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點了一根煙，問林軒抽不抽，林軒搖了搖頭。

    村長就對著林軒微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想告訴我什么。其實，我什么都知道。你想問什么，盡管問吧。”微笑過后，村長的態(tài)度又變得嚴肅起來。

    村長的話立即引起林軒的好奇。

    沒錯，他的確有一肚子的話要問村長。

    “是呀?！?/br>
    既然村長這樣坦白。那林軒也不想將問題憋在心里，干脆直接問道：“我想知道，這個時候。你去孫大伯家做什么。”

    村長就道：“我知道，你也想去找他。我的目的和你一樣。我還知道，老孫頭一直對你很熱情。我更知道，你們進城時乘坐的公交車，就是老孫頭安排的。其實那不是公交車，就是一輛中巴。只是那車上的司機。卻不是老孫頭安排的，是我。我還知道，你已經(jīng)懷疑上他了。只是沒有梗確實的證據(jù)，所以叫隨行的醫(yī)生們改去蹲點吃飯，以便于尋找證據(jù)。沒錯，你的想法是對的。但在你們進村之前，我就懷疑上了。你們來得正好。”

    村長的話，一下讓林軒驚呆了。

    他沒想到事情竟是這樣。

    村長竟然什么都知道，只是他低調(diào)。在他領著調(diào)查的醫(yī)生們進村后，村長更是刻意變得低調(diào)，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方便林軒調(diào)查，他自己在暗中保護。

    村長見林軒一時說不出話來，更是對他解釋：“老孫頭這個人原本不壞，但就是心眼兒小。這個毛病從他小時候就有，一直到現(xiàn)在也沒能改。我和他是發(fā)小，關系也不錯。我是什么知道看出這件事不對勁的呢？還得從那一天說起……”

    原來，自從村里一下死了那么多頭豬后，村民們就不停抱怨，怨天尤人。村子里更是謠言四起。有的說，這是一種預兆，預兆著百花村要倒大霉。一時間人心惶惶。村長就召開大會。但奇怪的是，有些人家明明死了好幾只豬，但開會的時候，神情輕松，甚至還開起笑話，哈哈大笑。這就不對勁了。相比老高夫妻哭得死去活來的，這些人的行為就顯得怪異的。農(nóng)村人嘛。不圖什么長遠，就看重眼前利益。開完會，村長和幾個村民上村委的衛(wèi)生間。他還沒出來，就聽衛(wèi)生間里兩個村民說話。他們說的話可讓村長嚇了一跳。雖然沒有聽得分明，但大體還是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這幾個村民家的豬，都是得了老孫頭的授意，自己悶死的。事后，老孫頭還給了他們一筆錢。叫他們閉嘴，也就是封口費。

    這兩個村民離開后，村長已然躲在衛(wèi)生間沒有出來。

    他還在捋事情，必須得捋明白。到底為什么老孫頭要給他們錢？這樣到底有什么好處？村長不想讓老孫頭看出破綻，所以這些天兒只是歪在家里裝病。他這一病了，老孫頭那邊的行動自然殷勤。肯定的。果然，村長終于得悉：老孫頭性格狹隘，嫉妒心強，他這個村里首富的帽子不想被別的人家摘下來，不管怎樣都要戴在頭上。有的人家死了豬了，非常傷心，畢竟這是一筆無形的資產(chǎn)。可有的人家。一點兒，一點兒沒所謂，就像死了貓狗一樣地小事一樁。村長更不明白了。那天，他恰好遇到住在村后頭的老中醫(yī)。老中醫(yī)就嘆了口氣，主動告訴他，說這場災禍就是人為的。老中醫(yī)是有良心的人，他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這個老孫頭最為可疑。只是因為當年老孫頭救過這老中醫(yī)的命，老中醫(yī)對著村長，還是說得迷迷糊糊的?！爱吘顾赖牟皇侨耍彘L你呀，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從老中醫(yī)的嘴里，村長更加肯定，這事兒的主謀就是老孫頭本人了。他不動聲色地繼續(xù)找老孫頭聊天喝酒，把他灌得半醉。從老孫頭嘴里套話。老孫頭在半醉半醒之間，迷迷糊糊卻又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經(jīng)過都說了出口。呵呵。的確是嫉妒惹的禍。老孫頭嫉妒村里的人都學著他養(yǎng)起了豬。這要都這樣，時間長了，肯定的，他家就漸漸地窮了。老孫頭是苦人兒畜生，年少時候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當了人上人，這萬一有人將他拔拉下來，以后還好意思在村子里吆五喝六嗎？不行。他必須搞事情，搞出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悄悄地。讓一些潛在的競爭者家里養(yǎng)的豬都死光了，但這樣的話，又太暴露了。老孫頭想來想去。就籠絡那些家里散養(yǎng)的，給他們錢，讓他們封口。自己更下手想法兒將那些潛在的對手家里養(yǎng)的豬都弄死了。當然。老高家里是個例外。老孫頭是怎么干的呢？說來還真好笑。那會兒村子里正好開會。老孫頭就就趁著村里開動員大會的時候，潛入別人家的豬欄，將那些豬罩上一個大口袋，一棒子一棒子地敲死。這對老孫頭來說不是容易的事，得找?guī)褪?。他的幫手就是他的兒子兒媳婦。這三人趁著下午開會的這五個小時，從村子東頭到西頭，來回一家家地，終于將豬都悶死了，這才罷休。

    老孫頭一家氣喘吁吁地回去，但又覺得開心，終于解決了心腹大患。豬是悶死的，這也是林軒等人劃開內(nèi)臟找來找去沒找出原因的所在。這是腦顱受傷，不是內(nèi)臟受傷。

    “林醫(yī)生，說真的，我真的氣壞了。這個老孫頭太不像話了！但是我又不方便戳穿！畢竟，他捏著我的把柄。前幾年我挪用了村里的三萬元建設費。這事兒要捅出來了，老孫頭一定將這件事抖出來。所以啊，我就借著養(yǎng)病，在家炒股。我運氣還真的好，這一個月里，賺了三萬塊，還真的將這筆錢還上了！”

    村長說到這里還笑了笑。

    “林醫(yī)生，我知道你接下來要干什么，我愿意替你作證！那天，我把老孫頭喝醉酒說的話都用手機錄了下來，我翻了刑法書，這些證據(jù)都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