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初長成，烏發(fā)倦倦地鋪在光潔的脊背，無論從哪個(gè)角度看，都美得驚心動(dòng)魄。

    拿起手機(jī)，看到對話窗來自jiejie的消息，確定昨晚不是夢，她放下心，打開衣柜準(zhǔn)備挑選衣服。

    客廳，從浴室出來的湛榆裹著浴袍坐在沙發(fā)擦拭頭發(fā)，雨滴順著發(fā)梢滴在胸前衣襟，暈開一團(tuán)不大不小的水漬。

    門咔噠一聲響，崔溯盈盈立在那，笑容清甜：“阿榆jiejie，早?！?/br>
    “早，阿溯。”

    “我先去洗澡，阿榆jiejie方便等我一起用飯嗎？”

    “方便。”視線不經(jīng)意撞見她裙子下的小腿和圓潤白凈的腳趾，湛榆有種這澡白洗了的感悟。

    她心底嘆息：“阿溯，過來?！?/br>
    “嗯？怎么了？”崔溯順從地走過去，徑直坐在她身側(cè)，漂亮的眼睛流光瀲滟。話到嘴邊，湛榆拋之腦后。

    “阿榆jiejie？”

    “沒，沒什么?！?/br>
    崔溯一味發(fā)笑：“沒什么那我可去洗澡了？”

    “嗯?！?/br>
    浴室的門關(guān)好，湛榆后知后覺地輕輕吞咽口水：“秋姨?！?/br>
    幾步之外，秋姨閉著眼一副聽不見看不到的模樣。

    湛榆失笑：“秋姨？我渴了，麻煩給我倒杯水?！?/br>
    被大小姐一眼識破，裝是裝不下去了，秋姨睜開眼，老實(shí)地應(yīng)了一聲。

    溫?zé)岬乃M(jìn)喉嚨，湛榆慢半拍的從美□□.惑里清醒過來：“謝謝秋姨。”

    她擺擺手，小聲問道：“這位崔小姐，要住到什么時(shí)候？”

    拐著彎兒的試探。湛榆脾氣好，不覺得冒犯：“阿溯想住多久住多久。”

    變相地承認(rèn)了對這位崔小姐的縱容與勢在必得，秋姨訕訕地露出笑容：“和她在一起，大小姐開心嗎？”

    “很開心。秋姨，不用擔(dān)心我，能和阿溯一起生活，是我十八年來最開心的事?！?/br>
    “老爺子那里……”

    湛榆動(dòng)作輕柔地放下杯子，耐心道：“爺爺不忍心見我不開心?！?/br>
    一句不忍心，似乎所有的事都有了著落，在看清大小姐那雙溫和的眼睛，秋姨趕緊賠罪：“是我多嘴了。”

    “沒關(guān)系。”

    六點(diǎn)十分，崔溯從浴室出來，換好衣服，挨著湛榆坐在飯桌前。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按照我的習(xí)慣，早晨主營養(yǎng)、清淡，阿溯來嘗嘗？”

    雞絲粥，清口小菜，還有幾樣地地道道的中式菜品，熱氣騰騰，很有家的氣息。

    崔溯滿足地瞇了瞇眼睛：“融入jiejie的日常生活，就從這頓早飯開始吧?！?/br>
    “也沒必要融入我的生活，阿溯如果不喜歡吃這些可以告訴秋姨，我只是習(xí)慣了早晨吃得清淡，阿溯喜歡其他口味，我也可以的。與其你適應(yīng)我，不如我來適應(yīng)你，這樣更容易?！?/br>
    她將瓷勺放在崔溯手邊的瓷碗，慢條斯理：“阿溯，我不挑的?！?/br>
    “阿榆jiejie的意思是，我很挑嘍？”

    “也沒有?！?/br>
    看她噙在唇邊的笑意溫柔美好，崔溯不由自主道：“jiejie活得這么寡淡，凡事都行，凡事都能將就，一點(diǎn)年輕人肆意張揚(yáng)的樣子都沒有。這樣看來，還是jiejie之前好?！?/br>
    “之前？”

    “是呀。剛遇見那時(shí)你兇我，說要抱我回家，jiejie忘了？”

    “沒有?！闭坑苄χo她夾菜：“你根本不理我，我不那樣說，你要蹲在巷子淋雨到什么時(shí)候？”

    崔溯笑得眉眼彎彎：“其實(shí)jiejie年輕氣盛的樣子很好看，特別吸引人?！?/br>
    “有嗎？”

    “當(dāng)然?！?/br>
    見她安安靜靜用飯，湛榆握著瓷勺陷入沉思：原來阿溯喜歡她充滿活力張揚(yáng)任性的樣子？

    她嘗了口熱粥，心想，也不是不可以。為了討好阿溯，要她做什么都沒問題。

    用過早飯，湛榆推著她的自行車等在樓下，車籃里放著書包，等了三分鐘，崔溯邁著長腿輕快地跑過來：“jiejie等久了吧？”

    她坐在后座，自然地?cái)堊≌坑艿难Ｑ隙嗔艘浑p溫軟有力的手，湛榆心思暗涌，囑咐她：“抱好，要出發(fā)了?！?/br>
    清晨的風(fēng)穿梭來去，紅日漸升，崔溯背著書包，臉頰貼在jiejie瘦削的后背，四周景象在眼前飛速掠過，青春年少的一幕，她記了很多年。

    暮辰高中，車子停在車棚，上了鎖，學(xué)校掛在教學(xué)樓的鐘表顯示時(shí)間六點(diǎn)五十，距離上課還有十分鐘。

    崔溯搶先一步接過她的書包：“jiejie載我來這，我?guī)蚸iejie拎書包?！?/br>
    湛榆牽著她的手：“好，快走吧，不然要遲到了?！?/br>
    高三最后沖刺時(shí)間，老師拼了命要將知識點(diǎn)灌輸?shù)矫總€(gè)學(xué)生心里，幾乎把每堂課都當(dāng)做一場硬仗來打。氣氛緊迫，到了午休時(shí)間，班上還有很多人忙著做習(xí)題。

    窗外陽光燦爛，四月天，昨晚下過一場雨，枝葉鮮嫩，最適合賞景。崔溯趴在桌子睡得香甜，睫毛纖長，唇瓣自然閉合，皮膚好得讓人羨慕。

    這么一個(gè)生人勿近的美人，而現(xiàn)在，她的側(cè)臉完完全全被湛榆收進(jìn)眼底。

    寫下最后一個(gè)答案，她收好試卷，枕著胳膊面朝崔溯，細(xì)細(xì)描摹她的眉眼，盼著高考能早點(diǎn)結(jié)束，好和喜歡的女孩在街上閑逛。

    午休結(jié)束，課間活動(dòng)，趕在崔溯去洗手間的功夫，副班長捏著一封信小心翼翼交給湛榆：“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