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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下子陷入一種詭異的氣氛,傅程言的耳根不自覺地開始發(fā)熱,并忍不住動了動,還掩飾性地起身給唐浩初倒了杯水。 然而他往左走,唐浩初就看向左,往右走,就看向右,而且眼神軟得要命,像什么濕漉漉的小動物,傅程言被看得整只耳朵乃至全身都熱起來,心臟也跟著變軟,幾乎要舉手投降,甚至覺得不管少年此刻提出什么要求都能答應(yīng)。 直到水送到跟前,唐浩初依然看著傅程言沒有移開視線,也不伸手接水杯,只管等傅程言喂。 傅程言當(dāng)真小心翼翼地喂了,唐浩初本就因發(fā)燒而口干,水的溫度又剛剛好,所以喝得很滿足,這回終于不盯著傅程言看了,而是像貓咪一樣微微瞇起眼。 是那種十分名貴且難養(yǎng)的貓咪,看起來慵懶驕縱又脆弱,心情好了也會露出肚皮給你摸,但沒有任何人能掌握他,也不受任何人左右。 想到這里,傅程言的手不由頓了頓,然后被按住了手背。唐浩初拉著他的手抵在自己的額頭上,帶著淺淺的鼻音問:“……我還燙不燙?” 傅程言在唐浩初剛醒的時候就試過溫了,大概是吃過藥的緣故,唐浩初的體溫明顯降了一些,不像昨晚那么燙了。真正發(fā)燙的其實是傅程言,——他的心甚至燙到連他自己都不安的地步,因為眼前的少年。 所以傅程言一時沒有回答,唐浩初也沒有等他回答的意思,自顧自地下了床,走去衛(wèi)生間?;剡^神來的傅程言下意識跟過去,先是不放心地守在門口,待唐浩初出來后,又忍不住幫他倒洗臉?biāo)當(dāng)Q毛巾擠牙膏,簡直和仆役一樣周到。 雖然也經(jīng)歷過磨難,但傅程言是個實打?qū)嵉拇笊贍?,絕不可能伺候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唐浩初身上點亮了伺候人的技能,還做得那么自然。進來送早餐的謝天天正好看到了這一幕,莫名產(chǎn)生了失業(yè)的危機。 唐浩初是光著腳下床的,——傅程言早就發(fā)現(xiàn)少年有不喜歡穿鞋的毛病,去他公寓‘蹭’晚飯的時候就會光著腳亂走,踩著深色地板的腳白得像雪,透著粉的指甲又像桃花瓣,讓人想將其抓入掌心。 隨后抓住了唐浩初的手,“地上涼,你還在發(fā)燒,不能光著腳走路?!?/br> 洗漱完畢的唐浩初剛要走回病床就被傅程言阻攔了,緊接著見傅程言蹲下來道:“我背你過去?!?/br> 明明床邊就有棉拖鞋,柜子里也有,所以謝天天對傅程言的行為十分不滿。——他不信對方會蠢到不知道拿一雙鞋給少帥穿上,所以認定了對方是想故意討好他們少帥。謝天天本來想主動把鞋送過去,卻見唐浩初并沒有吩咐他送鞋的意思,又默默地把拿起來的拖鞋放了下來。 事實上傅程言是真的沒有想到去拿鞋,——情愛會讓人變蠢,陷得越深就越蠢。 唐浩初趴在傅程言的背上,下巴搭著他的肩,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頸,被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乇称饋怼8党萄砸宦纷叩酱策?,像對待易碎品一樣小心翼翼地將人放好,再細心地把那雙踩過地板的腳擦干凈,還用溫暖的大掌包著給捂了一下,才放進被子里。抬手把被角全都掖嚴(yán)實了,又在唐浩初背后放了個靠枕。 早餐是清淡的白粥,只加了一些玉米和干貝,但聞起來很香。大概是之前喂水已經(jīng)喂出了心得,傅程言喂唐浩初喝粥喂得十分合格,將粥一勺一勺輕吹著喂到唐浩初嘴里,動作和神色均透著溫柔。 這場景若被認識他的人看了,肯定會震驚不已,不止是因為他伺候別人吃飯,而是很難想象一向冷硬又死板的傅程言也有這樣溫柔如水的樣子。 從小就被伺候慣了的唐浩初卻一點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但他食欲不佳,一碗粥喝了一半就不喝了。 吃完粥還要吃藥,所幸唐浩初沒鬧騰著說不吃,只說要有糖才行。果籃邊就有一袋進口糖果,傅程言轉(zhuǎn)身將其拿了過來,唐浩初接到手里,垂著眼眸選了一顆。 低垂的睫毛又密又長,輕輕顫抖的樣子像某種鳥類的翅膀,讓傅程言很想伸手摸一摸。唐浩初已經(jīng)把選好的糖放入口中,心情愉悅地吃了一會兒,然后抬起頭喚了一聲傅程言的名字,示意他湊過來。 傅程言疑惑地湊到他耳邊,聽他問:“你猜我吃的是什么味的糖?” 方才傅程言只顧著看睫毛,沒注意到唐浩初吃了哪顆,此刻看了一眼袋子,見外包裝上寫著混合水果糖,足足有五六種口味,便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并配合地問了一句:“什么味的?” 卻不料唐浩初竟側(cè)過頭,直接吻住了他的唇。 傅程言還沒反應(yīng)過來,嘴唇便碰上一個溫?zé)嵊秩彳浀臇|西,視線里是少年因近距離而放大的小臉,近到能看到皮膚上細小的絨毛,一雙墨玉般的眼睛漂亮得驚人,嘴里則是少年軟到不可思議的唇,和香甜到令他無法呼吸的味道。 昨晚為了哄唐浩初喝藥的那個吻已經(jīng)讓傅程言心旌搖蕩,難以自制,此刻這個吻更甚,不過是嘴唇相碰而已,卻好像連呼吸都被奪去,心跳也快到幾乎停擺。只覺得所有感官都變得無比強烈,少年每一個細微的動作,每一次輕輕的**都無比清晰,他不自覺地摟住了對方的肩,甚至忍不住沉醉地用舌頭卷住對方的舌尖,延長并加深了這個吻。 結(jié)束的時候兩個人都有點氣喘,是唐浩初先因呼吸不暢而撤開了唇舌,傅程言看到他張開嘴說了什么,卻聽不清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