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不可考證的黑料滿天飛，喘口氣都有鍵盤俠在罵她污染空氣，死后鍵盤俠搖身一變，個個成了佛陀圣女，譴責林山雪，譴責罵過方之語的人，譴責傳播虛假消息的人，譴責經(jīng)紀公司。

    一夜就有一萬多個點贊，比男子一年來發(fā)過的所有視頻加起來的點贊數(shù)還多。林山雪笑笑，把手機推回去，“數(shù)據(jù)不錯啊，等過了十萬點贊再來叫我。”

    “嗯？”段意愣住，“你……你不解釋一下嗎？”

    林山雪打了個哈欠，趴回桌子上，“沒什么好解釋的，都是我說的?！?/br>
    第16章

    第 16 章

    段意覺得今天的林山雪很不對勁，因著網(wǎng)絡上的事，他對林山雪多關注了幾分，結果大清早就在食堂遇見了林山雪，這在以前是絕無僅有的事。

    反常還不止一處，今天的林山雪對時間格外關注。當然，作為一個打工人盼望下班是分內(nèi)的事，但林山雪絕不在這個行列中。

    她是一朵奇葩，上班不積極，下班也不積極，整日睡不醒一般懶懶散散的，有時候下午沒工作，她趴在工位上睡著了，非要等到保安晚上巡邏的時候叫醒她才走，這樣一個人居然頻頻看時間，段意怎么想都覺得另有隱情。

    難道是被網(wǎng)絡言論刺激到了？

    段意好奇卻沒空繼續(xù)八卦，他即將自身年難保。下一具要處理的尸體是從事故現(xiàn)場送來的，看損傷程度，四五個入殮師共同工作也得整整一個下午。

    段意是跟在林山雪后面進去的，鞋底不停摩擦地面，進的勉強。其他人已經(jīng)熟門熟路的就位，段意還在最靠近門的位置磨蹭，眼睛半閉，企圖通過模糊視線來降低恐懼。

    “站那兒干嘛呢？等尸體自己爬起來給自己洗澡??？”

    段意尷尬的咳了一下，貼著墻緩慢移動，視線卻還不敢往那邊看。

    林山雪簡直快氣笑了，她本來就擔心不能按時下班，段意還在這兒磨蹭，同組的另一個女孩趙婷嘆了口氣，調(diào)侃道：“這么害怕，為什么想不通來學這個專業(yè)？”

    好容易走到尸體旁邊，段意老實道：“聽說這個行業(yè)賺錢?！?/br>
    林山雪聞言，用手肘碰了碰他，“你知道什么職業(yè)最賺錢嗎？”

    “什么？”段意直覺林山雪說不出什么好話，但是本能的問道。

    指了指面前的尸體，冷笑著說：“死人，什么都不用干，逢年過節(jié)收入過千億，你想不想做？”

    林山雪忽然湊近，段意被嚇了一跳，后退，卻不想撞到一具溫熱的身體，扭頭的一瞬間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趙婷于心不忍，勸道：“別逗他了，快開始吧?！?/br>
    林山雪拿起工具，也不看段意：“再磨蹭我明天就給你燒紙。”

    如果是在鬼屋、或是看恐怖電影，被未知的恐懼嚇還情有可原，尸體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不管是活著的人、死了的人，都只是人而已，唯一有區(qū)別的地方在于，死人不會說話，因此看起來格外友善。

    這么一耽擱，林山雪趕到醫(yī)院比預計時間晚了一個多小時，雖然知道以江綏熱愛工作的程度肯定還沒走，但在辦公室找不到他、微信也聯(lián)系不到他的情況下還是有些心急。

    抓住一個路過的護士，問她知道不知道江綏在哪。護士皺著眉打量林山雪，不期然與那雙漫不經(jīng)心的瑞鳳眼對上，常人的眼睛就算是發(fā)呆的時候多少也能讀出情緒，但對面這個人的眼里什么都沒有，宛如隱藏在平靜水面下的漩渦，無端令人發(fā)涼。

    瞧著年紀不大，像是大學生。穿著簡單，灰色的修身t恤配黑色闊脫褲，頭發(fā)散至腰間，似乎剛洗過，順滑如絲綢。又去瞧她的相貌，皮膚找不到任何瑕疵，近乎蒼白，薄唇略有血色。即便沒有打扮，卻也還是好看的令人心動。

    漂亮姑娘來打聽江醫(yī)生的消息，這種情況不算少見，護士幾乎條件反射的想到一個可能，眼神不禁帶上幾分鄙夷，小小年紀就應該好好讀書，來醫(yī)院追什么人？凈給人添麻煩。

    “死心吧，江醫(yī)生不會喜歡你的?！奔幢阈睦锟床簧纤o士還是苦口婆心的勸一句，畢竟這姑娘氣質(zhì)冷清，與之前來的那些濃妝艷抹的大相徑庭，還算有救。

    “嗯？”林山雪沒聽明白。

    護士嘆了口氣，壓低聲音：“你也是上大的學生吧？你沒聽說嗎？江醫(yī)生有喜歡的人了，就在你們學校！”言盡于此，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走了。

    林山雪沒注意到護士奇怪的眼神，仔細回味話里的內(nèi)容。

    有喜歡的人？

    嗤笑一聲，有必要告訴她嗎？她根本不在乎，無論江綏喜歡誰，都不能妨礙到她就是了。

    繼續(xù)沿辦公室所在的走廊去尋江綏。即將走到盡頭，靠左邊的門忽然打開，走出來兩個穿西裝的男人，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手上提著手提包，笑著與身后的人告別，然后榮光滿面的離開，接著她心心念念的江綏走了出來，眼中的笑意還沒散，帶著一貫的優(yōu)雅。

    林山雪撇撇嘴，好看，但假得要死。

    輕輕地一聲，門關上，林山雪看清門牌上的字，科主任的辦公室，又去瞧剛才那兩個人的背影。

    江綏眉頭微蹙，“走吧?！?/br>
    那兩個男人的身份并不難猜，穿正裝提著手提包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一種職業(yè)——推銷，而進出醫(yī)院的推銷大概率是醫(yī)藥代表。