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又收一奴
茫茫深林,悠悠鳥鳴。慵懶臥榻倚窗,淡看云聚云散。 離開了邱皖城,我和顧宸,韓衣他們搬到這里住有一段時間的。本打算游玩?zhèn)€幾月後便走的,但這里的風(fēng)景秀美令我流連忘返?,F(xiàn)在我有點(diǎn)舍不得這里了,不過在這里多住幾個月也未嘗不是個美事。 突然不遠(yuǎn)的深林中樹蔭搖動,群鳥驚飛。氣氛詭異至極。 我瞇起眼,頭也不回地喚道,“顧宸,韓衣。你們過來看!” “小姐怎麼了?”韓衣問道。 我眼神沈沈,一瞬不瞬的盯著那驚飛群鳥的深林處。抬了抬下巴,“那里群鳥齊飛而起,你們知道是為什麼?” “有人在那里廝殺?!表n衣mm下巴肯定地說道。 “哦?!蔽逸p應(yīng)一聲,不再問話,繼續(xù)抬頭無神地看著風(fēng)中游云。 “小姐,我們要不要去看看?”畢竟是熱血男兒,對這打殺的事情他總是興趣高揚(yáng)。 我搖搖頭,道,“不了?!辈皇俏依溲蝗ハ嗑?,只是我不明白他人的是非對錯,要是冒然去管他人的事情反而會害了‘好人’也說不定。──畢竟這世界的顏se不只是只有黑與白,很多恩怨情仇是事外人所不了解的。 過了一會兒,韓衣又皺起眉來,“小姐不好了。他們好像往我們這個方向打來了?!?/br> 我笑了,雖然理智要我別多管他人閑事,但藏在骨子里的那份武俠世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骨熱誠還是讓我不忍心淡看‘好人’si去。不是我心地有多善良,只是我前世看多了武俠小說被同化了罷了。 “看來,天是要我們管這閑事了。我們先躲起來,看看情況再說?!彪m然看一下情況不能看出什麼事情,但也決定要幫哪一方吧。 “是小姐?!表n衣b顧宸快上一步撈起我的腰往高高的茂密樹叉上。 顧宸不動聲se地隨後飛上樹來。 我雙手握在chu大的樹枝上,穩(wěn)穩(wěn)地立在樹丫間。 不一會兒功夫果然聽到利器相擊發(fā)出的刺耳聲響。 隨後有幾百道人影縱橫躍到我們的茅草屋前。 幾百號緇衣人把一個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我皺眉,幾百人打一個人? 唉?那道背影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 不待我細(xì)想,只見他微側(cè)了側(cè)下頭,那雙妖魅的并存的眸子,眉間鍥著一顆血紅美人痣。生得眉目慈悲,有如菩薩在前。我睜大眼睛,差點(diǎn)叫出聲來,風(fēng)霢?! “風(fēng)霢?”韓衣也詫異,“他今兒怎麼被人追殺了?” “啐!他活該!他殺了那麼多的人當(dāng)然也被其他人追殺了!”見到他,我便恨到整顆心都痛起來了。要不是因為他,我便不會和長空瑜弄到生離的地步! “可是很不對勁,風(fēng)霢手下有那麼多人,現(xiàn)在怎麼只見他一個?”韓衣明銳地提出疑問。 顧宸道,“看他衣衫破爛不堪的樣子明顯是經(jīng)歷了一場惡戰(zhàn),可能他的那些人都被殺si了吧?!?/br> ** 本想冷眼看著風(fēng)霢被亂刀砍殺的。但是隨後出現(xiàn)的一個人卻讓我猶豫了起來…… 他從空中躍下來。 長風(fēng)狂nve,墨發(fā)亂舞,衣袂紛飛。風(fēng)姿綽約,他,飄逸如仙子。 “你一直在利用我?” “是又如何?” “你真卑鄙!”風(fēng)霢從齒縫中迸出這幾個字來。 “這個世上只有成王敗寇。手段從來不是最重要的?!庇觌幠请[隱流露出慈悲的翦水秋瞳暗se重重。 “哈哈!你以為憑你也能殺得了我麼?”風(fēng)霢手中的劍光一閃,圍攻他的緇衣人一個不留得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好強(qiáng)的殺傷力,若不是心里憤恨到了極致,是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了,看來那風(fēng)霢定是被雨霂給背叛了?!表n衣在我耳邊小聲地說道。 雨霂冷冷g唇,“能不能殺得了你那就看著辦吧?!?/br> 我擰緊眉,“奇怪,當(dāng)初風(fēng)霢做亂天下時沒見他雨霂出來‘清理門戶’,怎麼現(xiàn)在天下太平了雨霂倒要出來‘清理’了?”不對!事情好像哪里很不對勁。 狂風(fēng)大作,天昏地暗。樹下的世界宛如墮入魔域般猙獰恐怖。一個個緇衣人被風(fēng)霢手中的利劍肢解開來,血r漫天飛舞。這種殺人手法真真是殘忍到了至極!我不敢拿眼去看,瞥開視線。 眸光掃向雨霂,見他靜靜立在原地,暗如子夜的翦水黑瞳依然隱隱流露出慈悲,表情依然平靜如水。仿佛風(fēng)霢所殺的那些人與他無關(guān)似的。這氣氛詭異到了極點(diǎn)。他真真是‘妖物’!這才叫做真正的人間妖物。──這樣的人一般不會剛心於隱蔽山野,他有野心,更有實力。心狠手辣,沒有是非的底線,就像是一只潛伏的兇猛老虎。倘若讓他尋到機(jī)會,他定會反‘山’為王,更可能會禍害天下…… 回頭想想剛才他們的對話: ‘你一直在利用我?’ ‘是又如何?’ ‘你真卑鄙!’ ‘這個世上只有成王敗寇。手段從來不是最重要的?!?/br> 利用?雨霂利用風(fēng)霢做什麼?風(fēng)霢。風(fēng)霢做的最大事情就是攪亂了天下的安寧。我睜大眼,難道他是被雨霂給利用了?!雨霂想要天下大亂? 天!這個雨霂的野心不會正是這整個天下吧? 待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只見雨霂風(fēng)馳電掣的躍起數(shù)丈之高,揮鞭向風(fēng)霢。一道冷光閃過,風(fēng)霢躲避不及,受擊倒地。 我心一顫,背後偷襲,簡直j詐、卑鄙到了極點(diǎn)。那風(fēng)霢被殺si了?! 一緇衣人過去,手撫上風(fēng)霢的脖子的動脈。 “回鬼越主,他還有脈象。要不要屬下立即割下他的頭顱?” 雨霂雙手負(fù)背,抬眼望向我們居住的茅草屋。淡淡道,“不用,畢竟是師兄弟一場,留他一個全骨吧。把他拖到茅草屋里用火燒了?!?/br> “是?!睅讉€緇衣人拱手回道。 我頓覺全身發(fā)冷,風(fēng)霢人還沒有si,他不要人一刀解決,卻想用火把風(fēng)霢活活的燒si!用心歹毒至極還是說什麼‘畢竟是師兄弟一場,留他一個全骨’??啐!簡直是狼心狗肺的東西?。?/br> 雨霂冷眼看著風(fēng)霢被拖進(jìn)了我們住的屋里。茅草屋很快就被點(diǎn)上一把大火。茅草燃燒發(fā)出的嗆鼻氣味令雨霂皺了皺眉。他伸手稍微r0u了r0u鼻子,轉(zhuǎn)身離去,冷聲命令道,“記得要看著這屋子化為灰燼為止?!?/br> “是?!睌?shù)名黑衣人拱手恭送雨霂離開。 趁著他們低頭的瞬那,我輕喚道,“韓衣,救人!”雖然我恨不得那風(fēng)霢被燒si,但是事情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清的。 “是?!表n衣一躍身便從茅草屋背面的窗戶竄了進(jìn)去,撈起風(fēng)霢的身子被又飛快的出來。動作只在一瞬間完成??梢婍n衣的武功有多高…… ** 待熊熊的火舌把茅草屋燃燒殆盡的時候,那些緇衣人才離開。 顧宸抱我從高樹上下來??粗苫覡a的茅草屋心疼道,“我們用三天時間建成的茅草屋就這麼被毀了。” 我擰眉,我只可惜這山清水秀的地方被血腥給w染了。 “好了,我們別說這些了,顧宸,你說風(fēng)霢來有的救麼?” 顧宸蹲下身去,拉起風(fēng)霢的手,把了脈,“他雖然傷的重了點(diǎn),但是他的武功底子好。應(yīng)該是有救?!?/br> “嗯,那你就救他吧。” “小姐為什麼要救他?他不是害小姐最深的人麼?”韓衣蹙眉問道。 “這個你以後就會知道?!蔽也幌攵嗵犸L(fēng)霢。提了他就難受。 ** 在另一個小山坡上,我們又建了幾個茅草屋,只是這個茅草屋里多了一個讓我心生厭惡的人。 “小姐,風(fēng)霢醒了?!?/br> “哦?這麼快就醒了?”才不過修養(yǎng)了半個月而已他就醒了?看來傷的也不是那麼的重。 “我去看看他。”我站起身來,緩緩向他養(yǎng)傷的茅草屋走去…… 見我進(jìn)來,風(fēng)霢睜開了微闔的眼,驚訝道,“是你?” 我冷笑,“好記x,居然還認(rèn)得我?!?/br> 他緩緩閉上眼,“少廢話,既然落到你手里,要做什麼隨便你們!” 我冷冷道,“你就這麼對你的救命恩人說話?” “哼,你們救我不就是為了折磨我麼?這世間不是只有si才是最痛苦的,有時候生著bsi了還要痛苦。”救命恩人?呸!鬼才信。 “哦?那被大火活活的燒si,是不是最大的痛苦?” “你到底想做什麼?”風(fēng)霢睜開眼,眼神如刀地望向我道。 “這話問得好。”我贊賞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世間沒有白得的恩惠,我既然救了你的命,那麼今後你就是我的人?!?/br> “你的人?”風(fēng)霢揚(yáng)了揚(yáng)眉。 “做我的仆人。我要你往東你就不得往西?!弊屵@麼高傲的人做他人奴仆不就是最好折辱他的辦法麼?──他說得對,這世間不是只有si才是最痛苦的,有時候生著bsi了還要痛苦。 “做夢!”風(fēng)霢那漆黑如夜的眸子兇狠的半瞇起。 “你真是個懦夫!”我輕啐了一聲。 他猙獰的睜大他那妖異的眼睛,狠狠的盯著我,像是受到了很大的羞辱?!耙?dú)⒁坞S便你,少說廢話!” 我詫異,我本以為這風(fēng)霢定是個至邪之人,沒有想到會有如此血x的一面。這是好現(xiàn)象,太邪的人我可是控制不了的。 “如果要?dú)⒛悖覀兙筒粫屈N多j力去救你。救了人,又把人給殺了,你當(dāng)我很閑不成?”我笑了,“俗話說的好‘大丈夫能屈能伸’。又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難道你受了那麼大的侮辱,不想報仇?難道你就甘心讓雨霂的y謀就這麼得成了?” 他的身子明顯一震,妖異的眸子在一瞬不瞬地盯著我,“你有什麼目的?你怎麼又會知道我與雨霂的恩怨?” “我沒有什麼目的,我只是正好少了個仆人而已。至於我怎麼知道你與雨霂的恩怨,這個不是你該知道的?!?/br>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你信也罷,不信也好。那是你的自由,我不會強(qiáng)迫你?!蔽业湫?,“但是我只給你兩條路:一是答應(yīng)做我的奴仆,這樣一來你就有機(jī)會報仇了。二是不答應(yīng)做我的奴仆,那麼我會就割斷你的手筋腳筋,然後把你囚禁在一個黑無天日的密室里終老一生?!?/br> “……”他抿緊雙唇,沒有答話。 “我給你一盞茶的時間考慮,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我想你是聰明人應(yīng)該知道什麼樣的選擇對你自己最有利?!?/br> 話說完,我便坐在小木桌旁邊,倒了杯溫?zé)岬牟杷?,幽幽品茗?/br> “好,我答應(yīng)你。”一盞茶後,風(fēng)霢冷靜地給了我一個答案。 嘖!有幾分做大事的氣魄,這麼快就平復(fù)下來了?不簡單吶! 我點(diǎn)點(diǎn)頭,抬眼看他,“嗯,那等下你就簽個賣身契吧?!?/br> “我風(fēng)霢說到做到,更何況若我要反悔一張廢紙是不能約束我的?!彼袷怯直晃椅耆枰话?,拿眼瞪我。 我擺擺手,隨便敷衍了兩句,“嗯,我相信你說到做到。但那是程序,不得不照辦?!?/br> “你不信?”風(fēng)霢又瞇起眼。 我發(fā)現(xiàn)我很不喜歡看到他瞇起眼,這個樣子的他太過詭異了,我看著不舒服?!斑€有以後不要動不動就瞇眼,你難道不知道做人奴仆是該低眉垂眼麼?” “你!”風(fēng)霢發(fā)火。 “不要再犯了,不然別怪我按奴規(guī)處置你?!?/br> “韓衣,顧宸你們進(jìn)來?!?/br> “是,小姐。” “真是的,兩個大男人像個小媳婦似的躲在門外成何t統(tǒng)?!” “小姐我們知錯了?!表n衣,顧宸低眉垂眼。 我一愣,他們這是角se扮演上癮了麼? 我斂眼,算了。不去理這兩個家夥了。“你們?nèi)ヅ獋€白絹來,讓他寫下賣身契?!闭f完,我便慢悠悠地踱步往門外走去,想回自己茅草屋里窩著去。 韓衣,顧宸和我一同走出來。 “噗嗤!”韓衣忍耐不住地笑出聲來。 我敏感的回頭,“笑什麼?” “沒。我只是不知道小姐還有nve待人的天賦?!?/br> “什麼?”我眨眨眼,我什麼時候有nve待人了? “小姐你不是想要割了風(fēng)霢的手筋腳筋,然後把他囚禁在一個黑無天日的密室里終老一生麼?” “呃,我只是嚇嚇人的?!逼鋵嵞?,這b穿人琵琶骨可是要輕得多了。 “小姐,風(fēng)霢說的是,他若要反悔一張契約是約束不了他的?!?/br> 我淡淡瞥了一眼韓衣,“那是他為奴的證據(jù),他將來若反悔,我也有個說理的地方,不是麼?” “可是我們要像沒有立過什麼賣身契?!表n衣有些困難的說。 他還真他是我的奴仆?“你們不用了。我相信你們?!?/br> “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既然風(fēng)霢立了,沒有道理我們例外?!表n衣又道。 我低嘆,“隨便你們。” “是,小姐。那我就準(zhǔn)備三份白絹來?!表n衣激動說道。 “嗯。”我啞然失笑,無奈點(diǎn)點(diǎn)頭。這天下做人奴仆做到如此開心的恐怕就只有韓衣和顧宸了。 他們這麼做的目的何在?又或者說他們究竟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