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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奪王半步在線閱讀 - 第172章 番外四十五 監(jiān)天司

第172章 番外四十五 監(jiān)天司

一種讓人信服的魅力。

    “柳師兄可否給我一些時日考慮?”

    吳北邪凝視著酒桌對面的柳天裴,無可否認(rèn),柳天裴給他的印象不錯,也很坦誠,給他一種雄才大略的感覺,但北院所能提供的功法秘籍,丹藥元石這些修煉資源他并不是很缺,他缺的是時間。

    他沒有任何時間可供浪費在無端的爭斗中。

    柳天裴一愣,說道:“也好,不過我今天的舉動可能會給師弟帶來一些麻煩,有什么解決不了的就到北院找我?!?/br>
    他的手指不自覺的在桌面敲擊了一下,顯然他沒預(yù)料到吳北邪會拒絕他的邀請,他歉然道:“王良心性雖然不堪,但他的天賦確實不錯,修為也尚可。”

    吳北邪燦然一笑,道:“那就麻煩柳師兄了,不過我想我能解決?!?/br>
    柳天裴說道:“還不知道師弟怎么稱呼?”

    “我叫北邪?!?/br>
    “北邪?”

    柳天裴粗豪的臉上流露出一抹異樣的神色,他問道:“慶城李家的那個北邪?”

    吳北邪奇道:“柳師兄聽說過我?”

    “師弟你現(xiàn)在可是青云劍院的名人,你可是搶了燕長老原本許給東院宋道師兄的推薦名額?!?/br>
    柳天裴更顯驚奇的看著身前十五六歲的青稚少年,說道:“我看師弟已經(jīng)淬體境后期大成的修為,參加入院考核必然可以進(jìn)入青云劍院,又何必讓燕長老推薦入院呢?”

    “似乎又是麻煩。”吳北邪苦笑道:“柳師兄,那宋道又是什么樣的人呢?”

    “宋道,他是天驕榜上的妖孽?!?/br>
    柳天裴面色變得凝重,幽幽道:“他是青云東院的大師兄,他是青云東道盟的精神領(lǐng)袖,他是江南宋家的直系弟子,但這一切都只是他恐怖般的修煉天賦的陪襯。”

    江南宋家?

    聽到這個名字,吳北邪的眼底最深處流露出一抹深深的厭惡,江南宋家與廣陵吳家一樣,都是大離有數(shù)的頂尖門閥。

    在十二年前,廣陵吳家的滅門事件中,皇室和一些宗派起了直接的劊子手的作用,而其他門閥世家的坐視冷眼旁觀把吳家徹底地推進(jìn)了深淵,他爺爺當(dāng)年太鋒芒畢露了,無論是皇室宗派還是門閥世家,他們都無法容忍世間出現(xiàn)一個活著的神。

    吳北邪不由自主一聲輕嘆。

    “多謝柳師兄告知,我會小心應(yīng)對?!眳潜毙皩χ炫峁硪欢Y,說道:“那我就先告退了?!?/br>
    說完,他轉(zhuǎn)身走下樓去。

    “無論是王良還是宋道,希望你們別來招惹我?!?/br>
    吳北邪從楊家酒樓出來,踩在秦川大道的青石路面上,他抬頭望了一眼二樓的窗戶,深沉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厲。

    青云劍院對于他而言只是一個暫時蟄伏的淺灘,他的格局不是青云劍院所能承載,他的出生背景,他的流亡經(jīng)歷,他的血海深仇,都注定他的世界是柳天裴所不能想象的,對于青云劍院的爭斗他沒有絲毫情趣。

    他不想耽擱任何時間。

    位于青云城中心區(qū)域的建筑群便是青云劍院所在。

    吳北邪沿著青云大道走到青云城中心區(qū)域,此時天色已漸晚,他在路旁隨便吃了一頓簡單的晚餐,就在附近找了一所幽靜的客棧住下。

    他在一年以前就已經(jīng)到了淬體境后期大成,但他想要把身體修煉到淬體境極致而遲遲沒有選擇突破,但今天在楊家酒樓的遭遇迫使他必須盡快提升修為。

    神州大陸是一個不講公平,只論權(quán)勢的世界。

    他決定今天晚上就突破淬體境。

    ……

    “原來北邪就是他!”

    聶無雙走到吳北邪原來的位置坐下。

    柳天裴給坐下的聶無雙倒?jié)M一碗酒,嘆道:“可惜了他淬體境后期大成的修為,如此年輕的淬體境后期大成想來最少也是八竅天賦吧!”

    “哈哈,柳師兄去年想盡了各種辦法把我騙去了北院,今年難得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如此好的新人,東院那些宋道的走狗們恨不得殺之而后快,柳師兄你忍心見死不救?”聶無雙一口飲盡碗中的美酒,俊逸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瞇不甚酒力的緋紅。

    “這是一個殘酷的世界,在這個世界生存都不容易,他如此,我們北院亦如此,為了他而得罪宋道并不是一個好主意,對嗎?”

    柳天裴從窗戶看到了樓下吳北邪遠(yuǎn)去的背影,他雙眼一瞇,喃喃道:“宋道對他不會有絲毫興趣,他需要面對的是宋道的那些走狗,如果他能活下來,便證明他值得我出手,我自然會盡全力幫他,但如果他死了也就沒什么好可惜的?!?/br>
    “青云北院有你、我和大師兄就足夠了?!笨蜅S撵o,斜陽最后的一抹紅也消失在天際地平線下。

    夜色降臨。

    吳北邪在房間內(nèi)的床榻上盤膝坐下,從頸部取出一枚黑色的戒指吊墜,輕輕地摩挲著,黑夜中他的雙眸變得特別明亮。

    看著戒指,他又想起十二年前的畫面,他的爺爺吳尊在廣陵吳家祖地面臨覆滅前的那一刻,以絕世的修為洞開虛空,把他秘密的送出了廣陵,送到了吳南身旁,跟隨著他一起的還有這枚空間戒指。

    這枚空間戒指中存儲著大離第一門閥廣陵吳家的龐大財富和修煉資源。

    吳北邪深吸了一口氣,收拾心情,他的心念一動,他的手中憑空出現(xiàn)了一本古樸的書冊。

    補(bǔ)天道九卷!

    這是書冊的名字,也是廣陵吳家最核心的傳承天功寶典。

    甚至吳南和吳晉修煉的功法也只是其他的天階功法,而不是補(bǔ)天道九卷。

    傳說在遠(yuǎn)古時代,那時人族天生就能夠掌控天地法則,rou身強(qiáng)橫無匹,有無窮之力,可cao縱風(fēng)雨雷電,地震海嘯,有移山填海、改天換地之能。

    但天道無常,天道無情,妖族強(qiáng)勢崛起,人族卻被天道所遺棄,天道變得晦澀,人族再也無法借用天地的本源之力,自然無法與妖族抗衡而被妖族奴役,那一個時代稱為蠻荒時代,又稱為黑暗時代。

    蠻荒時代末期,人族進(jìn)入最黑暗的時期,為人族的爆發(fā)創(chuàng)造了條件,人族先賢篳路藍(lán)縷,小心翼翼的維護(hù)著人族最后的傳承,他們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堅韌,以及可怕的適應(yīng)能力,悟天道、通天理,明身體奧秘,創(chuàng)無上功法。

    補(bǔ)天道九卷便是那時吳家先賢領(lǐng)悟天地法則而創(chuàng)作出來的。

    人族大興,妖族被迫退隱深山秘境和海外。

    直指天道極致永生鏡的功法稱為天功寶典,其下有天地玄黃四階功法,分別可以修煉到天命境、渡空境、洞虛境、先天境,再之后的功法就是人階功法。

    吳北邪翻開補(bǔ)天道九卷,他迅速忘卻周圍的環(huán)境,他慢慢地看著書冊上的一條條注釋和一幅幅圖案,直到每一個字,每一幅圖都清晰的刻印在他的腦海中,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修煉之路最開始的時候是感應(yīng)天地元氣,以天地元氣淬煉身體,從皮膚毛發(fā)開始,直至筋骨肌rou,最后深入骨髓,煉至淬體境后期大成時,身軀堅若金石,有無窮之力。

    修煉到淬體境后期大成就意味著開始打開了人體這個蘊(yùn)含無窮奧秘的神秘寶藏,在人的體內(nèi)有神秘的秘竅,最普通的修行者只有一個秘竅,而最絕頂?shù)奶熨x則有九道秘竅,凝元境便是在秘竅內(nèi)把從外界吸納的天地元氣通過玄妙的轉(zhuǎn)化凝聚為真元的過程,修煉同的功法,天地元氣在體內(nèi)就會有不同的流轉(zhuǎn)線路,便會在秘竅內(nèi)凝聚為不同屬性的真元,或寒冷,或炙熱,或爆裂,或厚重……

    而秘竅的多少不僅決定了吸納天地元氣的速度,以及把天地元氣轉(zhuǎn)化為真元的速度,也決定了體內(nèi)真元的多寡,真元雄厚的好處自然無需贅言。

    另外,決定修煉速度的還有修煉功法,功法甚至是比天賦更重要的因素。

    神州大陸,普通的寒門子弟甚至無法得到淬體境的功法,只能依賴最原始的錘煉身體打熬力氣的方法來淬體,但這種方法除非天賦異稟才有可能修煉到淬體境大成。

    而門閥世家子弟不僅有玄妙的淬體境功法,受到家族重視的弟子還能得到丹藥秘材的輔助。

    這也決定了神州大陸是一個不公平的世界,寒門子弟似乎永遠(yuǎn)沒有出頭之路,除了加入軍團(tuán),以軍功換取修煉功法資源,便只剩投身門閥世家為奴一條路。

    吳北邪不僅是九竅天賦,他還是三宮洞開,紫府蘊(yùn)魂體質(zhì),他青稚的臉龐劃過一抹頑皮的笑容,喃喃道:“如果那些人知道我的天賦體質(zhì),恐怕會更加寢食不安吧,哈哈!”

    在他閉上眼睛的瞬間,他的身周床榻上憑空出現(xiàn)了一圈元石。隨著補(bǔ)天道九卷第二卷功法在他體內(nèi)依著玄妙的線路開始運轉(zhuǎn),元石中濃郁的天地元氣紛紛從他的皮膚涌入他的身體,通過玄妙的線路流轉(zhuǎn)到秘竅中,元氣漸漸凝聚為液態(tài)的真元。

    咔咔!

    細(xì)微的元石碎裂的聲音在死寂的房間中不時響起,元石中的天地元氣被吸納空時紛紛化為一堆白色的細(xì)小顆粒。

    時間緩緩流逝。

    從日暮到清晨,整整一夜時間,吳北邪一直在吸納元石中的元氣凝聚為真元。

    待到朝陽的第一縷晨曦刺破晨霧穿透窗戶的紙帷時,他倏然睜開雙眼,眼神平靜。

    凝元境初期,一夜破境。

    這是他昨夜的收獲,他的悟性、九竅天賦以及充足的元石輔助修煉的恐怖速度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他抬起手來,他看到皮膚亮起了之前沒有的光澤,似乎有淡淡的熒光在皮膚下流轉(zhuǎn)。

    “厚重屬性?”

    吳北邪眨了眨眼,他一步踏出,原地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不禁一呆。

    ……

    吳北邪從客棧出來,拐過一道彎便來到了青云劍院的大門外,看著那座巍峨大氣的黑曜大門,看著大門上方據(jù)說是那位蠻荒時期開創(chuàng)青云劍院的院長親筆題寫的青云劍院四字,很自然的生出一股敬仰之情。

    今天正是青云劍院入門考核的日期,他曾想過參加考核的人數(shù)很多,卻沒有料到會有如此恐怖的程度,深處在人群中,讓他有一些不適應(yīng),他下意識地眉頭微蹙著走到了廣場邊上的角落,默默地打量著大門臺階上的那些青云劍院的弟子。

    在青云劍院大門的臺階上,站立著一群身穿黑色衣裳,腰上佩著金色腰帶的青年,他們嬉笑著對著廣場上的人群指指點點。

    黑色衣裳,金色腰帶想來應(yīng)該是青云劍院的院服。

    “這一屆似乎沒有什么了不起的新人啊,凝元境竟然沒有多少。”

    “你們瞧瞧,那里竟然有一個淬體境初期的小胖子,他以為青云劍院是什么地方?是其他那些荒遠(yuǎn)地方的小門小派嗎?難怪他苦著一張臉龐,真是好笑?!?/br>
    “哈哈,興許他就是那幾個幸運拿到推薦函的人呢?!?/br>
    吳北邪聽著那些議論,眉頭倏然微微挑起,他下意識地低下了頭。

    “咦,你們看那位是不是雷家那位天才?他竟然也要進(jìn)入青云劍院。”

    “他的確是雷家那位七竅天賦,并且地宮洞開體質(zhì)的雷丘山,恐怕他就是這一屆天賦最妖孽的弟子了吧!”

    臺階上那些青云劍院弟子哈哈大笑著,肆無忌憚地議論點評著廣場上等待考核的新人弟子。

    “安靜!”

    當(dāng)深秋的太陽爬上半空的時候,一道冷漠的聲音在廣場上空響起。

    吳北邪抬頭看去,從青云劍院大門里走出來一位身穿白色衣裳,身軀修長,面容冷峻的青年。

    “李牧師兄好!”

    那些原來在臺階上嬉笑點評的弟子在青年現(xiàn)身的一瞬間,倏然走下臺階排成一排,對著青年躬身行禮。

    “我是青云外院大師兄李牧,很歡迎各位來參加青云劍院的入門考核,今日的考核將由我主持,我希望各位遵守青云劍院的規(guī)則?!?/br>
    青年卓立在臺階上,淡淡道:“青云劍院的考核門檻是淬體境中期及以上,或者五竅天賦及以上,還有年齡超過二十歲的青云劍院不適合你。”

    “滿足條件的請到廣場上的檢測石前依次排隊等待檢測。另外,你們中有人得到了青云劍院長老的推薦函,你們可以直接過來找我入院。”

    ……

    無視身旁或羨慕或不屑的目光,吳北邪從容地擠過擁擠的廣場,向大門臺階走去,他只想簡單的進(jìn)入青云劍院,考核對他來說只是浪費時間。

    通過推薦函進(jìn)入劍院的弟子往往是天賦普通甚至達(dá)不到劍院的最低門檻,但也代表了他所在家族的權(quán)勢,推薦函豈是普通的家族所能獲得,何況青云劍院每年的推薦權(quán)只有外院的那幾個長老具有。

    “李師兄,這是我的推薦函。”

    吳北邪走到臺階下,他青澀的臉龐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推薦函遞給李牧。

    與他一樣通過推薦函進(jìn)入青云劍院的弟子總共有七人,每當(dāng)有一人遞上推薦函,李牧便讓一名劍院弟子帶領(lǐng)他去推薦他加入劍院的長老那里,他是最后一人。

    “你就是北邪?”李牧翻看著推薦函,看到上面的北邪二字,冷漠的臉流露出一抹異色。

    吳北邪點頭道:“我就是北邪,來自慶城李家的北邪!”

    他回頭看向臺階下的那些劍院弟子,他們盡皆以同情的目光看著他,而其中還有幾人眼底深處流露出一絲凌厲的殺意。

    “小心青云東道盟?!崩钅翐u了搖頭,提醒道。

    青云東道盟,東是東院的東,道是宋道的道。

    李牧也同情地看了一眼吳北邪,說道:“周青師弟,麻煩送北邪師弟去燕長老那里報到。”

    周青從那些青云劍院弟子中走了出來,他好奇的看了一眼吳北邪,沒有什么話語,只是沉默地頷首一禮,就率先走向大門內(nèi)。

    吳北邪微微一笑,對著李牧躬身一禮,然后邁著輕快的腳步追了上去。

    看起來李牧和這個周青對他都沒有什么惡意。在一棟灰色的閣樓前,周青停下了腳步,他神情恭謹(jǐn)?shù)貙χ腴_的大門微微躬身,說道:“燕長老,北邪師弟帶來了?!?/br>
    沉默了一會兒,閣樓中傳來一道冷漠的聲音:“進(jìn)來吧!”

    走進(jìn)幽森的閣樓,看著房間內(nèi)正在燃燒的燭火,看著房間正中央蒲團(tuán)上坐著的面無表情的灰色人影,吳北邪沉默不語,微微躬身行了一禮,低首靜立。

    燕長老抬起頭,久在黑暗中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毫無表情,他淡漠的雙眸劃過一絲異色,說道:“凝元境初期?”

    他忽然站起身來,一縷縷可怕的劍氣從他的身上散發(fā)出來,眼睛像猛獸盯著小白兔般冷漠的看著吳北邪,他緩緩抬起右手,指間隱隱可以看見瑩潤的光澤,吳北邪甚至沒來得及反應(yīng),便被扣住了右手腕。

    燕長老淡漠的雙眸一瞬間變得更加明亮,仿佛要照亮昏暗的房間,他的語氣終于蘊(yùn)含一絲情緒,有些遺憾,說道:“九竅天賦,真是驚才絕艷的天賦,可惜卻是普通體質(zhì),相比那些天資橫溢的妖孽的差距卻有若天地。”

    九竅天賦只能說明他的修煉速度比別人快,他的真元比別人更雄厚,但并不能說明他的未來的成就一定就很高。

    修行有比天賦更重要的便是體質(zhì),有極少人天生就洞開地宮,當(dāng)他有一日修煉到洞虛境開辟出洞虛空間時,他便可以在地宮內(nèi)觀想現(xiàn)實中開辟出來的洞虛空間,當(dāng)洞虛空間在地宮內(nèi)具現(xiàn)時,現(xiàn)實中的洞虛空間便能長久的永固下來,而不是無根之萍。

    這種差距與天賦無關(guān),與奮斗無關(guān),只與命運有關(guān)。

    比如雷家那位天才雷丘山,只是七竅天賦,卻是地宮洞開,便很有可能是這一屆最妖孽的弟子。

    況且在地宮之上還有天宮、命宮和紫府。

    吳北邪依然沉默不言,他是三宮洞開,紫府蘊(yùn)魂體質(zhì),但他不能說出來。

    “可惜!”燕長老忍不住再次嘆氣一聲。

    他看著沉默不言的吳北邪,心下不忍,又說道:“但天下的妖孽總是太少,只有那些從遠(yuǎn)古時代開始傳承,經(jīng)歷了黑暗的蠻荒時代的家族的嫡系子弟才有那么一絲可能繼承遠(yuǎn)古先賢的體質(zhì),你九竅天賦已經(jīng)是劍院中最頂尖的天才了。”

    吳北邪抬起頭說道:“燕長老,我從來不與他人比較,也不認(rèn)為自己比別人差,我只想走好自己的路,相信總有一天我會登到很高的山峰?!?/br>
    “你很不錯!”

    燕長老看著少年對陌生環(huán)境和陌生人下意識防備的青稚臉龐,看著他堅銳執(zhí)著的眼神中的認(rèn)真,他蒼白的面龐不禁流露出一絲笑意,但因為太久沒有笑過,有一些不自然,他開始有些期待少年在劍院中的表現(xiàn)。

    他說道:“你是李凌飛的后輩,也就是我的后輩,青云劍院,尤其是青云外院,這是一個爾虞我詐、殘酷血腥的世界,可能你已經(jīng)知道你得罪了宋家,如果有什么麻煩不能自己解決,就到長老院找我知道嗎?”

    “那麻煩燕長老了?!?/br>
    吳北邪再次躬身行了一禮,他看著燕長老那絲不自然的笑意不禁想到了吳南,他們都是一樣的外冷內(nèi)熱的人啊,想到這里他不禁流露出一抹笑容。

    昏暗的火光照耀在少年臉上,自信且驕傲。

    周青卻是一呆,有些羨慕的看了一眼吳北邪。

    “周青,你帶北邪去辦理入院手續(xù)吧?!毖嚅L老重新在蒲團(tuán)上坐下,閉上雙眼不再說話。

    “是!”

    ……

    長老院外,吳北邪沉默地走在周青身畔。

    雖然已經(jīng)是深秋,青石道上灑滿了枯敗的落葉,但石道兩旁依然有數(shù)株生機(jī)勃勃的暮云古樹把秋陽遮在后方,青云劍院里一片清幽。

    他踩在斑駁的青石道上,有一瞬間的出神,他忽然想到了與燕長老一樣外冷內(nèi)熱,相依為命十二年,如今卻被迫分離的南叔吳南,不知道他的傷勢是否已經(jīng)好轉(zhuǎn),又想到了四叔吳晉,他只能記起四叔是一位將軍,他的面容卻再也想不起來,不知道他是怎么過的這些年。

    “北邪,好好活著?!?/br>
    他還想到了在廣陵那個重重綿綿的恢弘大院,想到了他的爺爺吳尊慈愛面孔,想起爺爺最后的話語。

    吳北邪忽然感到一陣心痛,意念一動,他看到了心臟旁邊那個五彩神光的樊籠,神光似乎有靈性般繞著樊籠旋轉(zhuǎn)不停,那里面封印著他的地宮、天宮、命宮。

    “爺爺,你既然明白吳家需要韜光養(yǎng)晦,不讓皇室發(fā)現(xiàn)我三宮洞開、紫府蘊(yùn)魂的體質(zhì),但你為什么卻如此鋒芒畢露。”

    有秋風(fēng)攜帶著微潮從湖面吹拂而來,他驀地清醒。

    湖水輕漾,寂靜無聲。

    他看了眼身畔茫然焦灼的周青,漸漸露出一抹笑容。

    “北邪師弟,我跟你講,我才是七竅天賦,但我一樣活得很開心啊,我們整個青云劍院一千八百人,地宮洞開的不超過雙手之?dāng)?shù),你沒有必要難過……”

    吳北邪眨了眨眼,奇怪問道:“誰說我難過了?”

    周青一愣,反問道:“那你為何從長老院出來就一直沉默不言,我給你說話你也沒反應(yīng)?”

    “哈哈!”

    看著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卻故作成熟焦急地安慰自己的周青,吳北邪不禁一笑,說道:“我只是想家人了?!?/br>
    “???哦!那……那我?guī)闳ヮI(lǐng)住宿的物品。”

    周青尷尬的臉一紅,頭也不回地走在前面,也不管吳北邪能不能跟上。

    ……

    后勤院。

    周青把裝著住宿物品的箱子往桌上猛地一砸,他臉色異常鐵青的看著桌后的中年,壓抑住內(nèi)心的憤怒質(zhì)問道:“為什么沒有院服?為什么沒有元石?”

    中年男子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皺了皺眉,冷漠說道:“注意你的語氣,你沒有資格過問,不要讓我把你的資格也取消?!?/br>
    “為什么?”

    吳北邪伸手制止了周青,抿著唇看著中年,沉默了片刻問道。

    中年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似乎懂了是在問他為什么這樣針對他,眼底神色冷漠不屑以及嘲諷,他抬頭看向門外。

    便在這時,樓外傳來一道聲音:“我告訴你為什么!”

    這道聲音很清稚,但這聲音里又毫不掩飾地散發(fā)著冷酷冷漠瘋狂的味道,甚至隱隱有一絲血腥殘忍充斥其中,仿佛隨時要一怒殺人。

    吳北邪微微皺眉,他回轉(zhuǎn)過身,望向門外。

    一名與他年紀(jì)相仿的青年從樓外走了進(jìn)來,他長相俊逸,卻被冷戾的雙眼破壞了美感,直讓人覺得厭惡,他像看死人一樣死死地盯著吳北邪,伸出舌頭舔了一下猩紅的嘴唇,說道:“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宋真,我有個哥哥叫宋道,還有個弟弟叫宋岳。”

    “我那個可憐的弟弟啊,他原本已經(jīng)能夠進(jìn)入青云劍院,重新得到兩個哥哥的愛護(hù),但,他卻被一個慶城的小子搶走了名額?!彼握婀中σ宦?,驀地聲音變得冰冷:“你告訴我,那個小子該不該死?”

    樓中一片死寂。

    宋真自顧自從吳北邪身邊擦肩而過,停在桌子前,伸手撫摸著桌子上的木箱,他的笑容一斂,木箱忽然被砸在地上。

    “無論他的來歷時什么,無論他在青云劍院擁有什么依仗,他都該死,死的很慘,對嗎?”

    宋真倏然轉(zhuǎn)身,踩在從木箱中跌落出來的的床帳上,他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森森的牙齒,輕聲道:“師弟,你知道他是誰嗎?”

    空氣中隱隱然有股危險的氣息似暗流在涌動。

    周青臉色變得難看,以眼神示意吳北邪不要開口,他沉聲說道:“宋真師弟,這里是劍院……”

    “閉上你的狗嘴!”

    宋真驀地回轉(zhuǎn)過身,冷漠的雙眸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赤裸裸的殺意,緩緩說道:“你是南院的周青?你想死?你是個什么東西?如果讓我不爽,我就殺你全家!”

    “你……”周青雙眸噴火,面容青筋畢露,卻不得不死死咬牙忍住,歉然地看了一眼吳北邪。

    “哼,沒種?!彼握姹梢牡乩浜咭宦?。

    吳北邪微微瞇眼,如猛獸將眠,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是江南宋家?還是宋家旁支?”

    “不知道是宋道,還是宋軒轅給的你張狂的資本?在數(shù)十年前的燕京,宋軒轅的修為比你現(xiàn)在強(qiáng)大百倍,他的肆意張狂、霸道絕倫也超過你現(xiàn)在百倍!但他差點被人打死,如果沒有皇室插手,他已經(jīng)死了?!?/br>
    “別動不動就要殺死誰全家,這個天下很大,不是宋家便能讓你肆無忌憚地?zé)o視天下人。”

    “不知道你從哪里聽來我爺爺?shù)拿??!彼握娴难垌钐庨W過一絲思索的神色,表明他并不只是表現(xiàn)出來的癲狂血腥那么簡單。

    “但你說爺爺他曾經(jīng)差點被人打死,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他猶如聽到世間最可笑的事情,發(fā)出一陣尖銳的笑聲。

    忽然,他收斂了笑容,神情陰冷的看著吳北邪,用認(rèn)真的語氣說道:“一個月,一個月后我要殺死你?!?/br>
    “一個月!”

    他伸出一根蒼白的手指點著吳北邪,然后怪笑著走了出去。吳北邪微微皺眉,看著宋真走出去的背影,他平靜青稚的臉龐倏然變得面寒如霜,他的仇人很多,所以無論是柳天裴還是李牧說起他得罪了宋家,他都沒有太過在意,甚至連警惕都沒有,但他面對來自宋真的威脅時,他第一次那么迫切的想要殺死一個人。

    “一個月么?那我等著!”

    他的聲音猶如刀鋒把冰冷刺骨,他從來不是一個溫和懦弱謙讓的人,只是習(xí)慣性地不愿意得罪更多的人,他的仇人已經(jīng)足夠多了,但并不表明他會有任何的優(yōu)柔寡斷,他比天下絕大多數(shù)人更懂得該怎么對待敵人。

    周青的聲音有些干澀,面色變得極其難看,他看著吳北邪的臉,說道:“北邪師弟,在劍院內(nèi)有院規(guī)和燕長老,他們不敢太過分,但每月一次的秘境修行就是他們的機(jī)會?!?/br>
    吳北邪收回目光,看了一眼依舊冷漠?dāng)骋暤淖谧篮蟮闹心辏戳艘谎鄣厣弦呀?jīng)碎裂為幾塊的木箱,他拉著周青轉(zhuǎn)身就要往樓外走去。

    中年看著要走出去的兩人,面無表情的說道:“雖然天下很大,但青云劍院卻很小。”

    他的意思明顯是針對于剛才吳北邪對宋真說的話。

    這一瞬間,吳北邪忽然覺得青云劍院和他曾經(jīng)很熟悉的難民窟的生存法則是如此的相似,他笑著抬起腳步,向樓外走去,他走的很直走的很穩(wěn)。

    誰的拳頭大就不挨餓么?

    誰的拳頭大就能活下去?

    但我也很有經(jīng)驗?zāi)兀?/br>
    ……

    后勤院樓外。

    吳北邪看著后勤院那棟小樓,好奇問道:“那個中年應(yīng)該不是劍院的弟子吧?”

    周青讀懂了他的意思,說道:“他是外院的歐教習(xí),青云外院相對于大離很渺小,但也是一個小小的江湖,一樣充斥著爾虞我詐、血腥殺伐。劍院的弟子加入不同的勢力聯(lián)盟,比如東院的青云東道盟,我所在的南院的青云驪山盟……”

    “雖然只是一個松散的聯(lián)盟,但也代表了他們集體的利益,而且每一個弟子背后都站著一個龐然大物般的家族,聯(lián)合起來便是一股無比恐怖的力量,劍院的教習(xí)出自不同的家族,自然就有各自的立場,甚至劍院的長老們也有不同的傾向立場?!?/br>
    “劍院代表的是大離門閥世家的核心力量,是門閥世家與宗派和皇室抗衡的底蘊(yùn),而青云劍院是大離的五大劍院之一,代表的是大離南方門閥世家的利益?!?/br>
    “當(dāng)然宋家或者青云東道盟自然也代表不了青云劍院,但卻是劍院最強(qiáng)大的勢力之一?!敝芮嘁钥窗装V似的表情看了一眼吳北邪,說道:“真搞不懂你的家族為何要跟宋家爭那個明明沒有任何意義的名額。”

    吳北邪一陣無語,他忽然覺得整件事情沒有那么簡單,慶城李家自然是不敢得罪也得罪不起江南宋家,那么只可能是并不知情,那燕長老又為何要這么做呢?

    他把這件事情暫時埋在心底,想了想又問道:“宋真也不是外院弟子吧?他為何能出現(xiàn)在外院?”

    “真佩服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來青云劍院修行?!敝芮嗫嘈χ鴵u了搖頭,說道:“宋真是內(nèi)院東院的弟子,雖然外院弟子不能進(jìn)入內(nèi)院,但內(nèi)院弟子卻可以隨意進(jìn)出外院。”

    “大概由于我無知無畏吧!”吳北邪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他看向羅湖水面,湖水被秋風(fēng)吹起微微漣漪,秋風(fēng)從羅湖水面吹拂而來,他倏然感到有一絲寒,似乎冬天就要降臨了。

    他忽然感到時間是那么的緊迫。

    他說道:“周師兄,麻煩先帶我去我住的地方吧?!?/br>
    ……

    青云外院的住宿樓在院北,是以從秦川山脈開采出的條石和年歲久遠(yuǎn)的松木為材料搭建起來的七層建筑,沿著院墻連綿重重的修建了數(shù)十棟。

    吳北邪在他的套房中隨意的走著,周青把他送到屋內(nèi)就告辭離去。

    這是一套包含廳室和露天陽臺的套房,甚至還有一間不小的修煉室,房間內(nèi)的一應(yīng)家具物品都很齊全,卻沒有被褥和枕頭這些睡覺的物品。

    他不禁一呆。

    不過當(dāng)他走進(jìn)修煉室,看到房間中央那個蒲團(tuán)時,微微一笑。

    把睡覺的時間拿來修煉再好不過了。

    咚咚!

    忽然,數(shù)聲叩門聲響起。

    “北邪師弟,我進(jìn)來了?!?/br>
    周青懷中抱著一個深色的包裹走了進(jìn)來,他露出一絲尷尬的神情,歉然道:“今天都怪我,沒能給師弟領(lǐng)到住宿的物品,這是我以前換下來的被褥,已經(jīng)洗干凈了,師弟就先將就著用吧?!?/br>
    “不管是你帶我去,還是別人帶我去,結(jié)果都會一樣。”吳北邪看著面容泛起幾分愁苦,有幾分尷尬的周青,忽然心中一暖,說道:“就怕給師兄帶來麻煩。”

    “我有青云驪山盟作為依靠,他一時也不能把我怎么樣,只是師弟你需要小心些,雖然在劍院內(nèi)他們不敢太過分,但還是可能會找你的麻煩,不過找?guī)煹苈闊┑亩际且恍┠澈途勖}境的弟子,啟天境以上的弟子不是在內(nèi)院閉關(guān),就是在秦嶺山脈深處的秘境中修行?!?/br>
    周青把包裹放在在桌上打開,從里面拿出床單、被褥等物品,跪在床榻上鋪好整平,他看著整理好的床榻滿意一笑,說道:“你在家族里應(yīng)該沒有做過這些?!?/br>
    吳北邪沉默不語地看著,他有一些不適應(yīng)別人對他的好,下意識地皺眉。

    寂靜無聲,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一些壓抑。

    “如果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br>
    周青也感到氣氛有些沉悶,他從懷中取出三枚元石放在桌上,說道:“這是我這個月剩下的三枚元石,師弟你拿著修煉。”

    話說完,他就逃也似的推開房門奔了出去。

    “青云劍院……似乎也沒有那么冰冷?!?/br>
    吳北邪看著依然晃蕩的房門,青稚的臉龐上流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他收起桌上的元石,珍而重之地放在空間戒指中的單獨的一個角落,這是他在青云劍院收獲的第一份友誼。

    雖然他空間戒指中有很多元石,而且他也看得出來周青很缺少元石,但,以后好好回報就是。

    他把空間戒指重新掛在脖子上,這個世界的空間戒指很稀少,唯有地宮洞開的修行者在地宮中具現(xiàn)洞虛空間,然后把地宮與戒指相融合,才能形成穩(wěn)定的空間,付出的代價卻是地宮消失。

    空間戒指的稀少可見一斑。

    擁有地宮的洞虛境修行者可以把物品儲存在地宮內(nèi),當(dāng)修行者將要死亡時,便會把地宮與戒指相融為空間戒指,在家族內(nèi)傳承。

    秋日的暖陽灑落在陽臺上,光線穿過窗戶,把吳北邪的身影映在了床榻上的被褥上,就像刀劍刻出來的一般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