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問題總是那么一針見血，紀寧只好移開目光，強行無視他的問題，若無其事地問道：“你為什么要進入赫里諾斯的幻境？”

    霍無靈盯著他看了幾秒，才攤開手，緩緩說道：“只是個巧合。”

    “當(dāng)時在場的有兩個人，二打一，我當(dāng)然沒有勝算嘍，所以就暫時離開了，進入了這個幻境，但很不幸，我居然遇見了他?！?/br>
    赫里諾斯也開口說：“現(xiàn)在局面不利，我們兩人繼續(xù)爭斗下去沒有好處，暫且只能聯(lián)手，至少要先從幻陣中離開才行。”

    “這是更大的不幸。”霍無靈說。

    “那你們想到離開幻境的方法了嗎？”

    “嗯，算是有了?！被魺o靈瞇了瞇眼睛，忽然輕輕笑了起來，“不過不急，我們可以先在這里稍微逛逛?！?/br>
    說著，他的目光在四周逡巡著，細細地打量著每一個角落：“我倒是好奇，你在這個世界中都做過什么。”

    他話音剛落，廣場中高大的鐘樓忽然發(fā)出一道接一道的鐘聲，新年到來，四周的人都歡呼起來，相互恭賀著新年快樂。

    絢麗的煙花在夜空中相繼綻放，與五彩斑斕的玻璃燈交相輝映，帶著如若夢幻的美。

    就在此時，紀寧的眼前忽然出現(xiàn)了一片片重影，他揉了揉眼睛，發(fā)覺并不是他的問題，而是周圍的景觀產(chǎn)生了一瞬間的錯亂，浮出層層疊疊的幻影。

    在交疊的畫面中，紀寧驚愕地看到另一個自己走了出來，陪伴在他身邊的則是另一個赫里諾斯，“赫里諾斯”正牽著“紀寧”的手，穿行過熙熙攘攘的人群。

    “這是什么？”紀寧扭頭，不可思議地問著那兩個人。

    “當(dāng)然是幻境嘍?！被魺o靈一副笑吟吟的模樣，“不然還能是什么？”

    可是正常情況下的幻陣應(yīng)該不會演化出這樣的幻境吧？

    紀寧狐疑地問他：“這是你cao控出來的？”

    “不是。”見他的表情充滿困惑，霍無靈笑得更愉快了，“雖然確實與我有點關(guān)系，但幻境的變化并不受到我的cao控，我不知道接下來它會衍化出什么，唯一能肯定的是，它會再現(xiàn)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br>
    說著他垂下眼睛，聲音放輕了幾分，唇角微微揚起弧度，顯得有些神秘。

    “這里正在受到‘污染’，等到‘污染’結(jié)束，我們就能出去了?！?/br>
    紀寧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你到底動了什么手腳？”

    “保密?！?/br>
    霍無靈眉眼彎彎，視線投向那兩道越走越遠的人影，率先邁開腳步跟了上去。

    “嗯，讓我來看看這個世界里的你都做過什么，我一直都很好奇其他世界中的你是什么樣子?！?/br>
    幻影會自動復(fù)原他和赫里諾斯以前的經(jīng)歷……？

    紀寧一怔，立刻追到霍無靈身邊：“你不能看?！?/br>
    “為什么不能？”霍無靈挑了挑眉，“我們暫時無法離開幻境，不讓我看著你，我還能怎么打發(fā)時間？”

    “我本人就在這兒，還不夠你看？”

    紀寧想也沒想就這么說了，但說完他就后悔了，而偏偏霍無靈還很快饒有興趣地接上了話：“真的讓我看？讓我隨便看？”

    “你盡管可以去看幻影?！?/br>
    赫里諾斯走上前去，不動聲色地將紀寧擋在身后，同時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如果你看到我和紀寧接吻，也請你保持冷靜，不要發(fā)瘋毀掉幻影。”

    “你也一樣?！被魺o靈也莞爾微笑，“過去我和寧寧總是一起睡，他都是脫光了躺在我身邊的，要是你看到了，可別痛苦得想要自殺，那樣我會很高興——哦，不，我會很內(nèi)疚的?！?/br>
    “你少胡說了，我什么時候脫光衣服了？”

    紀寧嚇了一跳，其實他在無限流的世界中很少會脫衣服，因為他是個厲鬼，幾乎不存在脫衣服的需要，更別提還是在霍無靈面前脫光了。

    接著他才反應(yīng)過來霍無靈話語中的意思——好像是無限流世界的幻影也會在這里展現(xiàn)出來，但是這怎么可能？

    “幻境正在被污染，出現(xiàn)的畫面會變得越來越混亂無序，也許就會出現(xiàn)我期待的場景?！被魺o靈輕笑一聲，“當(dāng)然，我也不介意親自展示一遍。”

    紀寧懶得理他，轉(zhuǎn)而拉了拉赫里諾斯的衣角，央求著他，這可是阻止霍無靈最后的希望了：“赫里諾斯，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讓他看……”

    赫里諾斯動作一頓，沉默片刻，卻還是婉拒了紀寧的提議：“抱歉，這是一次交換?；镁痴诒恢饾u破壞，到時不止會出現(xiàn)你和我的過去，而且還會有你和他的世界，我想了解更多的你，所以我不會阻止他。”

    聽到這里，紀寧都要窒息了——不僅是霍無靈會看到他在血族世界的攻略過程，赫里諾斯也會看到他在無限流世界中的經(jīng)歷，這到底是什么人間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