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超市通今古[位面]、抑制劑的錯誤使用方式 完結(jié)+番外、被情敵告白之后[娛樂圈]、我真的不想靠臉吃飯、繼父太愛我了怎么辦、[重生]我在娛樂圈當(dāng)最強(qiáng)大腦、一妻多夫試用戶(H)、我在蟲族做直播、深情男配今天崩了嗎、二次淪陷
“說吧。你可有什么熟識的人?令她過來也方便些?!?/br> 熟識的人自然沒有,但鶴羽這個問題拋出來,李殊檀心里驀地跳出個人名。 她咽了口唾沫,有些不明顯的緊張:“誰都行嗎?” “有何不可?”鶴羽反問。 “那我……有人選的?!崩钍馓炊ㄏ滦纳瘢ǘǖ乜粗Q羽,一字一頓,吐出一個名字,“郭蘭。”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夢,嘿嘿(笑容逐漸變態(tài) 阿檀要開始搞事啦bu 第23章 無間 郭蘭來得很快。 從鶴羽讓司墨去找人,到司墨領(lǐng)著人回來,間隔的時間不過是讓李殊檀仔細(xì)地洗漱了一回,順帶換了身衣裳。 她把擦臉的帕子丟回水盆里,想去應(yīng)門,但鶴羽沒讓她動,順手在她臉上摸了一把,指腹不輕不重地擦過猶在眼尾臉頰的紅暈,語氣也不咸不淡:“倒是厲害,洗個臉都能洗這么紅?!?/br> 這話有挖苦的意思,指尖的動作卻溫柔,指腹側(cè)面抹去沒擦凈的水珠,從臉頰到眼尾,逆著抹開一道微涼的痕跡,弄得李殊檀有些癢,又有些熱,那一線擦過的觸感總黏在臉上,抓撓不對,放下不管也不對。 她沒來由地惱起來,干脆推推鶴羽:“去開門,讓人干等著不太好?!?/br> “這是使喚我?”鶴羽輕輕挑眉。 “不敢。”李殊檀立即搖頭,她輕咳一聲,又夸張地接著咳了兩聲,單手按在胸口,誠懇地看著鶴羽,“我只是病得沒有力氣?!?/br> “嗒”一聲,頭上一重,李殊檀吃痛,抬眼只看見扇骨從眼前滑過去,“你怎么又拿扇子打我?” 鶴羽輕哼一聲:“仗病欺人?!?/br> 他嘴上不愿意,身體倒是很誠實(shí)地站起來,仍是松松地攏著折扇,轉(zhuǎn)身時虛搭在肩上的對襟下擺晃了大半個圓弧,衣角恰好掃過李殊檀搭在榻邊的手,順滑的布料從掌心擦過,像是一片抓不住的流云。 李殊檀心里突然一動:“……等等?!?/br> “怎么?”鶴羽止步,半側(cè)過身看她。 李殊檀自己也不知道剛才那一聲是為什么,好像只是本能反應(yīng),她頓時尷尬起來,裝模作樣地搓搓手臂:“我……嗯,我有點(diǎn)冷?!?/br> 鶴羽露出個難以言喻的眼神,看在她昨夜高燒剛退的份上,忍住沒嘲笑她,只從肩上褪下那身對襟大袖,順手丟過去:“披著。” “……哦。”李殊檀慌亂地抱住大袖,似乎還想說什么,“其實(shí)……” 下一瞬折扇也丟了過來,鶴羽的準(zhǔn)頭相當(dāng)好,精準(zhǔn)地砸在她膝上,扇骨和膝頭一個碰撞,墜進(jìn)大袖的衣褶間,正好兜住。 李殊檀不明所以,茫然地抬頭,正對上鶴羽戲謔的神情。 扔折扇的少年朝她微微一笑,眼尾彎彎,是萬千少女閨中夢里的良人模樣,一開口卻是嘲諷:“我怕你等會兒又嫌太熱。” “……” 李殊檀一手抓住對襟大袖的衣領(lǐng),一手抓住扇骨,兩手同時用力,像是要把衣衫和折扇一同捏碎,但她只是看著鶴羽,露出個堪稱咬牙切齒的笑:“謝謝?!?/br> 這個反應(yīng)顯然取悅了鶴羽,他相當(dāng)滿意,繞出屏風(fēng),開門時的側(cè)影落在屏上,恰巧左右都是繪上去的花枝,動一動就像是落了滿頭的花香。 李殊檀心頭又是一跳,她松開手,緩緩低頭,在折扇上嗅了嗅。 扇骨是黑檀,打磨細(xì)致的紋理向外散著檀木獨(dú)有的氣息,臨近尾端,常被握著把玩的地方卻染著不明顯的香氣,讓人想起一枝寒梅。 ** 郭蘭進(jìn)屋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手中握扇的女孩坐在榻邊,微微低頭,未綰的長發(fā)直而順,發(fā)梢在身邊盤曲,襯著秀美的側(cè)臉,顯得恬靜而乖順,若是入畫,大概能被題名成《持扇仕女圖》一類。 可惜仕女手里的并非女子常用的團(tuán)扇,而是半開的折扇,衣裳也搭得不太對,外衫松散,隱約露出里邊純白的襯里和頸下一小截白皙的肌膚,肩上卻又加了件大袖,看樣式是男式的,簡直是欲蓋彌彰。 郭蘭忽略心里一絲不舒服的感覺,低下頭,一路走到榻邊:“我來了。有什么事嗎?” “抬頭?!被貞?yīng)她的是李殊檀的聲音。 郭蘭抬頭,在李殊檀臉上看到了還未褪去的紅暈,從臉頰到眼尾,淺淡地暈染開,面上含著淡淡的笑意,介乎歡愉和歡情之間,讓她想起很久以前在街邊賣茶,看見路過的馬車撩起車簾,春日冶游的貴婦被悶得臉頰微紅。 ……或者剛從守衛(wèi)處回來的蓉娘,一瘸一拐,滿臉緋紅,身上染著洗不凈的骯臟味道。 郭蘭當(dāng)即有點(diǎn)反胃,惡心的感覺里又夾雜著捉摸不清的情緒,她拋開不想,只怯怯地說:“我抬頭了?!?/br> “嗯,無需低頭。只是暫時照顧我而已,不是做我的奴婢?!崩钍馓赐笠豢?,半倚在榻上,姿勢變動,油然而生一種貴女式的慵懶,她的語氣也懶洋洋的,“下去吧?!?/br> 郭蘭更不舒服,但不敢反駁,只最后看了李殊檀一眼,含糊地應(yīng)聲,扭頭退出去了。 屋門一響,李殊檀仍是剛才那個故意拗出來的姿勢,后腰到肩難受得緊繃。 她想著郭蘭最后留下的那個眼神,嫉恨、不甘、厭惡,千言萬語都在那一眼里,但李殊檀毫不恐懼,她只是再度握住折扇,一寸寸打開,在空白的扇面上輕輕勾畫。 “……我真是惡人啊,誘人行惡,死后會落入無間地獄吧?!彼攀止闯鰺o形的地獄變,鷹蛇狼犬,生革絡(luò)首,“但是在此之前,” 李殊檀閉上眼睛,輕聲說,“至少……我要看到結(jié)局?!?/br> ** 郭蘭確實(shí)被那幾句話激出了嫉恨的心思,但和李殊檀設(shè)想的不同,她只是有意無意地用陰冷的眼神看李殊檀,并不做任何實(shí)質(zhì)的動作,連偷偷在吃食上下些無傷大雅的絆子都沒有。 一來二去,光陰飛度,轉(zhuǎn)眼就到了十一月,臨近李殊檀記憶里兩鎮(zhèn)聯(lián)軍攻城的日期。 或許是叛軍中隱約得知什么,總之山上的氣氛越發(fā)緊張,鶴羽也越來越忙,幾乎不怎么露面。李殊檀只從司墨的嘴里聽到些消息,比如鎮(zhèn)外有場出乎意料的大戰(zhàn),又比如前夜有底下的士卒臨陣脫逃,被抓回來當(dāng)場施了烹刑。 外邊顯而易見的混亂,李殊檀的日子卻越來越簡單,吃吃喝喝,到處游蕩,像是只養(yǎng)在鶴羽屋子里的寵物,一開始司墨還固守規(guī)矩,不讓她進(jìn)書房,后來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別弄壞東西,任由李殊檀出入。 李殊檀終于在四下無人的情況下進(jìn)了書房,狀似無意地東看西看,最后挪到了書桌前,緩緩移開盯了小半月的鎮(zhèn)紙。 鎮(zhèn)紙是石質(zhì)的,比李殊檀的手掌還大些,相當(dāng)重,底下的宣紙都被壓出凹痕。而在和鎮(zhèn)紙大小相當(dāng)?shù)膲汉劾?,寫著兩列人名,字?xì)而密,大部分已經(jīng)用朱砂滑去。 書房里有光,李殊檀眼睛不好,不得不半貼在宣紙上看。一湊近,她發(fā)現(xiàn)朱砂的痕跡有深淺之分,最新鮮的那個朱砂顆粒分明,顯然是剛劃的,最遲不會早于昨天。 何駿。 但李殊檀并不認(rèn)識這個人,只能一個個看過去,把那些人名記在心里,視線落到最后一個,恰好是康義元。 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你在看什么?”身后突然響起少年的聲音。 李殊檀大驚,差點(diǎn)把鎮(zhèn)紙推下去,她從未想過鶴羽會出現(xiàn),渾身緊繃,面上迅速熱起來,但從洗筆的水面看,卻是面無血色。 生死都在一念間,她顫著睫毛,腦中一片空白,只聽見自己的聲音,語氣不太穩(wěn),但沒太多異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耍賴:“我沒看什么啊?!?/br> “是嗎?”鶴羽不信,上前幾步。 李殊檀不敢回頭,怕被看出異樣,但鶴羽已經(jīng)走過來了,她只能低頭遮掩,視線順勢垂落,她再次掃過那兩列人名,看見其中一個熟悉的字,電光火石之間,突然冒出個念頭。 “……好吧,我承認(rèn),我是在看這個。你怎么把字壓在鎮(zhèn)紙下面?紙都皺了?!彼室獗г沽艘痪?,指著其中一個人名,“這個字……是羽吧?這是你的名嗎?你姓……呃,這個字是什么?” 鶴羽的手已經(jīng)不動聲色地靠近了女孩,聽見話的瞬間,中途易轍,改成輕按在她肩上,可以順勢把她摟進(jìn)懷里,也可以就此擰斷纖細(xì)的頸子。 他越過李殊檀的肩頭,在宣紙上看了一眼,有些無奈:“……瞿。” “你姓這個?” “不是?!柄Q羽服了,“前邊那個字也不是鶴。” “哦……” “你該不會,”鶴羽覺得李殊檀的反應(yīng)不太對,“只認(rèn)識羽字吧?” 李殊檀只能裝傻裝到底,視線游移,一副強(qiáng)撐著不認(rèn)慫的樣子,低聲嘟囔:“……我能認(rèn)識幾個字就不錯了。” 一聲嘆息,鶴羽松開她的肩,改成虛握住她的手:“記住?!?/br> 李殊檀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打算拒絕,然而鶴羽的手已經(jīng)捂上她的眼睛,直接隔絕視線。 他的手按得緊,眼前一片黑暗,李殊檀視野里只有少年的指節(jié),眨眼時能感覺到睫毛刮過的柔韌觸感。視覺無用,觸感反倒強(qiáng)烈起來,頸側(cè)癢癢的,大概是鶴羽的頭發(fā)又不聽話地亂淌,耳邊也癢,有規(guī)律的一陣陣,應(yīng)該是他的呼吸。 最明顯的則是嗅覺,香氣從領(lǐng)后熏過來,極淡,分不清是甜是苦。 李殊檀有些恍惚,任由鶴羽握著手,渾然不覺身后的少年以她的指尖為筆,在宣紙上落下了第一個字。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醉鴿鴿沒話說bu感謝在20200504 20:05:23~20200505 20:05: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杜旁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星星餅餅 10瓶;三好醬醬子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4章 云棲 手背上干燥溫暖,有些略微的粗糙,大概是正巧被鶴羽指腹上的繭擦過去,指尖下卻是宣紙順滑冰冷的觸感,兩者都在一只手上,李殊檀一時恍惚,鶴羽慣寫的又是行草,連筆太多,三個字寫下來,她只勉強(qiáng)分辨出一個云字。 李殊檀還沒緩過來,只按他以前胡扯的說法往下想,以為是跟著做歌姬的母親,搭個半真半假算不得姓的字。她沒太在意,覺得這么貼著鶴羽的身子不舒服,干脆坐實(shí)仗病行兇,掙動肩膀:“好了吧?快松開?!?/br> 鶴羽卻不肯,只往后退了一步,手仍遮在她臉上。 李殊檀摸不清他的心思,沒敢上手扒拉,別過頭,繼續(xù)口頭譴責(zé):“之前還說教我寫字,現(xiàn)在倒好,遮著我的眼睛,又不用筆,我怎么知道你寫了什么?” 她上半張臉讓鶴羽蒙著,鼻梁都遮了一大半,只露出精巧的鼻尖,再往下則是淡紅的嘴唇。李殊檀長得更像阿娘,唯獨(dú)嘴唇薄得和阿耶差不多,說話時張張合合,平常貼合的地方自然地水潤而紅,往兩側(cè)擴(kuò)散卻仍有病中的寡淡,讓人想試著把唇色抹勻。 鶴羽無端地抬手,鬼使神差地把食指按在了她唇上。 李殊檀毫無防備,一個字剛說完,嘴唇閉合,剛好抿住他的指節(jié),舌尖無意間在指腹處蹭過去。 觸感不對,她迅速張口把指尖吐出來,鶴羽也趕緊收手,順帶松了蒙在李殊檀臉上的左手。 他難得窘迫,像個犯錯被當(dāng)場抓包的小孩兒一樣,雙手背在身后,竭力想忽略剛才的觸感,手卻不聽,左邊掌心里是李殊檀睫毛掃過去的感覺,一道道的癢,右邊則是剛才那一下,些微的震顫從指尖麻到心口。 鶴羽被那種異樣而陌生的感覺逼得臉上發(fā)紅,睫毛不斷顫抖:“我……” “你……”李殊檀也反應(yīng)過來剛才咬進(jìn)嘴里的是什么東西,既尷尬又窘迫,還有點(diǎn)莫名的羞澀,她語無倫次,同樣滿臉通紅,“我……” 一個意外,兩人都紅著臉,面面相覷,你你我我半天,還是李殊檀眼睛一閉,蓋棺定論:“算了,不管……不管啦?!?/br> “……好。”鶴羽跟著點(diǎn)頭。 李殊檀瞄他一眼:“我……我很小就不喜歡咬手指了,都沒怎么咬過自己的。” “……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