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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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劍看著纖細(xì),但重量堪比一個二百五十斤的大胖子,端云念覺得自己沒有當(dāng)場吐血已經(jīng)算得內(nèi)力深厚了,不過此劍可不一般,名為“天機(jī)”,相傳是上古時期流傳下的神器之一,這把劍的前任主人,就是現(xiàn)在的掌門大人。 你說這樣的寶劍不會引來一場廝殺嗎?當(dāng)然有,但關(guān)鍵是,沒人能拿得動,端云念全程趴在地上,看著他們一個個上前來躍躍欲試,結(jié)果都無功而返。而直到人都散了,月亮高高掛起,端云念撐著腦袋念叨,“寶劍啊寶劍,你差不多得了啊,要是不想認(rèn)我這主人,麻煩你趕緊回到你的陡崖去,反正我靈力低下,用你和用把木頭做的也沒什么區(qū)別,但你若是想不開要認(rèn)我,那就麻煩您,能不能先挪下步啊?!?/br> 話音剛落,這天機(jī)劍像是聽懂了一樣,倏然從她身上離開,插在一邊的土地上,穩(wěn)穩(wěn)的立著。 端云念慢悠悠的起身,伸手去抓那劍柄,巍然不動,果然,還是好重啊。 想起來馴化這劍的過程,真是兩把辛酸淚,這御劍之事不得旁人插手,端云念沒了青藤這助力,整日扛著一個二百五十斤的大胖子,一天沒到,雙手雙腳都磨出了厚厚的水泡。 等到漫長的一段時間之后,端云念總算學(xué)會了御劍飛行,和人劍合一。天機(jī)劍不僅丟了體重,而且連形態(tài)也可以隱藏。 要說起這件事,還得多虧了另一個人。 端云念在做“掃地靈”不久,對凡憂谷的地況還不熟悉,課程那邊,因?yàn)樗憩F(xiàn)不佳,每每氣得師尊把她趕出課堂,聽說四位師尊都趕過她,但端云念的腦子里好像只有一位。 于是,她整日掃地算作修行,這天她完成自己的掃地任務(wù)后,扛著掃帚在谷里四處亂逛,卻誤入了一片巨大的奇花異草的花田,端云念一個也不認(rèn)識,這些花都閃著奇異的光彩,想來凡間也不會有這樣的品種。端云念心想,凡憂谷的花草,肯定都是好東西,吃了說不定可以增進(jìn)修為。她偷偷吃一點(diǎn),應(yīng)該不會有人······手剛剛碰到一個血紅血紅的花瓣,忽然一個聲音道,“別碰,這里的花都有劇毒?!?/br> 雖是警告,這聲音聽著卻讓人舒服,端云念急忙收回手,轉(zhuǎn)身望去,只見一個穿著淺綠衣服的男子,體量修長,身后背著一個竹簍,手上還握著一根竹杖。這模樣依稀讓人覺得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 那人卻突然又發(fā)了責(zé)難,“好個膽大的小姑娘,竟敢跑到這里偷花?” 端云念急忙跪下,掃帚扔在一邊,聲音微微顫抖道,“神,神仙莫怪,我就是一時起了雜念,想偷食這里的花來增進(jìn)修為,我,我還沒有······” 端云念低著頭,感覺那男子慢慢走近,聲音和緩道,“我不是神仙。這里的花草不可食,有劇毒?!?/br> “是,我還沒有吃?!?/br> “還有,增進(jìn)修為要靠刻苦修煉,不可以想著走捷徑。” “是?!?/br> “好了,起來吧?!彼焓謥矸?,端云念只覺得他指尖冰涼,身上的氣息清新怡人,聞之清爽。 “謝······”端云念一時不知該說謝什么,“謝,謝謝?!?/br> 他眼神清澈而坦蕩,端云念只對眼一望,臉頰便飛紅,她不是沒見過容貌好看的男子,但離得這么近的,倒還是第一次。只聽他微笑著道,“想起來了,你入谷之時,你的忘憂鏈?zhǔn)遣皇浅隽瞬铄e?” 難得,忘憂鏈還能出岔子。 端云念欣喜道,“你就是那天救我的恩人!你是竹仙!” “恩人談不上,忘憂鏈出錯倒是頭一回,連累你受苦。” “沒什么沒什么?!倍嗽颇罴奔泵γ[手,“恩人相救,端云念在此謝過!” “真要這么正經(jīng)?”他不禁失笑。 “那當(dāng)然了,要不是恩人你及時出現(xiàn),我的左手可能就要廢了,不過那日你走得太匆忙了,我都沒來得及謝謝你?!?/br> “好了,不過舉手之勞,你要真想謝我,就幫我一個忙吧。” “什么忙?” 他取下身后的竹簍,遞給她面前,“嗯。” “哦?!倍嗽颇罾蠈?shí)的接過,背著身后,跟著竹仙慢慢的往外走。 剛剛進(jìn)來的時候還沒注意,這花田間密密麻麻,道路難尋,她是怎么走到這中間來的? 竹仙在前面用竹杖打路,端云念緊著,掃了一眼竹簍道,“竹仙,你不是說這里的花草有毒嗎?那摘取這些,是做何用?” 竹仙沒有回答,卻忽然停下腳步,“噤聲?!?/br> 端云念連忙捂住嘴,除了風(fēng)刮過的聲音,仔細(xì)一聽,還有細(xì)微的沙沙聲。端云念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只見這竹仙高高的舉起竹杖,用力一打,一會兒,再拿起這竹杖時,只瞧一條花蟒蛇纏著綠色的竹杖上,還吐著紅色的芯子,但看著已經(jīng)有些虛弱了。 竹仙得意的轉(zhuǎn)身,“丫頭,竹簍拿來?!?/br> 端云念哆哆嗦嗦,哆哆嗦嗦,她此生最怕的,覺得世界最恐怖的生物便是蛇了!小學(xué)二年級有調(diào)皮的男生抓無毒的小蛇放在她書包里,當(dāng)場把她嚇暈,出院后無論那男生怎么和她道歉,端云念再沒和他說過一句話。她只要想到那種生物沒有腳,也沒有爪子,渾身滑溜溜的,滑啊滑,長得那么丑,有的還有毒!她便寒毛直豎,顫抖不止! 隨著長大這種情況雖然有改善,但心里的恐懼還是沒滅掉,于是端云念此刻“啊啊啊啊啊······”,并倒退三步,“竹仙,你抓蛇干什么!” 竹仙理所當(dāng)然,“這等毒物,當(dāng)然要擒獲。再說了,你以為你那竹簍里都有什么?!?/br> 端云念顫顫巍巍的從后背卸下竹簍,發(fā)現(xiàn)里面好好呆著的不是些奇花異草,而是沉睡的不知多少條的蛇類!端云念猛地將這竹簍扔的遠(yuǎn)遠(yuǎn)的,化身超強(qiáng)戰(zhàn)斗力的尖叫雞,尖叫著跑遠(yuǎn)! 而竹仙好心提醒道,“你懼蛇類,可要小心,這里可是蛇窩!” 端云念的腳步停了,多年來一年級的悲劇再次上演,雙眼一白,華麗麗的暈倒了。 至此以后,端云念對竹仙所有的粉紅幻想徹底破滅,這個看著高貴讓人如沐春風(fēng)的男子,本質(zhì)上就是一個時不時喜歡惡作劇的竹仙。他一眼看出端云念最懼怕之物,于是特意來試煉她,那天端云念所見的蛇類,不過是障眼法而已。 一年后。 “竹隱!” “毒蛇事件”不久后,端云念便直接稱呼他的名諱,雖然他身份地位與掌門平起平坐,但卻不管谷內(nèi)一切事宜,獨(dú)來獨(dú)往,行跡神秘。端云念雖然和他關(guān)系好,但也不知他整日在忙些什么。 不過,他的一片竹林倒成了端云念的藏身偷懶之處。這一日端云念扛著大包小包,確定了竹隱不在之后,便欣喜的跑到自己的小廚房來。 說是小廚房,其實(shí)也不過就是個簡單的鍋灶而已,端云念將自己帶來的野味洗洗刷刷下鍋后,念了個口訣,干柴瞬間被點(diǎn)著了。學(xué)了這么久,端云念覺得自己這個“生火之術(shù)”最為實(shí)用,記得她第一次在莫迂,也就是最開始門口那個無聊小哥的面前炫耀這一招時,他很不屑的回答,“入谷一月便可學(xué)會的法術(shù),你還很驕傲嗎?” 端云念:······ 莫迂:“你到底是怎么留在凡憂谷的?” 說起來她和那個莫迂也沒多大交情,而且這人太不講義氣,一邊損她,一邊講她煮的野味吃干抹凈。端云念后來學(xué)聰明了,搬到竹隱這里來,旁人不敢輕易靠近,這里設(shè)下的結(jié)界,從外界也看不出煙火來。 不過竹隱也很嫌棄她在這里煮東西,按理說凡人進(jìn)入這里半年就可輕斷食,只吃露水即可,端云念是覺得不餓了,可是嘴里總是沒味道,還是吃些實(shí)在的食物來得比較過癮。竹隱聽到這話,一邊搖頭一邊退避她的鍋灶。 是是是,你們都境界高,所以美食就由我獨(dú)自享用吧。端云念剛狠狠的咬上一口野味,卻突然瞧見面前不知何時立著一個人,許是她的吃相太過兇殘,那人被她嚇到了。 也不是旁人,端云念擦擦嘴,對她友善道,“你好啊,同屋。” 周襲月這丫頭看著冷清,但人并不壞,相反的,可能是心思還很單純,她不像那個李莫萱,自帶寒氣,與旁人的距離最短也有一步之遙。 “云念,你在吃什么?”她很好奇。 “剛打的野味,你要來點(diǎn)嗎?” “野味?你自己打的?” 端云念點(diǎn)點(diǎn)頭,“是啊,我守那只山雞,守了好久了?!?/br> 周襲月噗嗤笑出來,“云念,你這人真是有趣?!?/br> 呵,端云念心想,打個野味吃也叫有趣了?是這里的人太過乏味了吧。 她又認(rèn)真道,“我是認(rèn)真的,云念,其實(shí)我觀察你好久了。我覺得,你和這里的人都不一樣?!?/br> 端云念:“我,資質(zhì)淺陋。” “這倒也是事實(shí)。不過,有趣是最要緊的,在凡憂谷里,估計也只有你一人過得這樣安逸自在了?!?/br> ※※※※※※※※※※※※※※※※※※※※ 今天也是準(zhǔn)時更新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