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釉的眼神屈辱又不可置信，握著剪子的手指泛白，忽的一把將剪子扔到地上，嘭的一頭撞到墻上，邊撞墻，嚎啕大哭。

    裴原冷眼看著她。外頭寶寧被巨響嚇了一跳，急急沖進(jìn)來，被眼前景象驚呆。

    裴原道：“讓她撞，自己撞死了，省得我手上沾血，也算為我積德?！?/br>
    寶寧不忍心看，偏開頭。

    過半晌，蘇明釉終于止住動(dòng)作，回身，緩緩?fù)鲁鲆豢跉猓骸拔抑牢铱村e(cuò)了人，我也不該忘恩負(fù)義，那樣對你們，我都認(rèn)，你怎么處置我，我都認(rèn)。但是，我仍舊不認(rèn)為我做的事是錯(cuò)的！我不過也是想要追求我想要的東西而已，每個(gè)女人都想要幸福，我從我的丈夫那里得不到，還不許我從別的男人那里得到嗎！”

    寶寧道：“你可以和離?！?/br>
    “說得對啊?！迸嵩p蔑地看著蘇明釉，“你要是和離了，我敬你是條漢子，但你又舍不得太子妃的榮華富貴。你這是什么，當(dāng)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多不要臉啊你，還在我這談幸福，你倒是配嗎?！?/br>
    蘇明釉啞口無言地看著他們。

    裴原又道：“不過，你到底還是我大哥的妻子，我殺了你，怕他回來會(huì)怪我。這樣吧，雁蕩山的山頂有個(gè)孤寺，叫大覺寺，你剪了頭發(fā)，到那里做個(gè)閉門姑子，靜靜心，在大哥回來之前，就不要踏出屋門了。你最好每日念經(jīng)訟佛，期盼他能回來，要不然，就老死在山頂吧?！?/br>
    蘇明釉反應(yīng)激烈，她撲過來要扯裴原的袖子：“不行，你不能那么對我，我怎么可以剪頭發(fā)……”

    裴原將短刀擲出去，插在她腳前的地里，差半寸就釘入腳面，蘇明釉渾身一顫，停住。

    裴原帶著寶寧離開，喚陳珈來，命令道：“看著她，明天天亮后，找人押她走?！?/br>
    ……

    回去的一路上，裴原都沉默著，頭頂月光皎潔，寶寧拉著他的手，走在栽著木香樹的林蔭小路上。

    裴原忽然問：“人總是會(huì)背叛嗎？”

    寶寧不解，仰頭問：“什么？”

    裴原道：“為什么人總是在背叛，趙前背叛了蘇明釉，蘇明釉背叛了我，趙前那么輕易又背叛了裴霄，裴霄和賈齡在背叛父皇，邱明山也在背叛父皇。其實(shí)我也在背叛，至少我想殺了裴霄，和邱明山為伍，這對我父皇來說就是一種背叛。還有，我的母妃……”說到這，裴原打住。

    他不知道如何開口。

    裴原知道，他的母妃對父皇或許并不是那么忠貞，但他并沒有切實(shí)的證據(jù)，只是猜測，一個(gè)他極為不愿意接受的猜測。

    裴原不說了，抬頭看月亮。

    寶寧抱住他的手臂，將頭倚靠上去，輕聲道：“人在世上，總是要追名逐利，想要活得更好。名利與欲望在牽引，讓一些人做出不好的事，但還有一些人，心中有德，有傲骨，便不會(huì)背叛。裴原，你要相信我，我永遠(yuǎn)不會(huì)背叛你。就像你，你也永遠(yuǎn)做不出弒君奪位的事，因?yàn)槟愕母富蕦δ愫眠^，你會(huì)感念這份好?！?/br>
    裴原停住腳，他偏頭看向?qū)殞?，眸色越來越沉，寶寧最開始還能淡然與他對視，后來心中就慌了，她弄不懂裴原心里在想什么，但總歸不是什么好事。寶寧心頭突突一下，抬腳就要走。

    裴原一把扯住她袖子，啞聲問：“什么時(shí)候和我圓房？”

    寶寧驚詫地看他，還在路上，他就厚臉皮說這種事，寶寧跺跺腳：“回屋再說。”

    “行，我換個(gè)說法?！迸嵩笞∷滞螅笆裁磿r(shí)候和我睡覺？”

    “……”寶寧面色羞紅，她不知如何作答，欲言又止，裴原看她模樣，月光下更顯美麗嬌嫩，舔了舔干澀的嘴唇。

    “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br>
    寶寧道：“不要……”

    裴原不待她說完，攔腰一把扛起放在肩上，大步往院里走去：“這兩個(gè)字，留著待會(huì)上床再叫?！?/br>
    院里劉嬤嬤屋中的燈還亮著，就等著他們回來，聽見聲音匆匆去迎，便看見兩人這樣回來。她是過來人，一下就明白過來，尷尬立在門口，裴原沖她使個(gè)眼色，劉嬤嬤了然笑笑，福一禮，退回屋子。

    寶寧更覺羞憤欲死，狠狠抓著裴原肩上的布料：“你放我下來！”

    裴原推開屋門，將她放到地上，門從里頭落鎖，又去點(diǎn)燈。

    “今晚第一次，為了給你更深的印象，咱們玩點(diǎn)新鮮的?！迸嵩室鈱⑺械南灎T都點(diǎn)燃，將屋里照得如同白晝，任何的角落和私密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裴原揉揉手腕，將外衣脫下扔到一邊，到圈椅里坐下，“過來。”

    寶寧雙手攥拳放在身側(cè)，直覺裴原肯定一肚子壞水兒，她感到害怕，不敢過去。

    裴原勾勾手指，瞇眼道：“過來，別讓我說第三次，要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了?！?/br>
    寶寧警惕地走過去。裴原手撐著下巴，笑看她，忽然道：“把衣裳脫了吧?！?/br>
    寶寧大驚，她捂住前襟：“你要干什么？”

    “你不知道嗎？”裴原岔開腿坐著，將衣裳下擺撩起到一邊，“你啊?！?/br>
    即便已經(jīng)有了幾次經(jīng)驗(yàn)，寶寧還是受不了他這時(shí)候的放蕩言辭，睜圓眼睛看著他，不想動(dòng)。

    “說好了的，在床下頭，我聽你的。在上頭，你聽我的。所以現(xiàn)在，你得聽我的。”裴原手指敲著扶手，揚(yáng)下巴道，“脫吧。咱們今天弄點(diǎn)新鮮的?！?/br>
    寶寧手攥著衣襟，仍舊不動(dòng)作，裴原有些不耐，喝她一句：“快點(diǎn)！”

    寶寧只好將外衫脫掉，剩下短短的里衣。她不肯再脫了，裴原也隨她，現(xiàn)在風(fēng)光正好，露一截白皙的腰，半藏半露。他又道：“再過來一點(diǎn)，到我面前。”

    寶寧紅著臉走過去。

    裴原笑著往下面點(diǎn)了點(diǎn)：“明白嗎？”

    寶寧緊抿著唇，屋里燈太亮了，她又羞又氣，眼睛漸漸氤氳出水汽。裴原道：“別哭，你知道的，這時(shí)候，你越哭，我就越想……弄你。”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淺笑道：“讓你做這也是為你好，現(xiàn)在出來一次，待會(huì)就不會(huì)那么急切，你也會(huì)更好受，對不對？這叫用上面的嘴，救下面的嘴。”

    寶寧嘴唇動(dòng)動(dòng)，她討厭裴原現(xiàn)在的惡劣，他一到這時(shí)候，就惡劣得像頭狼。

    但是也沒辦法。現(xiàn)在不聽他的，不知道待會(huì)還要弄出什么花樣。

    寶寧閉著眼，羞赧地蹲跪到裴原面前……裴原的眼神暗下去。

    ……

    不知過了多久，兩刻鐘，或者更長些，他終于滿足。

    寶寧口中都是那股味道，她捂著唇，一邊小聲地哭，一邊要找地方吐掉。

    裴原不讓，他捏著寶寧的下顎，晃一晃：“咽下去啊，要不然叫什么新花樣。”

    寶寧看著他的眼睛，迫不得已地，咽下去。

    裴原笑著抱起她，放到腿上，問：“好喝嗎？”

    寶寧啜泣著搖頭。她現(xiàn)在不想說話，一動(dòng)舌頭，舌尖上的腥膻味就返上來，她就想到剛才的情景，燈光那么亮，她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

    裴原親她的臉頰，輕聲哄著：“叫哥哥。”

    寶寧不開口。

    裴原道：“不叫？不叫就揍你了?！?/br>
    寶寧緊閉著眼，在他懷里，屈從于他，小聲喚了句：“哥哥?！?/br>
    裴原笑：“叫著哥哥，卻還吃哥哥的東西，哦，難道是只小饞貓？”

    寶寧刷的睜開眼，面紅耳赤，不敢相信地看著他。裴原大笑起來，抬手抹掉寶寧嘴角淺淺的白色的印記，不肯放過她，繼續(xù)道：“好吃嗎？好東西可要常常吃。”

    寶寧憤憤道：“你自己怎么不吃！”

    “我吃自己的，又吃不到。”裴原壞笑，“所以就只能吃你的了，也是禮尚往來?！?/br>
    他說著，就站起來，想把寶寧放到凳子上。寶寧抗拒地推他的手，她沒裴原那樣厚臉皮，急聲道：“不行，不行！”

    幾次下來，裴原沒辦法，失望地收回手：“行吧，下次再說?！?/br>
    他把上衣也脫掉，去床邊的小柜子里翻找，沒一會(huì)，拿一個(gè)小瓶子出來，沖寶寧晃晃：“這里頭是膏油，能潤滑些，也讓你舒服些，來替我抹上吧?！?/br>
    寶寧抿著唇，慢慢走過去，她閉著眼，緊張地亂涂一通。

    裴原的眼神越來越深。

    寶寧握著手里的東西，愈發(fā)覺得害怕，她聽說過，說第一次會(huì)很疼，再看裴原現(xiàn)在急火的樣子，他在這事上一點(diǎn)都不溫柔，寶寧開始后悔。她將眼皮掀開一條縫，看著面前昂起頭的油光潤澤的大東西，手一抖，瓶子掉到地上。

    “不行，我怕疼……會(huì)不會(huì)很疼？”

    裴原笑著捏她耳朵：“放心，我會(huì)輕輕的。”

    寶寧才不信，看他笑起來那個(gè)樣子，一點(diǎn)都不真誠，她真的后悔了……

    裴原急不可耐，摟著她就想往床上去，寶寧推拒幾下，忽的聽到外頭傳來刺耳的叫聲，很慘烈。像是貓叫，又像是小孩在哭。

    “什么聲音！”寶寧猛地站起身，焦急地往外走，“我去看看?！?/br>
    裴原“嘶”的一聲：“這關(guān)頭，你出去干什么！”

    寶寧道：“我要看看外頭什么再叫，要是有壞人怎么辦！”

    說著，寶寧掙開裴原的手，飛快地推門跑出去。裴原咒罵一聲，趕緊跟上。

    阿黃和吉祥也從它們的小木屋里跑出來了，正驚恐地靠在一起，盯著墻角看。寶寧走過去，赫然瞧見墻角寬大南瓜葉子下，竟有兩只貓影！一只正伏在另一只的背上，底下那只叫的像被鬼抓走的小孩。

    寶寧不傻，她一下就反應(yīng)過來那是在干什么，心頭哆嗦一下，自言自語道：“竟然那么疼嗎？”

    裴原站在她身后：“不過兩只發(fā)情的野貓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快進(jìn)屋子吧。”

    寶寧被兩只貓嚇到，她鐵了心要躲開今晚，急中生智，抬頭指著月亮問：“阿原，你看那是什么！”

    裴原皺著眉頭往上瞧：“有什么？”

    趁他不注意，寶寧飛快跑回屋子，從里頭反鎖上門，等裴原反應(yīng)回來，為時(shí)已晚，他氣急敗壞追到門口拍門：“季寶寧，你干什么！”

    寶寧背抵著門，重重舒了一口氣。

    第103章 叫哥哥

    但很快，寶寧就后悔了。她真的把裴原惹怒了。

    他踹門的聲音響得整個(gè)莊子都聽得見, 三里外鄰居家的狗都叫起來, 寶寧聽裴原在外頭咬牙切齒問她：“季寶寧, 你要謀殺親夫嗎？你要憋死我嗎？”

    寶寧不敢說話, 她看著門板被裴原踹得晃來晃去，知道今晚肯定是躲不過去了, 否則裴原能將她的房梁都拆下來。

    果真, 裴原在外頭冷笑著轉(zhuǎn)了一圈，到墻角拎了桿花鋤過去窗邊, 冷聲威脅：“我數(shù)三個(gè)數(shù)，你若再不開門，你這窗戶肯定是保不住了。逼急了我，狗窩都給你扔了！”

    “三！”

    “二！”

    寶寧咬咬牙, 跑過去將掉在地上的小瓷瓶給撿起來, 捏在手心，在裴原吐出“一”的瞬間, 一把拉開了門。

    她可憐巴巴地, 祈求他：“阿原, 再涂一點(diǎn)這個(gè)膏油吧。”

    “脫褲子放屁，早知道如此, 把我關(guān)外頭干什么！”裴原扔掉出頭, 大步流星走進(jìn)屋子，揪著寶寧腕子給她扯進(jìn)去，“你給我等著, 今晚要不給你點(diǎn)教訓(xùn)，你都忘了自己是裴季氏。若吃了苦頭，可別怪我，自己做的孽，自己還！”

    寶寧抱著他胳膊，連聲認(rèn)錯(cuò)：“我知錯(cuò)了，知錯(cuò)了……”

    裴原掃她一眼，去榻上拿了個(gè)軟枕，扔到床上，又將寶寧給扔上去，脫了鞋子，軟枕卡在她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