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徒弟總想以下犯上 完結(jié)+番外、賜福、我很高貴前夫不配、誰才是真正的主角(NPH)、滿滿(兄妹骨科,1v1)、劇情崩了關(guān)我咸魚什么事、偏寵夫郎 完結(jié)+番外、主角靠邊站[快穿]、紈绔少爺在秀綜吊打C位爆紅了、重生后想贖罪卻被哥哥嫌棄了
“你這個小東西,柳督軍是你大嫂的兄長,咱們算是一家人,你得喊柳督軍一聲表哥?!边@是很親近的叫法。 顧寶莛一聽這話,便聽話的對那一臉正氣的柳督軍喊道:“表哥好。” 柳督軍不愧是大嫂的兄長,一個家里頭出來的苗子,坐姿那叫一個標(biāo)準(zhǔn),禮儀周到,聽見顧寶莛的話,也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說:“主公,這話不對,按照關(guān)系,柳某實在不能算事七公子的表哥,就喊一聲柳哥便可?!?/br> ——嗯,沒錯了,這個較真的態(tài)度,是大嫂的親哥。 “好的,表哥。”顧寶莛故意說,“表哥,我們可以吃飯了嗎?”他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 實在是想要糾正小朋友,卻又實在覺得肯定贏不了的柳肖無奈的笑了一下,十分平凡普通的模樣一瞬間因為這笑露出兩個梨渦來:“這要等主公發(fā)話?!?/br> “爹,可以吃飯了嗎?”顧寶莛仰頭賣萌。 顧世雍點了點頭,一邊動筷子,一邊對柳督軍說:“你也有不像你父親的時候,柳老先生若是在這里,是一定要糾正七七的稱謂問題,說不定還要順便教導(dǎo)一下小七在飯桌子上不能用手抓雞腿。” 一手捏著一個雞腿的顧小七莫名感覺自己被內(nèi)涵了。 見小七狗兒委屈巴巴的看著自己,顧世雍哄道:“我覺得你用手抓很好,繼續(xù)保持?!?/br> 顧寶莛立即眉開眼笑,把雞腿分了一個給老爹。 老爹拿過來,一邊吃一邊和桌上的幾個在顧寶莛看來,似乎是比較親近的下屬聊天,結(jié)果誰知道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大哥的手臂傷上…… 柳表哥眉頭緊皺,說:“神醫(yī)怎么說?可是還要截肢?” 薄先生淡淡說:“不好說,得先把壞掉的rou割掉,看看骨頭有沒有壞死?!?/br> “如果……”柳表哥說話斷斷續(xù)續(xù),聲音也越來越低,“從古至今,可沒有殘缺的皇帝?!?/br> 顧寶莛的小腦袋跟著他們,誰說話就看誰,搖搖晃晃,最后被老爹的手搭在上面,沉甸甸的,一下子就不能動了,耳邊是老爹略略冷漠地聲線:“不說了,喝酒。” 作者有話要說: 不過雖然一般情況下殘疾不能做皇帝,但歷史上也是有獨眼龍做皇帝,陽那啥痿雖然不知道算不算殘疾,但也有幾個,比如溥儀。 這里取從來沒有的設(shè)定哈~啾啾啾! 第18章 捧月┃你把他給我吧。 顧寶莛吃小雞腿的嘴巴都因為老爹這突如其來的壓迫力停止嚼rou的動作,但柳表哥不愧是山東柳氏世家的子弟,就是剛得一逼! 只見柳表哥放下筷子,正襟危坐,一臉嚴(yán)肅,聲音沒有絲毫的怯弱之態(tài):“主公怎可避而不談,這是必須要談的事務(wù),是最最緊急的事務(wù)?!?/br> 薄先生看了一眼主公,沒有說話,一旁的李老將軍卻不滿道:“柳督軍難道是在質(zhì)疑云廬神醫(yī)的醫(yī)術(shù)?” 柳表哥一愣,連連擺手,說:“李老將軍何出此言,柳肖不過是想要未雨綢繆,是想要提醒主公,萬事不管牽扯到誰,都應(yīng)當(dāng)一視同仁,從前主公能夠當(dāng)機立斷,對待任何敵軍突襲,都有萬全之策,怎么到了大公子的身上,就又沒有萬全之策了?只一味的相信神醫(yī)?!?/br> 聽柳督軍這話說得很得罪人,薄先生笑著說:“柳督軍這話嚴(yán)重了,我想你的心意,主公自然是理解的,然而今日并非在咱們軍營帳中,在這里說此等關(guān)系國家未來的立儲之事,是否不妥?” 柳督軍自知理虧,但又很不甘心的樣子,低頭不言語。 可顧寶莛卻皺著眉看著柳表哥,很想沖過去捏住柳表哥的肩膀,使勁兒晃一晃,對他吼一句:你清醒一點!你是我大哥的大舅子,怎么還站在反對大哥當(dāng)儲君的陣營里了?你看看那可憐的智茼,他就是為了當(dāng)太孫才存在的小書呆子啊! “柳督軍吃菜吧,都要涼了,其他的等過段時間再說,今日說好了的,不談旁的,就說說家常?!崩系旁陬檶氒痤^上的手漸漸收回去,大概是覺得剛才可能有點用力,弄疼了他的小七狗兒,所以還輕輕揉了揉小七狗的腦袋,給小七狗兒又整了個大鴨腿放在碗里。 顧寶莛心里有自己的計較,他總覺得,大哥的傷口若是真的會讓大哥的手留下一些問題,被某些人拿去做文章,那還不如就在這里攤開說給大家聽,不要藏著掖著,因為大哥的傷很嚴(yán)重,似乎并不是什么秘密。 顧寶莛小朋友惦記著日日為了念書小小年紀(jì)頭發(fā)都有點稀疏的智茼,做了一下心理準(zhǔn)備,然后用一副天真的口吻,回頭問未來的九五至尊他老爹,說:“爹,云廬醫(yī)生給大哥哥看手,大哥哥的手不好嗎?” 心情欠佳,表情淡淡的顧世雍眸色頓時掠過一絲暗芒,看著自己的小七狗兒,頓了頓,垂著的濃密睫毛仿佛濃墨一般化開,落一片陰影在眼瞼上,和小家伙說:“是呀,軍醫(yī)大都沒有處理過像他那樣的傷勢,用了最好的藥,卻收效漸微,所以我回來還有一件要事,就是請云廬神醫(yī)為你大哥看看手,看還能不能保住?!?/br> “啊?大哥哥會沒有手嗎?”顧寶莛白嫩嫩的臉蛋上寫滿恐懼,“大哥哥如果沒有手,就不能抱智茼了?!?/br> “不會的,他還有另一只。只是你大哥哥恐怕不能做太子了?!焙竺嬉痪漕櫴烙郝曇衾镉兄唤?jīng)意流露出的感傷。 顧寶莛連忙又好奇般,小心翼翼地問薄先生:“薄先生,為什么沒有手就不可以當(dāng)太子呢?” 薄先生十分詳細(xì)的解釋說:“因為從來沒有殘疾皇帝啊。自古以來都是如此,倘若一個九五至尊,一個天子缺失了一部分身體,會有一部分人認(rèn)為他不是天命所歸。” 顧寶莛懵懵懂懂地說:“我不懂什么叫天命所歸,但我聽我娘說,大哥哥受傷都是因為保護(hù)我們,他是大英雄,他是為了我們所有人才會流血受傷的,倘若他沒了一條胳膊,那他的傷口就是他為了保護(hù)我們所有人留下的榮譽勛章,代表他比任何人都有資格得到回報?!?/br> “自古以來沒有皇帝身有殘疾?那大哥哥就當(dāng)開天辟地的第一個好了!” “爹也說了,大哥哥就算失去了一只手,還有另一只手都可以抱智茼呢,還有什么不能做的?” 孩童天真稚嫩的語言不大不小,卻振聾發(fā)聵! 不少身有殘疾的士兵聽了這話,不能更感同身受!他們的傷和大公子一樣,都是為了天下流的血,為了滅昏君,為了還天下一個太平,他們的傷他們的殘缺,也都是上天留給他們的勛章!是無上的榮耀! 只這一番話,便讓那些即便連大公子面都沒有見過的將士們對那位和他們一起在戰(zhàn)場廝殺的大公子心生偏向。 顧世雍哪里知道自己的小七狗兒居然還能說出這么有趣的一番言論,天真赤誠又足夠有力量,若是讓那些前朝老家伙們聽一聽,恐怕也沒有幾個能在這里提出反駁的意見,但凡提出來,便是和千千萬萬的戰(zhàn)士們站在對立一面! 如果顧小七是個成年人,顧世雍大概就要懷疑顧小七是故意在這種時候,這個地點說出這種話,好為大哥哥顧山秋造勢,籠絡(luò)人心。 可顧小七才是一個五歲的小家伙,會光著屁股蛋子抱著大白鵝哭,會很黏他,會既膽大又膽小,會傻乎乎的拿著酒碗吃菜,吃得醉醺醺出門去玩。 小七只是小七。 他善良可愛的小七。 “好!說得好!”顧世雍雙手將顧小七小朋友舉起來,直接讓顧小七跨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小蟲子都抵在他后腦勺什么的,顧世雍也并不在意,他像是突然來了興致,懷念般說道,“以前你大哥哥也坐過爹這兒,你既然這么心疼你大哥哥,爹就帶你過去和你大哥坐好不好?你親口告訴他?!?/br> 這行為實在不像是個皇帝的行為,但顧世雍還沒有龍袍加身,此刻只是個高興的父親,他哄著這個寶貝似得小七狗兒,把小七狗兒跨坐去大哥的肩膀上,說:“老大,小七剛才說什么,你聽見了嗎?” 身為老大的顧山秋先是極快的站起來,一面用好的左手扶著坐在自己肩膀上的小七,一面笑,說:“兒子聽見了?!?/br> “以后可要好好待小七,他是你的貴人哦?!崩系衷陂_玩笑了。 不過顧寶莛可不介意這樣的玩笑,他一邊傻樂,一邊看向和大哥哥們坐在一桌的人,好家伙,都是家里的哥哥還有今天才認(rèn)識的薄厭涼,外加自己的小侄子。 他和哥哥們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雞腿來打招呼,模樣不如大哥哥周正,但卻像極了國際名模長相的三哥哥立馬擠眉弄眼的調(diào)侃小七,說:“七狗兒,你別尿大哥身上了啊?!?/br> 顧小七‘呸’了三哥哥一口,說:“你討厭!” 五哥哥就是三哥的跟屁蟲,繼承著逗小七的光榮傳統(tǒng):“小七,你屁股蛋子都從后頭擠出來了,又坐這么高,完咯,大家都看見咯。” 顧寶莛穿習(xí)慣開襠褲了,起初反抗過,但敵不過老娘幾句勸,現(xiàn)在他下意識地往薄先生那一桌看去,心儀的大男神也在老爹那一桌看著自己呢!他還做著當(dāng)薄厭涼小媽的美夢,雖然只是心里想想,但就這么被看光了,也太羞恥了! 顧寶莛眼眶一紅,就要哭,老大連忙對老五說:“行了,小七還小呢,穿這個不是很正常?” 老五傻呵呵的樂道:“智茼都沒穿?!?/br> 顧家老大顧山秋頓時感覺不妙,果不其然小七狗兒從原本的要哭不哭,變成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一顆顆眼淚像是透明的星星,又像是什么昂貴的寶石,閃閃發(fā)光,小身體一抽一抽,傷心得要命。 從沒有哄過小孩子的顧山秋頓時不知如何是好了,還是寡言少語的老四開口,說:“你把他給我吧。” 顧山秋這才如釋重負(fù),連忙將身體軟乎乎的小團子給了老四,說:“怎么辦?” 顧寶莛的四哥哥很淡定的搖了搖頭,說:“大哥你別管他,大家繼續(xù)吃就行了,一會兒他自己就好了。” 新加入這個小群體的薄厭涼小朋友正坐在顧寶莛的對面,他與智茼的座位相鄰,視野很好,能將哭唧唧的顧寶莛還有嘴上說著‘不用管他’,但是手上卻給顧寶莛夾了一大碗紅燒rou的顧家老四看個完整。 整個顧家仿佛都圍繞顧寶莛這樣一個小可愛運轉(zhuǎn)著。 有不遺余力繼續(xù)想要逗哭顧寶莛的老三和老五,有不知所措的老大和完全不在狀態(tài)的老二,有護(hù)著顧寶莛的老四,有透明人老六與靦腆卻又十分喜歡顧寶莛的智茼。 再看顧寶莛,這個古怪又的確非常漂亮的小孩,眾星捧月一般一邊吃雞腿,一邊吃四哥哥喂來的紅燒rou,臉蛋一鼓一鼓,濕噠噠的眼睫毛一扇一扇,吃著吃著,當(dāng)真不哭了。 不多時,顧小七就捏著雞腿睡著,又被顧楊氏抱走,當(dāng)真好像是從來都不下地的樣子。 是天上的小月亮。 作者有話要說: 小七:??!薄先生好帥!我可以! 薄厭涼(直男震驚.jpg):你不可以,我不會承認(rèn)你這個媽的! 第19章 火銃┃咱們這小七狗怎么這么多毛??? 小月亮深更半夜迷迷糊糊的被老娘弄醒,一睜開眼睛,就看見老顧家宅子熟悉的破土墻,墻上坑坑洼洼,一點兒也不平整,但是卻是小月亮顧寶莛從出生到現(xiàn)在,生活的地方。 是他最愛的家。 老娘正在給他脫掉衣裳擦身子,一邊用旁邊裝了熱水的盆子清洗帕子,一邊對坐在炕上雙腿盤在一起的老爹說:“你幫七七衣裳脫了,今天這七狗兒跑出去瘋了一天,肯定出了一身的汗,不擦干凈肯定不舒服?!?/br> 顧世雍此刻早已換上了輕薄的睡衣,灰白色的睡衣袖子口早已起了毛,看上去像是穿了很多年的樣子。 “喲,小七狗兒醒了?”幫顧寶莛解開小衣裳的顧世雍動作很利索,他并非沒有照顧過孩子,早年的時候,老大便是他親手帶大的,只不過自從老大懂事后,老大就沒有怎么讓他cao心罷了。 顧寶莛打了個哈欠,伸手摸了摸眼角惺出的眼淚,還是小孩子的身體累得根本沒有力氣說話,因為在安心的環(huán)境里,所以又瞬間閉上眼睛,任由老爹照顧自己。 似睡非睡之際,顧寶莛聽見老爹摸了摸他身上的肋骨,然后低聲和老娘說:“小七和智茼比,還算有點rou?!?/br> 老娘聲音也很低,顧寶莛小朋友甚至能聽見老娘將帕子上的水都擰回盆兒里的聲音,然后身上就被老娘輕輕用帕子擦來擦去:“七七吃飯不行,很多東西不愿意吃,嗓子也不好,吃太硬的東西,嗓子都要疼好些天,不長rou也是正常?!?/br> “智茼呢?”老爹仿佛只是隨便那么一問。 老娘嘆了口氣,說:“還是老樣子?!?/br> “今日見他,畏手畏腳,不如咱們小七狗兒?!鳖櫴烙捍蟾攀且驗槊鎸Φ氖亲约旱陌l(fā)妻,身邊也沒有旁人,就連老六都跑去跟幾個哥哥睡覺了,所以連說話都更加隨意。 顧楊氏笑了一下,伺候完小家伙,又忙前忙后去給顧世雍弄洗臉與洗腳水,顧世雍很習(xí)慣被伺候,但是泡腳的時候,卻讓顧楊氏和自己一塊兒泡,顧楊氏老臉一紅,打死也不愿意,說:“我?guī)湍阆淳托辛?,就不一起了?!?/br> 顧世雍沒有勉強,等老夫老妻兩人都上了床,便一左一右的睡在顧小七的身邊。空氣里是一股子艾草的香氣,晚風(fēng)從敞開的窗門徐徐襲來,便是顧世雍這樣時時刻刻緊繃著的人,也放松著比起眼睛,有一搭沒一搭的與發(fā)妻說話。 只是大部分時候,都是顧楊氏在說。 顧楊氏仿佛有無盡的家長里短要說給這個成年征戰(zhàn)在外的丈夫,迫不及待的把一切都如實交代:“老大的手,今天神醫(yī)到底怎么說的???你們也不讓我們?nèi)タ矗湍銈儙讉€在里面嘀嘀咕咕,老大也是我的兒啊。” 顧世雍閉著眼睛,淡淡說:“不好說,老大手臂上受的火銃的傷,那火銃的彈藥上涂了東西,已經(jīng)好幾個月了,一直在爛,沒能好一點兒。” 顧楊氏沒見過火銃,疑惑說:“火銃?” 顧世雍若是對外人,可沒有這樣的耐心,說:“西洋的玩意兒,聽說是前朝遠(yuǎn)洋將軍帶回來的東西,在宮里當(dāng)成玩物擺在架子上觀賞,就三把,遠(yuǎn)距離根本打不準(zhǔn),也就近距離才有用,不足為懼?!?/br> 顧楊氏其實依舊沒能想明白火銃到底長什么樣子,怎么這么大的威力:“那我們是等老大好了再走,還是什么時候啟程?” 顧世雍沉吟片刻,說:“七日內(nèi)就必須上路,東武還在京城等著我把他的家眷都帶過去呢?!?/br> “東武那小子現(xiàn)在也不得了了啊……”顧楊氏感慨說,想當(dāng)年東武還是個殺豬的,眨眼間搖身一變,竟是當(dāng)了將軍,統(tǒng)領(lǐng)十幾萬人。 只是顧楊氏這樣隨隨便便的一句感慨,被顧世雍重復(fù)了一邊后,卻仿佛變了一點味道:“是啊……如今不得了了?!?/br> “東武家的媳婦兒還常來走動呢,他家娃子和咱們老三差不多大了,現(xiàn)在成天還和一群小孩在四處玩鬧,聽說偷看過好幾家大姑娘洗澡,但是沒抓著,我也就不好說他?!?/br> “呵……嗯,暫時不用管他們?!鳖櫴烙捍驍喟l(fā)妻的話頭,另起一條,“今天晚上你meimei一家來了沒有?” 顧楊氏點頭,說:“來了來了,不過說實話,還是咱們家對不住他們,好好的男娃,現(xiàn)在成了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