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素的，你吃吃看?！蹦聸鰥A了塊豆腐給她，豆腐帶著豆香，精致的刀工下模樣就不同了，瞧著像是‘魚rou’。

    一頓飯用得快，片刻后，小僧人來請(qǐng)穆涼去見住持。

    林然對(duì)方才的‘魚rou’戀戀不忘，嘮叨著回去讓家里的庖廚也去做，跟著小僧人一路走。山中清凈，樹枝被風(fēng)刮得搖曳，將酷熱一掃而去，住持是位年過半百之人，胡須也是白色，他站在樹下等著里兩人過來。

    林然不識(shí)他，他看著林然淡淡一笑，俯身半禮，“姑娘眸色清純，容貌秀氣，通身氣度不俗，想必忘了很多事。”

    “氣度與失憶有什么關(guān)系？”林然一語中的，這個(gè)老頭神神叨叨，一看就不是好人，她看著阿涼，甚是不解。

    住持笑了笑，請(qǐng)著兩人入內(nèi)，穆涼道聲多謝，牽著林然入內(nèi)。

    入內(nèi)后，屋內(nèi)放了兩杯清茶，主持先道：“山中清茶，用來待客，恰好不過?！?/br>
    林然不喝，拉著穆涼也不讓喝，穆涼歉疚一笑：“望聞問切，想來住持已看出些許了?！?/br>
    “眼色與心智，小東家本非良善之人，奈何卻做純良之事，必然是有原因的。”住持言道。

    林然困惑，說她不是好人？

    作者有話要說：林然：我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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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住持的話似是而非, 讓林然一陣迷惑, 穆涼握著她的手腕，置于幾上：“勞煩住持了?！?/br>
    穆涼罕見的眸色鋒銳，靜靜注視著住持把脈。

    禪房?jī)?nèi)靜寂無聲, 住持的姿勢(shì)不動(dòng), 林然無法收回手，有些坐立不安，瞧著對(duì)面老頭正襟危坐, 就覺得不舒服。

    一盞茶后，她覺得熱了，屁股都坐得痛, 不免出聲：“你好了嗎？”

    “戒驕戒躁。”住持徐徐出聲，在林然耐不住的時(shí)候回應(yīng)，收回手腕, 凝視林然眉眼上殘存的稚氣, 同穆涼道：“她現(xiàn)在這般不好嗎？”

    “不好?！蹦聸龌卮? 她沒有說太多的話, 想知道大夫的診脈與林然的情形是否一致，不能將話說全了。

    住持慈眉善目, 思忖須臾，問道：“她如今只能記住三五日內(nèi)的事，再過些時(shí)日，三日內(nèi)的事情都記不全，最后越來越差, 我能將她現(xiàn)下的病控制住，不會(huì)再惡化，但是否能痊愈，要看天意?！?/br>
    穆涼眼中閃過希翼，唇角彎起，握著林然的手松開，溫和一笑：“多謝住持了?！?/br>
    “不必謝，早些年得了林家些許幫助罷了，如今也到了還恩之時(shí)，兩位莫要過于開心，痊愈甚是艱難。小東家該吃了不好的東西，以后莫要再吃了，沾染不得?！?/br>
    林然聽著他的話，腦海里一片空白，她吃了什么東西？

    穆涼從容處之，與住持道謝，再出門的時(shí)候，外間烏云密布，耳邊響起林然歡快的聲音：“要下雨了?！?/br>
    穆涼彎了彎唇，提醒她：“你我之間的賭約已然消除了?！?/br>
    林然懊惱，牽著她的手，望向空中詭異的烏云，想起那個(gè)老頭的話，低聲道：“阿涼，我吃了什么東西？”

    “不干凈的東西。”穆涼握著她的手，瞧著空中不斷變幻的烏云，今日多半回不去了。

    林然云里霧里，欲多問幾句，穆涼先她踏出一步，她急忙跟上，錯(cuò)開兩步后，她急急地去牽住阿涼的手。

    此地陰森，方才住持的話透著古怪，她怎地不是好人了？

    “阿涼，他說我不是好人，是何意？”

    “休要聽他亂說，他不知你的過往，就在胡言亂語?！?/br>
    “那你為何還要信他的？”

    “我沒有聽他的?！?/br>
    “你道謝了?！?/br>
    “道謝是常事，你想多了?！?/br>
    兩人一言一語，往客房走去，林然兀自想著住持的話，她做了十惡不赦的事？

    腦海里還是一片空白，她怎么也想不起過往的事，外間灰云鉛垂雷鳴陣陣，又逢山間，電閃雷鳴就像在耳畔眼前一般。

    林然跪坐在榻上，客房沒有燈，一片晦暗，風(fēng)刮得屋檐下的銅鈴作響，她聽著破舊的鈴鐺聲，廊下想起穆師父的聲音：“將那鈴鐺取下，莫要吵了東家?！?/br>
    山間凄苦風(fēng)雨，客房里晦澀無光，穆涼吩咐人去要盞燈來，晚間若要留宿，沒燈豈不是寸步難行。

    她回身望著榻上出神的人，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愁苦，早就不見往日悄生生的模樣，她放下手中的熱茶，走近道：“還想著方才的事？”

    林然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說話，穆涼哄道：“他不識(shí)你，單憑一眼，如何評(píng)斷你非良善，他故弄玄虛罷了，且我尋他是為了你的病，又非算命之人，不可信?！?/br>
    “算命的可信？”林然以膝蓋托著她的下巴，想了想，單憑面相，就胡言亂語，此人才不是良善之人。

    穆涼頷首，又哄了幾句，外間疾風(fēng)驟雨，窗戶咯吱作響，她安撫林然：“你先睡上半個(gè)時(shí)辰，雨若停了，我們?cè)倩丶摇！?/br>
    林然眉眼舒展開，聽阿涼的話，躺下來安睡，她拉著阿涼的手不讓，翻過身子，貼著穆涼的腿，乖巧地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