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的?！?/br>
    “第三……”

    她這次停頓了好久，郁綿忍不住抬起頭看著她：“第三是？”

    “算了。”

    裴松溪站起來：“你早點休息。晚安?！?/br>
    郁綿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還沒來得及解釋，這是第一次啊……就是第一次，她以前從沒看過的，在裴姨發(fā)現(xiàn)之前，也就昨晚 ……她看了電子版的而已。

    可她沒辦法解釋，有的事情根本說不清楚……

    完了，在裴姨心中她好像成了這樣的人了……她絕望的往床上一趟，把臉埋在枕頭里：“我真沒有啊?！?/br>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經(jīng)過一晚上的思考，郁綿平靜了一點，準(zhǔn)備洗刷一下莫名背上的冤屈。

    她把筷子放下：“裴姨……我有件事想跟你說一下。”

    裴松溪也停下動作：“你說?！?/br>
    “昨晚那件事啊……”她說著說著就臉紅了，“我很少這樣的，就是出于好奇，就嘗試著……我以后再也不……”

    裴松溪點點頭：“我沒有干預(yù)你的意思，你不用緊張，綿綿。我只是……只是怕你被別人欺騙，受到傷害。”

    “我……”

    “沒事的，不用解釋。我明白的。”

    郁綿：“……”

    真不是你想的那樣啊，你明白什么了！

    裴松溪看她又羞又惱的樣子，催促她趕緊出門：“你不是說今天有水彩課嗎，趕緊走吧。司機(jī)在外面等你了，別讓人家等太久。”

    郁綿：“……哦?！?/br>
    她嘟了下嘴，拿起畫夾和包準(zhǔn)備往外走，裴松溪叫住她：“等一下?！?/br>
    “嗯？”

    “衣領(lǐng)沒翻好?！?/br>
    “哦?！?/br>
    郁綿下意識的走到她旁邊，等她幫她翻好。

    “左邊一點，你摸一下就知道了。”

    郁綿摸了摸肩膀：“沒找到啊，你幫我一下吧?！?/br>
    裴松溪沒有動，只繼續(xù)說：“手再往后一點，一點就好了?！?/br>
    郁綿終于碰到折起來的地方，都快靠近后頸了，手伸的好別扭：“可以了嗎？”

    真是奇怪……以前衣服哪里皺了，或者是頭發(fā)翹了，裴姨都會給她幫忙的。怎么這次怎么說都不動，像不想碰到她一樣。

    “嗯，好了?！?/br>
    “那我先出門啦，今天老師說要提前一點上課，有安排好多內(nèi)容。”

    少女背著畫夾，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過頭，朝她揮揮手，笑容明媚：“晚上見?！?/br>
    裴松溪點點頭：“晚上見。”

    等門咔噠一聲關(guān)上，她才輕輕嘆了一口氣。

    昨晚回到房間，她認(rèn)真想了很久，擔(dān)心剛才的處理方式有欠妥的地方，仔細(xì)想了很久，確認(rèn)沒有太大問題，才稍稍放下心。

    裴松溪回想這些年的時光。

    她對郁綿一向是尊重多于教導(dǎo)，關(guān)心多于親近的。不僅是有意如此，也是因為天性使然，所以她關(guān)心她、尊重她、引導(dǎo)她，會有意的為她營造出簡單明朗的環(huán)境，讓她自由的長大，不會干預(yù)她的選擇。

    拋開前不久那件小小意外不說，她們之間是非常坦誠的。

    有時候像家人，有時候又像朋友。

    所以現(xiàn)在……她想了又想，決定還是不要干預(yù)太多。

    只是……只是她發(fā)現(xiàn)，郁綿對同性的好奇遠(yuǎn)遠(yuǎn)超過對異性的好奇，無論是在情感層面，還是在身體層面。

    她記得郁綿說過更喜歡女孩子多一點。

    性別這個問題……裴松溪從來沒考慮過，準(zhǔn)確來說，是她從來沒有考慮過感情問題。

    感情對她來說不是必需品，她年少時看偶像劇的時候就會覺得很奇怪，為什么主角會彼此喜歡，甚至一見鐘情；為什么一個人可以為另一人放棄前途、未來、價值觀，甚至生命；為什么一對夫妻吵吵鬧鬧四十余年都不分手——她只覺得太吵。

    因為她的從不考慮和無法理解，以至于對郁綿現(xiàn)在的心理狀態(tài)感到很陌生，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裴松溪輕聲笑了笑，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算了?！?/br>
    以后她再注意一點就好了，只要綿綿不被別人欺騙，不被別人傷害，她不會干預(yù)太多的。

    早前找不到郁綿家人的時候，裴松溪也想過她以后會遇上一個合適的人，組建屬于她的家庭……現(xiàn)在，現(xiàn)在她家那邊的情況似乎漸漸更清楚了一點，或許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送她回去了。

    明明找了這么多年來，可是現(xiàn)在真的要到那時候，她心里的情緒……是有些復(fù)雜的。

    好像希望她長大一點，卻又希望她不要那么快長大。

    可是，綿綿總歸是要離開的。無論是喜歡上別人，還是回到原來的家庭里，都會要離開的。

    想到這里，裴松溪第一次認(rèn)真思考一個問題——綿綿長大了，她該做點什么呢？

    對于金錢、權(quán)勢、地位，她其實興致淡淡。

    這么多年來，除了工作之外，她的時間好像都是與她一起度過的。

    要給自己發(fā)展一點新的興趣吧。

    或許該提前做好準(zhǔn)備了。

    周一，放學(xué)路上。

    許小妍聽到郁綿說她被抓包的事情，簡直笑到眼淚都出來了：“哈哈哈哈你也太慘了吧，對不起對不起，我該安慰你的，可我還是好想笑。真的嗎？你真的不是在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