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晚安”已經(jīng)足以讓她熬過這漫長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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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等展繪世醒來到客廳，狄柚已經(jīng)抱著一杯濃茶慢慢喝著，桌上擺著灌湯小籠包和一碟粥。

    “你怎么……”她一愣，就見狄柚已經(jīng)用筷子戳了一個包子遞到她的眼前，湯汁順著筷子流下去。

    “……不是那么吃的?！闭估L世接過順著筷子吮一下汁水，把可憐的包子放在碟子里:“你做的嗎？”

    “我買的。”狄柚謹(jǐn)慎道。

    “……”展繪世想起來她的廚藝僅限于泡面:“謝謝?！?/br>
    “不客氣，我今天想帶你去一個地方?！?/br>
    咬了一口包子破開了湯汁的展繪世點點頭:“什么地方？要干什么？”

    “我?guī)闳タ凑拱⒁?。?/br>
    “咳！”展繪世嗆了一下，喝了一口粥，眼里嗆著淚結(jié)巴道:“為什么？”一個個的全怎么回事。

    “你應(yīng)該想她了?！钡诣终f:“我們有很長一段時間要躲……安置好展阿姨的才能放下心?！?/br>
    展繪世本想說我不去，可話到嘴邊聽完后一句，變成一個沉默地點頭。

    ……

    展繪世躲在狄柚的空間里跟她出門，起初還害怕mama會被狄柚嚇到，但狄柚卻給她解釋說，那天的事情她早暈倒不會有映象，自己已經(jīng)給她捏造了新的記憶。

    甚至說完她還買了一袋子蘋果，很有禮貌地敲門，乖又甜地道了一句“阿姨好”。

    展繪世:“……”挺會的啊。

    展繪世震驚地看著她們兩個你來我往開始寒暄，她mama也就算了，狄柚竟然好意思做出一副好孩子模樣，真真辣眼睛。

    她們說著話，好些自己聽不懂的什么“這就對了，好好學(xué)習(xí)，別去做什么胡說八道的行當(dāng)……”“一個人拿著補貼上完學(xué)，以后生活……”

    狄柚禮貌應(yīng)下，微笑都快畫在臉上了。

    展繪世嘆為觀止，卻也放下心。悄悄看著mama的樣子全身都憊懶下來……要是自己能夠顯出實體來，真想給她一個擁抱。

    狄柚瞟到她唇角慢慢帶起笑，收回眼神，提議說:“阿姨多久沒有給繪世電話了？不如開個視屏啊，我也想她了?！?/br>
    “咳！”展繪世瞪她，嘴型慌張:“你做什么！”

    可狄柚沒管她，任她在空間里炸毛，等她都差點沖出來，視頻早通了——里面的姑娘很乖巧地笑起來:“啊，mama，我剛下課，你有空找我呀？咦，你身邊是狄柚嗎？……”

    展繪世呆呆地瞪眼，看著她mama和視頻里她親愛的女兒通話去了……

    狄柚偏頭看她，眨了一下右眼，讓她看自己旁邊。一個紙人在狄柚手指輕輕運動下正做出和視頻里“展繪世”同樣的動作。

    展繪世睜大眼，呆了。

    ……

    “你怎么這個表情啊？”告別過展櫻之后狄柚把展繪世放出來一起走在街上。

    “什么表情？”展繪世仍舊在恍恍惚惚的安心之中，聞言愣道。

    狄柚虛虛指指她的臉:“傻子一樣?！?/br>
    展繪世看她一眼，輕聲嘟囔:“你才傻子?！?/br>
    “放心了嗎？”

    展繪世真心實意地笑了:“嗯。”

    原來之前幾天mama就已經(jīng)給“她”打過電話了，她一定以為自己在城外集訓(xùn)……狄柚把mama那邊的事都處理好了。

    真是要謝謝她。就算她在和“展繪世”通話的時候私心和mama告她的狀說什么她在學(xué)校欺負(fù)她……mama還真信，對狄柚這女兒來之不易的“朋友”哄了又哄，罵她“狄柚多可憐多懂事一個孩子，你對人家好點”。

    展繪世看著“自己”和她們聊得開心本尊卻參與不了，有點郁悶，還聽見“狄柚懂事”這種鬼話，真想鉆出去告訴mama“狄柚懂事到殺你親女兒了！”她對她還要多好？她血仇都不報了她還要怎么樣！

    真氣憤。

    不過話是這么說，得知mama一切都好她仿佛心里那塊巨石落地，整個人都輕飄飄。

    ……

    她轉(zhuǎn)身腳尖點地，飛揚著發(fā)絲扭頭認(rèn)真地看狄柚:“謝謝?！?/br>
    狄柚心里一動，體會到這句話和以往所有的“謝”都不一樣……不一樣的語氣和真心。

    街邊人潮往來，馬路中央車流不息，她以人類的樣子再次站在陽光下，白色帆布鞋和路面輕點像是跳舞。

    她覺得心癢癢，忽然微湊上去，唇靠攏，眼神詢問。

    展繪世看出她的問題了。但她還是站在原地，不著痕跡地深吸了一口氣，為自己做好了準(zhǔn)備。

    狄柚快速顧盼，四下無人注意，蜻蜓點水地一吻。

    ……

    狄柚和展繪世雙雙沒事人一樣轉(zhuǎn)回頭，沉默地慢慢走著。

    展繪世臉有些紅，少見地不好意思。雖然她的初吻就遭在這人身上，還是很刺激的強迫深吻，唇齒貼合交纏的溫度現(xiàn)在想來都讓人赧然……可那好歹是被強迫的，她沒什么心里負(fù)擔(dān)。

    這一次好了，“默認(rèn)”的吻比她想象的來得更令人窒息。但她倒是并未后悔，無論這是出于什么的軟禁，它都間接性保護(hù)了自己和自己的親人。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默認(rèn)是出于什么心理?？扇魞H為了向狄柚表達(dá)感謝，是否太過輕佻，而同時作為被保護(hù)者和被幽囚者，這樣的作為又是否是一種低姿態(tài)的討好……

    她們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