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你就拿著。”李啟眉頭一皺，把紅包強(qiáng)塞進(jìn)二人手里：“都是好孩子。”

    謝銘山?jīng)]想到自己也有，一時還有點窘迫，偷眼看林?jǐn)?shù)，見他正對著自己擠眉弄眼，示意他收下。

    “謝謝?！敝x銘山臉有點紅，雖然知道這點錢對他們來說不算是什么，但其中的那份心意，讓謝銘山十分感動。

    “我這里也有。”鄭黎光見兩人收了紅包，又從兜里掏出兩份，笑容滿面地說道：“平平安安，快快樂樂?！?/br>
    林?jǐn)?shù)被弄得眼睛都紅了，謝銘山拍了拍他的肩膀，伸手幫他把那份紅包接了過來：“謝謝鄭教授?！?/br>
    幾人沒有多留，路州突然打來電話，說有單生意出了問題，需要趕緊去趟現(xiàn)場，叫謝銘山趕緊回去。

    林?jǐn)?shù)便叫謝銘山先去路州處，自己帶鄭黎光打車去醫(yī)院。

    分別時下了雪，謝銘山一千個一萬個不放心，都要走了，謝銘山還敲開駕駛室的窗戶，叮囑道：“雪天路滑，開車一定慢點，掛檔別住勁?！?/br>
    把出租車司機(jī)弄得煩不勝煩，剛想罵一句你行你上啊，看到謝銘山后面的百萬大賓利，不說話了。

    林?jǐn)?shù)安頓好鄭黎光，回了自己家，晚上說好的看燈自然泡湯了，林?jǐn)?shù)等到十二點，也不見謝銘山回來，實在等不了了，給他發(fā)了條短信，讓他注意安全，自己便先睡了。

    凌晨一點，林?jǐn)?shù)被一陣電話驚醒，一開來電顯示，是個國外的號碼。

    詐騙犯這么敬業(yè)嗎，大晚上也不休息。

    林?jǐn)?shù)把手機(jī)扔到一邊，然而那電話一通接一通，一直不停。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林?jǐn)?shù)憤怒地接起電話，剛要開罵，那頭先傳來一陣啜泣的女聲：“林教授，我是謝銘山的jiejie，小山他……出車禍了。”

    第37章

    昏迷

    我不是他愛人，我是他房東，我不能這么悲痛。

    我不是他愛人，我是他房東，我不能這么悲痛。

    我不是他愛人，我是他房東，我不能這么悲痛。

    林?jǐn)?shù)催眠似的默念著這句話，顫抖著抹掉不知覺淌下來的眼淚，進(jìn)了醫(yī)院。

    “我是他房東，我叫林?jǐn)?shù)，謝銘山現(xiàn)在怎么樣了？”林?jǐn)?shù)在搶救室門外找到了謝銘山的同事們。

    “還在搶救。”其中一個穿著西裝，大概四十多歲的男人迎了上去，有點猶疑地問道：“交警說他們聯(lián)系的是小謝的jiejie。”

    “他jiejie在新西蘭，現(xiàn)在正在回來的路上，委托我過來處理一切。”林?jǐn)?shù)心里慌亂不已，隨口答道。

    “那……也行吧。”同事點點頭，自我介紹道：“我姓杜，叫杜志遠(yuǎn)，是鑫創(chuàng)的總經(jīng)理，路董事長的家人還在老家，一會兒才能趕來?！?/br>
    “好的。林?jǐn)?shù)對這些事情并不感興趣，直接問道：“需要我做什么？”

    “現(xiàn)在暫時沒什么了，醫(yī)藥費(fèi)公司已經(jīng)墊付了?！倍胖具h(yuǎn)沒想到租客出事了，房東還這么上心，莫名其妙地問道：“您和小謝關(guān)系很好吧?！?/br>
    林?jǐn)?shù)意識到自己情緒太激動了，深吸了口氣，道：“我們是合租，銘山是個很好的租客，我們關(guān)系很好?！?/br>
    “放心吧，車禍發(fā)生在市區(qū)，送醫(yī)很及時，不會有事的?！倍胖具h(yuǎn)拍了拍林?jǐn)?shù)的胳膊，安慰道。

    林?jǐn)?shù)則害怕自己再待下去，會被同事察覺到謝銘山的性向，于是借口抽煙，出了急診室的門。

    凌晨五點，下了一夜的雪已經(jīng)停了，醫(yī)院外面的積雪被來來往往的人踩踏著，化成了黑色的冰渣，閃著尖銳的寒光。

    外面的天還是黑漆漆的，哪怕是經(jīng)營最早的早餐店也還沒有出攤，四周房門緊閉，林?jǐn)?shù)連一個容身的地方也沒有。

    他不能回急診去面對謝銘山的同事，又不敢離得太遠(yuǎn)，有事一時找不到自己，便找了個背風(fēng)的地方，一支又一支地抽煙。

    下過雪的天氣更冷了，寒風(fēng)卷著殘雪枯葉，飛掠過街道。打掃衛(wèi)生的大爺詫異地看著孤零零站在外面的林?jǐn)?shù)，覺得滑稽。

    六點時，小吃攤漸漸支了出來，燈光亮起，行人聚攏過來，剛出鍋的食物散出溫暖的熱氣，林?jǐn)?shù)一動不動，點了一只新煙。

    急診室的門動了一下，人們簇?fù)碇胖具h(yuǎn)，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一瞬間林?jǐn)?shù)像是被解除魔法的石像，急切地迎了上去：“沒事了？”

    杜志遠(yuǎn)以為林?jǐn)?shù)早就回去了，見他還在，原本的笑容立時僵住了，有點尷尬地說道：“那個……路董事長脫離危險了，小謝……還在搶救?！?/br>
    “這都六點了，我們尋思去吃個早飯，林先生一起去嗎？”杜志遠(yuǎn)客氣地邀請道。

    林?jǐn)?shù)像是心口被重?fù)袅艘蝗Γ瑪[擺手，錯身讓開位置，看著人群離開。

    “草！”林?jǐn)?shù)終于忍不住了，罵了句臟話，轉(zhuǎn)身進(jìn)了急診室。

    屋里面很溫暖，林?jǐn)?shù)在外面凍久了，一下子進(jìn)到暖和的地方，手開始火燒火燎地疼了起來，林?jǐn)?shù)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謝銘山在冰天雪地里洗完車，抓著暖氣管烤手時的樣子，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四下無人，他終于忍不住，把臉埋進(jìn)自己的手里，痛哭起來。

    “喂，jiejie，是我?！毕挛缛c，林?jǐn)?shù)在醫(yī)院走廊上給謝銘山的jiejie謝窕打電話：“銘山現(xiàn)在結(jié)束搶救了?！?/br>
    新西蘭沒有直飛北京的飛機(jī)，謝窕此時在悉尼轉(zhuǎn)機(jī)，她哭了一天，聲音都是啞的：“謝謝你了，林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