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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蟲鳴聲漸漸低了。 夜已深,萬物陷入沉寂。 唯有那月下清溪,在夜色中綿綿不絕的奔流而去。 清晨的陽光照進來。 院子里的葡萄藤架上已經結了青澀果實,青青綠綠的一串,墜在綠葉之中,大概再等上一段時間,就會徹底成熟了。 房間里靜悄悄的,隱約可聞一點清甜的呼吸聲。 陽臺上的洗衣機正在轉動著,發(fā)動機發(fā)出嗡嗡的響聲,正在往機筒內灌水。 水龍頭也開著,盆里泡著枕頭。 裴松溪對著鏡子,看著鏡中人發(fā)愣,下意識抬起指尖,從臉頰上拂過,最后落到唇上……真是有點陌生,似乎都不像她了。 她摸了下自己的耳垂,還是有些發(fā)燙的。 實在是……實在是太丟人了。 她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畢竟這么多年過去,說是一點都沒想過,那當然是假的。且她雖然清心寡欲,可畢竟還是凡人,當然有不可回避,也難以回避的渴求。 她對這些事情的態(tài)度也是平靜冷靜的,有欲求是再正常不過的,只是……只是那也夸張了。 裴松溪抿了下唇,輕輕舒了口氣,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盆里的水都要溢出來了。 真是…太多水了。 洗衣機在不久后停了下來。 她走過去,把機筒里的床單被套都拿出來?,F(xiàn)在時間還早,今天天氣又好,在樓頂曬一天也就干了。 不過枕頭還沒洗,還在盆里泡著。 本來是不用洗的,只是后來拿過來墊在下面,墊高一些會舒服點,也就這么臟了。 她擠了一點洗衣液進去,輕輕揉搓著,只是沒多久,指尖就泛了紅,動作也停了下來。 那…一下又一下的溫柔戳弄。 房間里響起一點聲音,她愣了下,側耳聽了聽,只是一瞬,就安靜下來。 裴松溪又看著水面發(fā)愣。 數(shù)次抵達頂點,她總忍不住回想。 這一走神,水龍頭的水又放多了,從盆里溢了出來。 那一瀉千里的場面……令她耳尖發(fā)燙。 裴松溪搖搖頭,將盆里的水倒掉,再重新接了一盆水,反反復復數(shù)次,才把枕頭洗好。 等她上樓曬完床單,回到房間,正好對上郁綿那雙隱約含笑的眼睛,看起來像是剛醒的樣子。 女孩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指尖,朝她張開手:“抱抱?!?/br> 裴松溪走過去,將她從床上抱起來,語氣親昵:“瞧瞧幾點了?!?/br> 郁綿趴在她肩頭,深深吸了一口氣,聞著她發(fā)絲的清香,滿足的彎了彎眼眸:“可我睡的好嘛,就是睡的很香很香,然后被子里都是你的味道,我中間醒了一下,還想繼續(xù)睡?!?/br> 裴松溪臉頰微紅。 她的味道……什么味道。 郁綿偏過頭親了親她臉頰,才有些不舍的離開她的懷抱:“我昨晚訂了牛奶,我去看一下?!?/br> 她喜歡喝新鮮的甜牛奶,夏天也不需要加熱,再烤幾片面包,涂上果醬,就是一頓簡單的早餐。 她先給面包涂上果醬,倒好牛奶,自己先不吃,都推到裴松溪面前:“你多吃點啦,裴姨,每次都吃這么少。我要喂飽你?!?/br> 裴松溪低頭嗯了聲,在心底輕輕舒氣。 ……好像昨晚她也是這么說的吧。 不過郁綿吃著吃著,就有些犯困了。 她一直有睡午覺的喜好,吃完早餐,拉著裴松溪的手晃了晃:“睡午覺嗎?裴姨?!?/br> 裴松溪別過眼,覺得她話里似乎有深意:“不睡了,我去看會書。” 那種事情,她快有些不知如何克制為好。 郁綿點點頭,沒想那么多:“好吧,那我去洗衣服啦?” 裴松溪輕咳一聲:“洗好了。” 郁綿哦了一聲,臉也慢慢的紅了。 其實她心底也忐忑呢,不知道該怎么樣行動,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夠不夠好,可是看她的樣子,似乎還不錯的吧,否則也不會那樣…… 而且她也不用不好意思,這種事情,有來有往……當然是要還回來的。 她低下頭,唇角慢慢牽起來。 裴松溪不睡午覺,她也就不睡了。 她在書房里用電腦,看了看最近漏看的文件。魏意給她打過數(shù)個電話,有個項目要收尾了。 郁綿看她在忙碌,也不打擾她,換了短T和熱褲去鍛煉,到四五點才過來找她,看起來剛洗過澡,穿著睡裙,一雙腿又細又白又長。 郁綿的曲線是極為好看的,耐力也不錯,畢竟是走過那么多地方的核心力量也很好,就連手也比想象中的有力,溫柔而堅韌……讓她幾度招架不住。 裴松溪的目光不由落在她身上。 郁綿朝她一笑,繞過去,從背后抱住她:“裴姨……” 裴松溪笑著把她拉到懷里,抱她到腿上,環(huán)住她:“怎么了?” 郁綿靠在她頸畔:“想你了?!?/br> “我不是一直在這里嗎?” “可我就是想你了?!?/br> 她身上還有剛洗完澡的好聞水汽,混著一點葡萄柚沐浴露的味道,非常清新的感覺,酸酸甜甜。 令她無法自抑的心動。 裴松溪親了親她的額頭:“我也想你?!?/br> 這么多年,郁綿是出自本能的,對她親近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