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泱緣記_分節(jié)閱讀_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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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不打算再瞞寶寶了,潑天的大雨里,他松開寶寶,對著奶娃娃,到底是說道:“寶寶,父王不會再來了,他要同別人成親了。我們要走了,我們離開人界,我們再也不來了?!?/br> 寶寶不解地看他。 鏡點頭:“他不會再來了,父王不會再來了,他要有別的小寶和寶寶了?!?/br> 寶寶愣了愣,他聽明白了。他的嘴巴一張,“哇”地大哭出聲,這回是真的傷心了,雨大到仿佛整個天地都快要塌落。 鬼姐妹與芳菲趕緊上來勸他們父子,可父子倆都是痛到深處,一個比一個哭得慘。 芳菲也在哭,她擦著眼淚,對鬼姐妹道:“讓公子和小公子哭吧,哭完就好了,哭完咱們便走,總要哭這一場的,也不能總瞞著小公子?!?/br> 秾月與夭月落寞點頭,站在一旁,陪著他們哭。 人們常說,雨過天晴,她們相信,總會好起來的。 宜州與梧州之間還隔有一個州府,姬泱即便是快馬加鞭,趕到梧州,也得一日半。他途中半點兒沒有休息,一直在趕路。他帶了兩匹馬,一匹跑累了,便換另一匹。 倒是他自己,原本已疲累至極,知道有個方向后,渾身又起了勁。離梧州越近,他便越是充滿期待。他十六歲時曾來過,他記性好,這兒又是個令他難忘的地方,倒還是記得地方的,一路也沒有走錯。他到了清山底,想著問一問總比不問好,他找了位村民打聽。山腳住戶就那么幾戶,他也記得六年前那位村民,還找了那人打聽。 他如今二十三歲,比十六歲時長高了許多,面部輪廓也硬朗許多,但通身氣勢不變,甚至更盛。 村民一眼便認出了他,急急便要給他磕頭,他先問:“可有見過一位年輕公子,帶了個孩子,還有一位侍女跟著,那侍女發(fā)間插了桃花枝,穿粉色衫子。” 村民沒瞧見馬車內的鏡與寶寶,芳菲倒是記得的,小娘子長得太漂亮,還給了他一錠金元寶。他立即點頭:“見過見過!那位小娘子是來問路的!馬車上似乎還有她的主人,應當便是王爺您說的那位公子,她——”姬泱再問:“他們可是往山上去了?” “是是是!” 姬泱眉梢總算有了些喜意,他扯了扯韁繩,未再聽村民說下去,轉身便騎馬往山中去。 這日的清山,與他十六歲來時一樣,與鏡那日來時一樣,不乏來尋奇景的擁擠人群。 只是越往上,人越少,畢竟山路難走。離山頂還有些許距離時,那片云霧仿佛唾手可得,可真正待你臨近山頂,便會發(fā)現(xiàn),你越往里走,反倒離云霧越遠,永遠都走不到,很少有人耐心走下去,大多到此處便會放棄。 從前,姬泱初次來時也是如此,多虧那日下雨,他才能見到那汪湖水。 這次再來,他便有了經(jīng)驗。 離山頂越近,身邊人越少,到后來幾乎已沒了人。 馬不好再往上走,他將兩匹馬都系到樹干上,再往山間走。 山路石板濕潤,常年被云霧圍繞,石板上有青苔,石縫間還長著小野花。他連神仙都見過,還與鬼成了親,有了個孩子,孩子還是龍,這世上再沒有什么事能令他驚詫。來時一路,他反復想些事情,他甚至覺得,是不是,鏡生前曾與他的前世有什么關系? 偏偏他的血落到淚珠上便有那些聲音,也偏偏寶寶出生那日,玉宮那片湖被濃霧包圍,他還稀里糊涂地開始做起了夢,還第一次聽到那道聲音。 他深信不疑,他這次定能再能瞧見那片湖水,只愿鏡與寶寶還在。 他越往前走,心中越發(fā)淡然,身上的涼意也越發(fā)明顯。上回來時,即便下大雨,也未這樣涼過,他心中反倒變得火熱,他覺得,他們還沒走,這是鏡獨有的涼意。 當初,他跑到云霧面前,再深處他也走不進,是云霧自發(fā)散開落在湖面,他便見到了湖水。 這一回,云霧始終不散,他等了等,抬腳往里走,驚訝發(fā)現(xiàn)他竟能步入云霧中。 越來越冷,他甚至聽到水聲,他的心猛地一跳,加快往內走的步伐。明明七年前來時,山路旁光禿禿的,仿佛就站在懸崖上,兩側伸手便是云。此時,兩邊卻是開滿花的桃樹與海棠樹,蔓延出長長小徑,似乎沒有盡頭。姬泱想到從前見過的,湖四周的桃樹、海棠樹,只那時,這些樹與松樹一樣,常青,半朵花也沒有,明明那也是春天。 眼前花卻開得如此繁茂,正如玉宮。 姬泱一陣興奮,直往里走,偏他走了沒幾步,那些桃花枝竟紛紛延伸,空中交匯,匯成花墻堵在他面前,不讓他再進去。 越這樣,姬泱越肯定,他的小寶一定就在里頭! 他伸手推桃枝,豈料桃枝看似松垮,卻極難推開。姬泱又想彎腰鉆進去,底下的桃枝立即生長,就連下頭的路也堵住了。姬泱直起身子,無奈看著眼前實際格外清雅別致的花墻,若不是專為堵他,他會很有興致欣賞。 輕功那種玄而又玄的東西,壓根不存在,他是人,飛不進去。 姬泱苦惱地盯著花墻想法子,想了片刻,忽然響起極大的落雨聲。姬泱抬頭,雨迅速下到他這處,天空落下傾盆大雨。 這是寶寶在下雨。 哭了?! 他哭,必然是因為鏡也哭了。 姬泱心慌了,再看那些死活不讓他進去的桃樹,心一橫,想著好歹試一試。他撕開出門前急急綁在手掌上的繃帶,手上傷口勉強算是愈合,他從袖中抽出把匕首,直接在掌心劃了一刀,血落到桃樹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