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勉光沉了臉色，老大不高興地大步走到前邊，跟柳意綿錯(cuò)開了。

    不過這回柳意綿確實(shí)不是想季唯，他一看到柳成蔭從學(xué)堂里走出來，就快步走到他身邊，扯了柳成蔭的袖子，把他拽到了角落里。

    “大兄，你別躲我。”柳意綿的大眼睛里流露出著急，前兩日柳成蔭來替他講解功課上不懂的地方時(shí)，意外露出了身上的傷痕。

    柳意綿一直想問他傷痕是哪里來的，可柳成蔭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說，還躲著他。如今終于給他找到了機(jī)會(huì)，把他堵住了，柳意綿非要問出個(gè)所以然不可。

    “你身上的傷是阿爹打的，還是……還是那個(gè)女人打的？”

    柳意綿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柳成蔭，后者沉默了片刻，無奈的嘆了口氣。

    “你為什么非要問呢？反正打都已經(jīng)打了?！?/br>
    看到他的神情，柳意綿心中生出了一股怒氣來，“是那個(gè)女人嗎？”

    柳成蔭點(diǎn)了點(diǎn)頭，反手握住柳意綿的手，“不要擔(dān)心，我能夠處理的。”

    “她憑什么打大兄！阿爹不攔著她嗎？”

    “阿爹找放利子錢的周爺借了錢，如今還不上，她找我要錢，我給不出，就……”柳成蔭說的吞吐，柳意綿一聽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他。

    “阿爹竟然去借了利子錢？他好糊涂啊！”柳意綿緊抿著嘴唇，看到四周總有好奇的人探頭，就拉著柳成蔭朝校舍走去，“到我那去說話?！?/br>
    兩人一路走到校舍的時(shí)候，柳意綿也想出了法子。

    “我身無長處，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寫字畫畫也上不得臺(tái)面，錢，實(shí)在是沒法子，幫不了阿爹。但是大兄，你可以搬來這里與我一同住，這樣她就不能打你了！”

    “還是算了，如今你已是季家人，我住在這里不怎么方便……”柳成蔭說到這里，柳意綿也沉默了。

    “不要想太多，大兄怎么也比你虛長幾歲，總有辦法解決的。”柳成蔭揉了揉柳意綿毛絨絨的腦袋，親昵道，“其實(shí)你離開柳家，是一件好事。以后這些事，你就不要再擔(dān)心了。”

    柳意綿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大兄，我突然有些口渴，你能替我燒些水嗎？”

    “當(dāng)然，你稍等?！?/br>
    柳成蔭拿了水壺，剛一出門，趁著四周無人，就將耳朵緊貼在墻上，密切注意著屋里的動(dòng)靜。

    像是柳意綿這樣的人，又怎么會(huì)讓他這個(gè)大兄去替他燒水？只能說明他別有目的，需要把他支開。

    等柳成蔭離開了，柳意綿才小心翼翼地從裝了書的箱子里頭數(shù)了一吊銅錢，把其余的錢在箱子里藏好。都做完后，下意識(shí)地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看到?jīng)]人，松了口氣。

    柳成蔭方才的話，柳意綿聽在心中，終歸是有些不忍心。可她力量有限，多的幫不到，也只能略盡綿力。

    好在柳意綿從來節(jié)儉，除了剛到縣學(xué)時(shí)，花多了些許，一日只吃兩頓。若是不跟林泰等人一起上街，就簡單吃些饅頭、糕餅充饑。算下來四五頓才可能吃一頓葷腥，幾乎沒怎么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