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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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晃悠悠的走著,合歡與紅葉在車內(nèi),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紅葉這妮子還是不住的發(fā)抖,她道,“小姐,這太子殿下,會不會怪罪你啊?!?/br> 合歡故作輕松,“怪罪什么,我是去給他治病的!” “可如果是上一次,奴婢覺得,小姐對太子殿下的態(tài)度” 合歡心里咯噔一下,可不是嗎?她脾氣本就不算好的,那人被救了語氣還那么猖狂,自己心里肯定不舒服。但現(xiàn)在她總算知道了,猖狂是有理由的。 “沒事沒事,”合歡安慰她,“太子殿下定是寬宏大量之人,不會在意這個的?!?/br> 紅葉很不確定,“真的嗎?!?/br>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突然停了。 按慣例說,當(dāng)今太子應(yīng)是住在皇宮內(nèi)的,俗稱“東宮”,但這位太子的情況略有不同,眾所周知當(dāng)今圣上和太子的關(guān)系有些緊張,圣上對他住在宮內(nèi)有所提防,太子宇文瑄也覺得宮外自在些。 入太子府之后,合歡小心翼翼觀察著四周,果然和別處不同,到處都顯露著皇族的貴氣,和八王爺?shù)纳萑A相比,又是有所不同。隨影一直在前方沉默的帶路,等過了前院,到了內(nèi)院,看四周下人少了些,合歡才清清嗓子,斗膽問道,“那個,隨影大哥?” “寧大夫有何事?” “也不是什么別的,就是不知咱們的太子殿下,現(xiàn)如今的情況如何啊,上次一看,太子傷得很重啊?!?/br> “寧大夫等下不就可以看到了嗎?” “是,我也是多關(guān)心一下。不過隨影大哥啊······” “寧大夫直呼其名即可,卑職擔(dān)不起?!?/br> “好吧好吧,我就是想知道,”合歡放低了聲音,“那個太子殿下,對我上次的言行,沒有怪罪之意吧。” “寧大夫救了殿下的命,殿下怎會怪罪?”他輕輕道,“再說,殿下不同姑娘,不是那么記仇的人?!?/br> “是嗎?” “殿下,寧大夫到了?!?/br> 到了主屋,隨影在門外稟告。 一會兒,只瞧里面出來了五六位穿著淺黃色衣裳的侍女,手中都端著托盤,看到合歡等人,屈膝行禮后就目不斜視的退下去了。 這時候里面有聲音道,“進(jìn)來吧?!?/br> 果真是上次那人,但聲音聽起來比上次有力氣多了,傷口應(yīng)該漸好了。合歡暗想。 進(jìn)去之后,剛剛見到床上穿著素衣的身影,合歡就趕緊行禮道,“見過太子殿下?!?/br> “起來吧?!?/br> “謝太子殿下?!?/br> 剛剛站好,床上那人就朝隨影微微一點(diǎn)頭,隨影會意,拉過紅葉的胳膊,“先出去吧?!?/br> “啊?”紅葉沒緩過神,就被這個高大的侍衛(wèi)給拽了出去。 “隨影侍衛(wèi),你這是做······” 話還沒完,門就突然關(guān)上了。 合歡心里也跟著關(guān)門聲抖了一下,繼而看到床那邊,太子宇文瑄正在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那神情讓人捉摸不透,但奇怪的,寧合歡的心卻莫名的靜了下來。 剛剛進(jìn)門前還在發(fā)抖,現(xiàn)在好似什么都不怕了。這座繁華的宅子,這些皇家自帶的威嚴(yán)的氣場,都好似一團(tuán)迷霧,讓她遮住了眼睛,但是看到這些繁華景象的背后,這些所屬的主人,合歡好似找到了出路。 “太子殿下?!彼⑽⑶Y。 “又見面了?!庇钗默u道。 “是?!焙蠚g把藥箱放在桌上,“民女這就為太子殿下診治?!?/br> “我們之前也見過吧······在八弟的府上。” 見合歡沒什么反應(yīng),他又提示道,“半年前?!?/br> 哦,怪不得覺得眼熟,合歡想起來了,可依舊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誰知宇文瑄卻從床上下來,雙手別后,在她面前轉(zhuǎn)了一圈,“太醫(yī)院院使的女兒,對自己的醫(yī)術(shù)一向很自信是不是?” “殿下請坐?!?/br> 宇文瑄微微一挑眉,在座位前坐下,合歡拿出手帕墊在桌面,宇文瑄伸出手腕,卻又道,“你的未婚夫何賢為參將,這次與金虞國一戰(zhàn),他功勞不小。” 合歡神色驟變。 宇文瑄像是很滿意她現(xiàn)在的表情,繼續(xù)道,“本太子說他功勞甚過我,你信嗎?” 合歡道,“看來今日太子殿下找臣女來,不是為了看病的?!?/br> “怎么不是?不是要把脈嗎,寧大夫?”他動了動手腕。 合歡憋著氣坐下來,把過脈象之后,宇文瑄笑道,“怎么樣寧大夫,本太子身體如何?” “脈象平和,看來殿下的身體正在逐漸康復(fù)。”合歡冷靜的起身,“那臣女就先告退了?!?/br> “哎,寧大夫,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能糊弄過去吧?!?/br> “臣女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你不是應(yīng)該對本太子的傷勢最了解嗎?這么說來,寧大夫好像還是我的救命恩人。說吧,想要什么賞賜?” 合歡道,“治病救人,是臣女的分內(nèi)之事。那日不管是誰,臣女都不會袖手旁觀,殿下不用放在心上?!?/br> “若是毒蛇,你也會救了?” “臣女······” 門外突然有聲音道,“殿下,太子妃來了?!?/br> 宇文瑄倏然變了臉色,聲音卻很平和,“進(jìn)來吧。” 這太子妃和太子成親已有半年多,雖然無所出,但夫妻二人,卻一直是相敬如賓。 太子妃給人一種弱不禁風(fēng)的感覺,個子和臉蛋都是小小的,寧合歡一見到她,就猜測她莫不是有什么不足之癥。 “臣妾,沒有打擾到殿下吧?!?/br> 宇文瑄道,“無妨,看病而已。不是都說了,你身體不好,聞不得我這屋子的藥味,不用過來的嗎?” 太子妃道,“沉玉身體欠佳,不能侍奉在太子身邊,十分愧疚,今日好些了,就想著來看看殿下。哦。這位就是,殿下常說起的那位寧姑娘吧?!?/br> 常說起她?合歡暗想不妙,這太子派人把她的底細(xì)全都摸個透,到底想干什么? “寧姑娘,你救了殿下的命,我真不知,該怎么感謝你?!?/br> “哦,太子妃嚴(yán)重了,這些都是臣女應(yīng)該做的?!彼笆趾?,又道,“殿下的身體恢復(fù)得很好,太子妃無需多擔(dān)心。那今日就到這里,臣女就先······” “寧大夫真是好笑,連本太子的傷口都沒看過,怎么就知道恢復(fù)得很好?難道以往,寧大夫都是這樣敷衍自己的病人嗎?” “從殿下的脈象來看······” “本太子這是外傷,哦,對了,宮里的太醫(yī)說這傷口的藥需一日三換,今日還沒換過呢?!?/br> “既是宮里的太醫(yī)來看,臣女怎敢再······” “日后就由你接手了,沒辦法,最近宮內(nèi)病的人多,太醫(yī)忙不過來?!?/br> “可那位太醫(yī)開的藥方,與臣女的······” “哦,我這里有?!碧渝Φ?,“而且,那太醫(yī)開的藥,我也帶來了?!?/br> “······” 太子妃甚至還起了身,“臣妾身體不適,一切,就有勞寧大夫了?!?/br> 寧合歡盡量拿出一位專業(yè)的醫(yī)者態(tài)度來,上藥的時候,盡量把患者當(dāng)成需要休整的木頭,她沒有感情,患者也沒有感情。 宇文瑄光明正大的看了她一會,忽而道,“你擔(dān)心自己的未婚夫嗎?” 寧合歡的動作突然停了,手指無意識的停在了傷口外的肌膚上。 少女的指尖冰涼,摻雜著淡淡的藥香,宇文瑄發(fā)現(xiàn),他很喜歡這女子認(rèn)真細(xì)致的模樣,但像這樣猛然呆住的,失去了自己的掌控力的表情,他更是喜歡。 于是又輕聲問道,“看來寧大夫?qū)钨t的感情很深啊?!?/br> 合歡反應(yīng)過來,臉上卻無半點(diǎn)小女兒的羞澀,她快速上好藥,把宇文瑄的傷口包扎好,冷靜道,“好了。還有,依臣女之見,這藥一日一次便可,換太多對傷口愈合不利?!?/br> 寧合歡在桌前整理自己的藥箱,宇文瑄也穿好衣服,輕皺眉道,“為何不回答本太子的問題?” “殿下想問的是什么?” “就是剛剛所問?!?/br> “好。”合歡轉(zhuǎn)身道,“誠如殿下所言,臣女與何賢的感情十分深厚,我與他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很早的時候我就對他生了愛慕之心,后來我們兩家訂了親,我一直十分歡喜。這次是何賢去戰(zhàn)場,為國效力,我每日都在擔(dān)心他,夜夜為他禱告,盼他早日歸來,與我完婚。這樣的回答,殿下滿意嗎?” 宇文瑄愣了一愣,“好像說的太詳細(xì)了點(diǎn)?!?/br> “因?yàn)槌寂ε碌钕逻€有其他不明白的?!?/br> “現(xiàn)在明白了。你對他,用情頗深?!庇钗默u低沉道。 “正是?!睂幒蠚g點(diǎn)頭,“太子殿下,上次見面,合歡若有冒犯之處,在此向您請罪,合歡對殿下沒有絲毫不敬之心,望殿下明鑒。” “你是本太子的救命恩人。” “合歡擔(dān)不起?!?/br> “你自然,擔(dān)得起的。”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十分遙遠(yuǎn),“寧合歡,你是聰明的女子,只是可惜了?!?/br> “殿下什么意思?” 還不打算放過她嗎?合歡心道,父親果然說得沒錯,皇族的人心思真是難測,而且陰晴不定。想到父親每日在宮內(nèi)當(dāng)值,面對的是這幽國最高位的人,伴君如伴虎,每日是怎樣的忐忑? “沒什么?!蹦敲造F漸漸散去,他露出了微笑,十分好看,“明日換藥,就有勞寧大夫了?!?/br> ※※※※※※※※※※※※※※※※※※※※ 今天才看到,發(fā)錯內(nèi)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