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鏡又大又圓_分節(jié)閱讀_117
右手指尖止不住地抖著,停滯片晌,聶珵也只小小地向前挪出一步。 他怕極了,可是怕什么,他又有些迷茫。 于是他眼睜睜看著賀江隱先他幾步到了秦匪風(fēng)身旁,剛一俯身看清秦匪風(fēng)的模樣,便錯愕抬頭。 賀江隱凝重的目光好似利刃刺入聶珵心間,卻也讓他如夢初醒,踉踉蹌蹌地沖過去。 “秦——” 聶珵卻連名字都還未叫出口,就跪坐在地上,神情振動,再發(fā)不出一聲。 秦匪風(fēng)身前被一大片觸目的血跡浸透,此時雙目緊閉,了無生氣。 聶珵怔愣著,抬手摸上他挺直的鼻間,指肚下的肌膚分明還略帶溫?zé)?,卻等了許久,依然感受不到任何氣息。 怎么可能? 他才離開不到一個時辰,剛不是還好好的? “秦匪風(fēng),”聶珵嗓音細弱道,“你、你不要嚇我。” 你是不是生氣了?因為我沒有帶你一起去看望馮富貴? 是吶,我方才為什么要留你一個人在這里? 我錯了行不行? 你快睜開眼看看我,我這么招人喜歡,覬覦我美色的男女老少能排出一條街,我卻只愛你一個傻子,你舍得嚇我?嚇跑了你就成光棍了。 你再不醒……我可撒潑了? 聶珵?zāi)X中混亂,他都不知自己到底有沒有將這些話說出口,只覺眼前恍惚,仿若驚夢。 他希望他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從未走出過秦匪風(fēng)的房間,管他什么屠村之仇,他只要他的傻子。 他和他的傻子,說好了要一起泡澡,他怎么能食言? 傻子。 聶珵低頭,輕蹭著秦匪風(fēng)灰敗的側(cè)臉,汩汩流下的綿細淚珠沾濕秦匪風(fēng)的睫毛。 我這十年來,還從沒為了誰這樣哭過。 你不要與我置氣,我也不撒潑,日后再吵架的時候我都讓著你,你醒來好不好? 聶珵就那樣蹶在地上,姿勢生硬地與秦匪風(fēng)臉貼著臉,像是與他平常的親昵,又似在虔誠的叩拜。 賀江隱看他癡癡的舉動,甚至見他突然抱起秦匪風(fēng)的臉,又朝他蒼白的唇中一遍遍渡去真氣。 “聶珵,”賀江隱掌心按住聶珵因被橫梁砸傷而逐漸滲出殷紅的肩膀,一邊使力替他止住血流一邊開口,“他已經(jīng)死了?!?/br> 他身前的傷足以致命,何況又自高處墜落,五臟六腑皆已碎裂。 聶珵身形驟頓,隨即倏地抬頭,眼底竟迸出炙烈的殺意。 “你胡說什么?” 戾聲喝道,聶珵猛地避開賀江隱的掌心,乍然自地上躍起。 “他不可能死!”聶珵怒吼間,周身所爆發(fā)的真氣完全不受控制,隨著他眼中涌上的血絲,整張臉煞氣凌人,仿佛化身為厲鬼。 “他分明答應(yīng)了我,要等我回來!怎么會死!” 聲嘶力竭地喊著,聶珵遽然淚水決堤:“他是我撿來的!他的命是我的!你敢再妄下斷言!” “……” 賀江隱不語,意識到他已瀕臨崩潰,受不得一絲刺激。 而情緒震動下,卻見聶珵突然又面露極大的痛苦。 賀江隱眉心緊蹙:“快默念心法!” 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他出手,聶珵再無法忍受暴走的真氣,一口鮮血噴出,無數(shù)強烈的氣刃自他周身涌出,不分青紅皂白地席卷整個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