳揚出去,他們整個明心城都將成為正道修士的笑柄。所以他才苦苦隱瞞,就連穆天音的兩個弟子都沒有透露。 可是最近一年,天火越來越頻繁,隱隱一股毀天滅地的不詳預(yù)感,穆天音的事和這個一比,反倒不值一提了。 他頓了頓,便直言相告。 翟安易呆呆聽完,臉上表情一片空白。 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結(jié)結(jié)巴巴道:“執(zhí)劍長老,你說笑的吧?” “小師妹怎么可能是魔界的人呢?” 執(zhí)劍長老冷冷道:“我告訴你這些,是不想你繼續(xù)被魔道妖女蒙騙。她不是你小師妹?!?/br> 翟安易嘴唇動了動,驀然想起一年之前在秘境之外見到的那個紅色身影,不禁沉默下來。 他白著一張臉走出書房,雙眼中滿是茫然。 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小師妹曾經(jīng)住過的院落。 如今這里栽滿了梨花樹,滿院子的白色梨花竟相開放,美不勝收。 一顆梨花樹下,周溶正坐在石凳上喝酒。 她轉(zhuǎn)頭看見翟安易,不禁遙遙向他舉了一下酒杯:“小師弟,要不要來一杯?” 翟安易抿抿唇走過去,坐在周溶對面,將對方遞給他的酒杯一飲而盡。他用力抹了一把嘴角,只覺得舌根處全是苦澀的味道,又苦又澀,讓他想哭都哭不出來,只能憋在胸口,悶的難受。 “別想那么多,以后可以喝酒的日子,大概也不多了?!敝苋馨参康?。 翟安易忍不住看過去,出聲道:“二師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小……白安安的事?!?/br> 周溶低頭看著杯中澄澈的酒水,低聲道:“大概是那次秘境之后吧?!?/br> “不覺得奇怪嗎?她來了之后,明心城就接二連三地出事。” 翟安易想起和白安安相處的點點滴滴,忍不住替她辯解道:“會不會是巧合?會不會是長老們誤會了?” 周溶搖頭嘆息:“你知道天機鏡在誰手上?師尊又在哪里?” 白安安回去之后,氣焰極為囂張,根本沒有遮掩半分。別說他們明心城了,眼下恐怕其他正道修士都知道了魔界的新血魔了。對方不僅搶走天機鏡,更毀了明心城主穆天音的道基。 甚至…… 周溶回想起剛才聽到的消息,眉頭不由蹙地更深,她抬眸看向苦惱的翟安易,低聲道:“有時間的話,多去看看大師姐吧?!?/br> 翟安易聞言,小臉登時皺成一團。 這一年間,大師姐宋綺玉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恐怕就快撐不過去了。 他想了想,頓時站起身,匆匆和周溶告別,轉(zhuǎn)身就跑向宋綺玉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