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源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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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駛了半天,隨行人員駐扎原地休息,諸右在轎內(nèi)閉目養(yǎng)神,一會兒有小廝來報(bào),“公子,飯菜已經(jīng)備下了?!?/br> 諸右答應(yīng)一聲,卷在右手的書放在一邊。 何落定和端云念也下車去,看到一行人吃吃喝喝,疑道,“我們來這里也有大半日了,我怎么絲毫沒覺得餓呢?” 端云念道,“在他的記憶里,你來多久都不會餓的,也不會覺得疲憊?!?/br> “真是如此?”他看著自己的雙手,想要去觸碰一旁的樹葉,還是輕飄飄的略過了,不禁道,“人都希望能少累一點(diǎn),可真是毫無知覺,也太沒意思了?!?/br> 馬車行駛了一夜,到達(dá)了齊源鐘氏的地界,門牌下有鐘氏子弟前來迎接,白衣藍(lán)紋,十分仙氣高潔。 “敢問可是諸家小公子的馬車?” “是我!”一聽到聲音,諸右就趕忙從馬車上跳下來,坐了一路,可把他給憋壞了。 幾人瞧著諸右衣著富貴,手執(zhí)折扇,小臉白凈又略顯富態(tài),一看就是在家中養(yǎng)尊處優(yōu)。 忙上前道,“哦,家?guī)熍晌业惹皝淼群?,迎諸公子入門,請吧。” “怎么還如此興師動眾?我一個人進(jìn)去就可以了?!敝T右笑著收起折扇,從隨行小廝手里接過包裹,對他們道,“好了,我到了,你們都回去吧。” 一個小廝忙道,“公子,還是我們跟著你進(jìn)去,至少安置好住處才······” “不用不用!”他急忙揮著手,“我一個人可以的,都走吧走吧?!?/br> 那些人臉上略顯遲疑,但還是退了下去。 這邊何落定與端云念閑閑立在一邊,何落定摩著下巴道,“這諸右不是來學(xué)藝的嗎?鐘家的人對前來學(xué)習(xí)的弟子都這般待遇?!?/br> 端云念道,“家里有礦唄,諸右他老爹可是城主?!?/br> 幾人剛剛往里走,只瞧前面奔來一人影,和鐘家這幾位打扮略有不同,但瞧著這幾人對他態(tài)度恭敬,“二公子?!?/br> “行了行了,你們先回去吧,這諸公子就交給我了?!?/br> “可師傅說······” “我爹那兒我去說?!?/br> 這三人又行禮退下了,此人是個圓臉,眼睛小小的幾乎瞇成一條縫,頗有喜氣,他圍著諸右轉(zhuǎn)了一圈,似乎十分滿意的樣子,連連點(diǎn)頭,“萬靈城的貴公子果然不一樣,你來我們這偏遠(yuǎn)之地,可要受苦了?!?/br> 諸右問,“閣下是?” “哦,我在我家排行老二,大名鐘游子,就是游歷一方的那個游子?!彼ξ臄堖^諸右的肩膀,“我早就聽說你要來,我們家里這些人,一個個都死板無趣的緊,你來了,剛好有人陪我玩了?!?/br> 諸右暗自松了口氣,他也早聽說鐘家家規(guī)森嚴(yán),可一個個脾氣又是不好惹的,沒想到上來就遇到個好相處的,“那個,鐘兄······” “哎哎,我們這里到處都姓鐘,你就叫我游子吧。別的先不提,你先跟我講講,你們?nèi)f靈城有哪些好玩的事······” 兩人到了諸右的住處,收拾片刻,諸右準(zhǔn)備先去拜見老師,可鐘游子還是纏著他不放,連連追問道,“諸兄,你們那兒的姑娘,真的如此開放?遇到心儀的男子,可以直接拋手絹啊?!?/br> “那當(dāng)然了,兩個人之間的心意不先相通,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啊。游子,下次我再跟你好好說,你先帶我去······” “真的這么好啊。”鐘游子卻置若罔聞,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若是我到了你們那里,不知道要收到多少手絹,哎,鐘兄,你有沒有收到過?” 諸右點(diǎn)點(diǎn)頭。 “也是,你一看就招姑娘家喜歡,我們這里規(guī)矩甚嚴(yán),姑娘家也好生無趣,不過要說到最無趣,還要屬我家那位大哥,而且動不動還會發(fā)狂,我跟你說啊,你來咱們鐘氏,旁人知道你的身份都不會對你怎樣,你只管放心和他們相處,就是我家這位大哥鐘寒且,你切記不要去搭話,否則······” 有弟子來報(bào):“二公子,先生讓您過去?!?/br> 諸右道,“正好,我和你一起過去吧?!?/br> 老爹找他一向沒什么好事,今日肯定又是因?yàn)樽蛞雇須w的事,鐘游子才不要在新朋友面前丟了臉面,連連道,“不用不用,你稍坐片刻,等我聽完父親的訓(xùn)戒,再來找你?!?/br> “可······” 來傳話的人也道,“先生知道諸公子已到,說路途遙遠(yuǎn),舟車勞頓,讓諸公子今日先休息,明日再見也不遲?!?/br> 鐘游子苦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你看,我老爹多么的善解人意,體貼人心?!?/br> 再瞧端云念和何落定,觀察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覺得有些無趣,端云念道,“這個鐘游子就是鐘家的二公子,就是鐘子規(guī)的二哥嘍。” “鐘子規(guī)是誰?” “也是凡憂谷的人?!?/br> 諸右一路雖然辛苦,但覺已然睡足,目前呆坐著有些無聊,忽而看到桌子上整齊的擺放著鐘家的服侍,藍(lán)白兩色,諸右拿起看了看,想著自己既然是來學(xué)習(xí)的,還是換上人家的衣服為好。 這廂換完之后,他決定出去走走,熟悉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 “哇,不愧是齊源鐘氏啊?!敝T右這一趟逛下來,只覺得四周清雅幽靜,山水相連,景致頗為怡人,比起他家萬靈城動不動就是金啊玉啊,未免有些俗套了。“不過不能忘本,我還是做個俗人比較好?!彼戳丝醋约荷砩系囊路?。 走到一個精巧的木亭里,坐著休息,倚著座位往下看,亭下是一個不規(guī)則形狀的湖泊,水里的金魚游來游去好不自在,諸右手里折著根柳條去撥那水面,魚群驟然哄散,一會兒又慢悠悠的動起來。 諸右嘆道,“原是賭氣要出來,沒想到爹娘居然真的同意了。不過我是真的不能再閑在家里了,都快成了廢人了。不知道此番前來到底會遇到什么,師傅要真是那么嚴(yán)苛,我這小身板受的住嗎······” 那邊一直嘀嘀咕咕,端云念和何落定像保鏢似的跟隨,只瞧她對著一邊的坐凳吹了口氣,然后便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淖松先ィ温涠ㄒ哺讼聛?,又道,“這諸小公子未免太嬌弱了,還沒開始學(xué)呢,就已經(jīng)擔(dān)心受不住了?!?/br> 端云念仔細(xì)瞧了瞧諸右,猶豫道,“難道是小時(shí)生過???” “你怎么知道?” “有點(diǎn)能看出來,估計(jì)也正因?yàn)槿绱?,他家人才把他?dāng)寶貝似的,比女孩子還嬌弱?!?/br> 而那邊鐘游子已經(jīng)在老爹的門前跪了一炷香的時(shí)間,依舊大門緊閉,他用嘴型問著一旁的弟子——我爹,在不在里面啊。 那弟子點(diǎn)點(diǎn)頭。 ——那,我什么時(shí)候能起來啊。 那弟子又高深莫測的搖搖頭。 鐘游子無奈的翻個白眼,跪了一會,實(shí)在無聊得很,索性大著膽子對著里面喊道,“爹啊,您要我跪到什么時(shí)辰,您給個準(zhǔn)話行不行啊,我還著急有事啊?!?/br> 里面?zhèn)鱽硪魂嚺R——“住口,給我跪正了好好反??!” 鐘游子趕緊挺直后背,一旁的弟子見慣了此番場景,還是覺得有些好笑。 鐘游子對他做了恐嚇的表情,又耍賴道,“父親大人,孩兒真的知道錯了,要是旁的時(shí)間您怎么罰我都成,可今日,咱家不是有客人嘛?!?/br> 安靜了一會,里面的聲音依舊嚴(yán)厲——“給我滾進(jìn)來!” “哎,得嘞!”鐘游子忙不迭的起身,揉了揉膝蓋,十分諂媚的推門進(jìn)去,只瞧他的父親大人,也是鐘氏的門主鐘陸,正在席上打坐,閉著眼睛,不動如山。 一會兒他開口問道,“你見過那諸家的小公子了?” “是,果然是儀表堂堂,他本來是要來拜見您的,可您不是讓人家休息嘛。” “趕了這么遠(yuǎn)路,是該好好休息?!彼犻_眼睛,從席上下來。 鐘游子趕緊遞了茶水過去,他沒好氣的瞧他一眼,接過來抿了一口,又聽鐘游子道,“倒從未看見父親對哪個人這樣體貼過,想我從前去別處替父親辦事,在路上趕了三天三夜呢,回來您都沒讓我休息,要先聽事情辦得怎么樣?!?/br> “你怎么和人家比?” “是是是,人家老爹是城主,我比不起,行了吧。” “我鐘氏子弟滿天下,從不缺世家貴族的人,你瞧我什么時(shí)候另眼看待過?” “那父親為何對諸兄······” 鐘陸沉沉道,“我與他父親是至交,知道他的小兒子少時(shí)多病,一向體弱,能活下來已是萬幸,這一次到鐘氏來,明面是要學(xué)藝,實(shí)則不過就是來做做客,串門子而已。這位諸城主的信已經(jīng)寄來了,說是他這兒子在家被管束得太緊,自己賭氣要出來的。字里行間,都滿是一個老父親的擔(dān)憂啊?!?/br> 鐘游子笑道,“我瞧著那諸兄倒是體健,沒想到竟是個病秧子。不過就算要另加照顧,明面上還是要給他找個師傅吧。” “那是自然。” “哎,不然就由我來教他吧?!辩娪巫友劬D(zhuǎn)了幾圈,“我保證對諸兄特別友善?!?/br> “你?”他老爹沒好氣的看他一眼,“你自個都是個半吊子,能教出個什么東西來?” ※※※※※※※※※※※※※※※※※※※※ 準(zhǔn)點(diǎn)更新的我,哇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